死人码头

“哈哈，该死的。”
“有个家属在闹事。说他的母亲被袭击了。”
“被工作人员吗？”康泰利关心地问。
“不是，是一个闯入者。但是没有有人闯入的迹象，经理也发誓没有人袭击金士威太太。索莫菲尔德说他们已经尽全力想让她儿子平静下来，但是无济于事。他坚持要与刑事调查组的人谈话，但是沃尔特斯警员还在奥尔德姆码头。”
霍顿知道沃尔特斯是在那儿调查一起疑似的闯入案。他说：“告诉他们我们在路上。”
霍顿有一种感觉，今天会跟往日一样，充满挫败，让人无名地恼火，而*令他烦心的就是自己的事。海滨路上大风呼啸，荒凉冷清，车行驶到这儿，他考虑是否应该给他的律师弗朗西斯·格雷维尔打个电话。
但霍顿还是怀疑，弗朗西斯·格雷维尔是否能创造奇迹，在下周他度假的时候能让艾玛跟他待一段时问。今早的灾难之后，凯瑟琳很可能至少六个月不让他见艾玛。也许去希思罗机场与艾玛道别并不是个好主意，但是现在也为时已晚。正如很多事情也为时已晚一样——他的离婚进行得缓慢又痛苦，对三十年前母亲的失踪的初步调查也毫无进展。
圣诞期间霍顿重读了母亲的失踪人口档案，但并没能猜测出为什么她1978年11月的那天走出詹森大厦后就再也没有回去。他想过追踪一些认识他母亲的人，比如和他母亲在赌场一起工作过的艾琳·伊伯里。但也只是想想，并没有付诸行动。他知道自己之所以会如此异常的优柔寡断是因为，他内心有些许的想法，告诉自己让过去埋葬在过去，继续现在的生活。
这样想着，霍顿到了疗养院。索莫菲尔德一打开门，霍顿就听到一个男子在大声吼叫。索莫菲尔德匆忙把康泰利和霍顿介绍给疗养院的经理安吉拉·诺斯伍德太太。
“他搞得疗养院所有的住客都不得安宁，我已经尽力让他平静下来，但无济于事。”诺斯伍德太太说道。
霍顿注意到了她的爱尔兰口音，诺斯伍德太太——她块头很大，一头染过的金色短发，神情疲倦——看起来要瘫倒了。霍顿在猜想她已经值了多长时间班。他向康泰利点了点头，示意康泰利去吼声传来的地方，西顿应该正在那儿想办法让金士威平静下来，但显然没有成功。
“我从没见过他这样。他通常是个镇定、安静的人，”诺斯伍德太太接着说道，“我尝试着告诉他鉴于他母亲的状况——他母亲得了血管性痴呆——这种情况是很常见的，但他就是不能接受。”
“金士威太太现在在哪儿？”
“她在休息室，在看电视。”
霍顿现在能听到电视的声音，因为金士威已经不再喊叫了。康泰利真是不可思议。“可以带我看一下她的房间吗？”
“在二楼。”
诺斯伍德太太在前面带路。挤过简易的电梯时，霍顿注意到这是一幢独立、庞大的爱德华时代的房子，大厅的装修看起来就像诺斯伍德太太一样疲惫。墙漆已经掉了，楼梯上的地毯有很多地方已经磨得很薄。至少消毒剂的臭味掩盖了尿液和疾病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