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之门(八品)

《东野圭吾：杀人之门（2015版）》： 即使如此，多年之后，对我而言，那个饭团就是妈妈的味道。每当想起饭团的滋味，就感到既怀念又哀戚。 我们全家几乎没有一起旅行过。一到星期天，父亲就出门钓鱼，母亲多半也会和朋友出去玩。边看电视，边吃小富为我做的午餐，就是我星期天的过法。 小富看起来像个阿姨辈的人，但也许是当时我年纪太小才会这么认为，说不定她还不到三十岁。我记得母亲曾背地里对人说她是“退货”的坏话。不外乎说她好不容易嫁到一个好婆家，不到两年就回娘家了，在家里闲着不是办法，才会来我家工作。 我一个人的时候，她常来跟我说话：“小和，寂不寂寞啊？”接着陪我一起玩游戏机，或教我翻花绳的变化方式。有时候，她甚至会叫我别告诉父母，偷偷煎松饼给我吃。虽然只是用水和好面粉去煎，对我来说却是人间美味，连奶油融化的香味都有别于以往。 我已无法清晰地记起小富当时的模样，脑海中顶多只能模模糊糊地浮现她将长发随意扎在脑后的样子，以及她圆润的脸庞。 我倒是记得她肤色很白。不，这么说并不准确，应该说她屁股很白。 我想那件事情发生在某个星期六。那天我突发奇想要从后门进入家中，打算让在厨房准备午餐的小富吓一跳。 通往厨房的小板门上了锁，但我知道有一段围墙坏了，轻而易举就翻了进去，悄悄地打开了后门。 小富不在流理台边，煤气炉前也看不见她的踪影。于是我将门再推开一些，目光扫过整间厨房。乍看之下，还以为她不在。 但紧邻厨房的和室里，小富背对着我，好像正蹲着。我悄悄走近，却看见她的裙摆被撩起，下半身裸露。我仿佛被捆住似的僵住了。 她身下有人。那人穿着藏青色的袜子，脚心朝向我，灰色的裤子褪及脚踝。 我的目光转向放在角落里的公事包，是税务会计的。 小富跨在仰躺的税务会计身上，上下晃动着屁股。此时，我才注意到两人激烈的喘息声，税务会计还在呻吟。 看到不该看的东西了。这个想法向我袭来，我僵着身体走到屋外，悄悄掩上门，随即像进来时那样翻出围墙。 我跑了起来，只为甩掉刚才看到的情景。然而，在数十年之后的今天，我依然清晰地记得小富的白屁股。 近来，对于男女之间的性行为，连小学生也具备相当的知识。当时的我却一无所知。但我还是下意识地觉得自己看到了大人的隐私。我没有将此事告诉父母，也从未对任何人提起。 此后，我想我对小富的态度有了明显的转变。我不再主动和她说话，也极力不去接近她。但我似乎并非讨厌她。或许幼小的我已经当她是一个成熟女人，所以发现她的真面目跟自己所想相去甚远，便会感到畏怯。 我完全不知道小富与税务会计发展到何种程度，持续到何时，因为那天之后，我再未撞见会令人联想到两人这层关系的事情。相对地，我却知道了她与别的男人之间的关系，那人自然就是我的父亲。 那天是法定假日，诊所休息，父亲照例出门钓鱼。因为和母亲约好了要去看电影，我的心情很好。 然而，我们刚要出门，母亲的朋友来电话找她。 通完话，母亲歉然对我说：“对不起，妈妈有重要的事，下次再带你去看电影，今天就忍耐一下。”我哭着向母亲抱怨，说她不守约定，说话不算数。 在这种时候，母亲刚开始会一脸内疚地道歉，一旦超过了忍耐极限，便会恼羞成怒。她的个性就是这样。当时的她*后还是对不断抱怨的我露出了令人害怕的神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