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化饼干的椅子

“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祥之介一口一口吃着放了蛋黄酱的番茄沙拉，他的语气永远那样稳重。

“可以”的声音响起，静枝也知道自己语气僵硬，觉得很难为情。

“只是个单纯的问题。”

静枝看着似乎难以启齿的祥之介，摆出紧张的架势，似乎他会发现不为人知的秘密。

“和已婚男人谈恋爱，不觉得空虚吗？”

静枝暂时沉默了。答案太简单，本来完全没有犹豫过的事情，反而犹豫起来。

“我觉得，应该很辛苦吧。”祥之介似乎在找借口。静枝稍稍一顿，用自己也觉得意外的声音断言，“不是！”

她想，如果是这种质问的话，也没必要紧张了。

“不是那样的。”

静枝没有意识到自己露出了自信满满的微笑，开始喝第五杯。对芹泽的爱毫无顾忌地从心中溢出，她想起了乳汁过于丰盈的年轻母亲，幸福的束缚大概就是这种感受吧。

“但是……”尽管脸上写满不解，祥之介还是试图问出点什么。

“不过，要是可能的话，你还是想早点遇见那个人吧？*好那时候又想结婚。”

静枝像观音像一样微笑着，再次回答“不是”。

如果是这样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地问也没关系，她倒想多回答几个。

继续问下去，爱情的形状就会清晰地显现了。

“我绝望地喜欢着那个人。我喜欢芹泽，纵使他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出生，与我不认识的人生活在一起，和我不知道的人相爱。难以想象他不是现在的他，我不是现在的我。所谓恋爱是独一无二的，就像天文学领域说的由于偶然而产生的东西。但如果错过了某个人，比如说再早些相遇啦，芹泽还是单身啦，一切就会不一样了吧。”

看着滔滔不绝的静枝，祥之介吃惊地睁大眼睛。

“抱歉，我太喋喋不休了，大概是喝醉了。”

“没有，但是这样的话，就没有回转的余地了，不是吗？”

静枝缓缓低下头。

“我不是说了吗，令人绝望。”

静枝一喝醉酒就变得有女人味了，祥之介想。他并非不知道静枝关于爱的理论，可静枝说那些话的时候，却无意识地流露出痛苦的表情。她*后一定会明白，对芹泽的爱只是错觉。

静枝十分满意地拢起浓密的黑发，稍稍鼓起鼻孔，听凭情绪高涨。回去后给芹泽打电话吧，真是充实的人生啊！她边想边大口吃冰冷的番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