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木部落的女人

　　《麻木部落的女人》：　　在里约市长途汽车站的左侧100米远处的人行道上，有一个以开麻木为生计的麻木部落群体。　　这个群体的形成，始于20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初的时候，从事这种职业的人，清一色都是40岁左右的男人。而且人数也不是很多，只有十来个人吧。当然，这十来个人，仅指聚集于长途汽车站左侧的麻木部落的人。后来，随着经济走下坡路和破产企业的增多及国企不断深化改革，下岗、失业工人成倍增加。从此，这个曾经被人蔑视、嗤之以鼻的职业，很快便在这座城市成了一块炙手可热的山芋，抢吃的人日渐多了起来。据说，现在里约市，已经有好几千人在从事这种职业了。　　实话说，麻木司机们在市民心目中的印象并不好，甚至可以说是到了深恶痛绝、谈麻木色变的地步。里约市的市民们，之所以对麻木司机们持这种抵触情绪和厌恶情绪，大体上来讲，不仅仅是认为他们职业低下，*主要的是，因为麻木司机们开着麻木，在街上常常是如人无人之境，横冲直撞，使得行人总是提心吊胆，唯恐避之不及。再者，他们还经常将麻木横七竖八地停放在并不见宽的人行道上，将原本就很狭窄的人行道堵塞得水泄不通。每每这时，皱着眉头、拉长着脸、咕咕哝哝小声诅咒着什么的、在横七竖八的麻木中艰难穿行的过往行人，便会如同羔羊一样，成为麻木司机们的“抢手货”。不管你想不想或者需不需要坐他们的麻木，只要你走进他们的群落，他们都会蜂拥而上。扯住你的衣服、拽住你的胳膊、拉着你的手、抢你的包，恨不得将过往行人撕成碎片，使得他们每人都分得一杯羹……后来，我同几位开麻木的司机交谈时，他们向我袒露，将麻木横七竖八地停放在人行道上，的确是有意而为之的。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他们说，“我们也晓得用这种堵塞交通的办法来招徕顾客的行为很不地道，也会遭千人唾弃万人咒骂。”　　“明知会被人唾骂，为何还要这样做呢？”我饱人不知饿人饥地说：“我们难道就不能文明一点经营吗？”　　“哈哈，文明经营？文明值几个钱啦？”麻木司机冷冷一笑道：“有什么比填饱一家人的肚子更重要啊？再说，我们好像已经习惯了被人瞧不起、被人唾弃、被人指责。我们再文明，也是被人瞧不起的……哈哈……”麻木司机的笑，是空洞、沙哑、苦涩，没有丝毫质感的。　　当然，也不能说麻木部落总是这么混乱不堪。他们也有一字排开、秩序井然、规规矩矩经营的时候。比如，本市搞创建卫生文明城市的时候；比如，省里有领导来检查工作的时候；再比如，国庆节啊什么节的时候……交警通常会对混乱的麻木部落进行整治、管理一段时间。管理、整治的方法或措施就是：要么让麻木司机们连同他们的麻木，一起在这座城市销声匿迹几天（回家歇息几天的经济损失当然自负罗）；或者用白石灰在某几个地段，画上长方形的警戒线，让司机们在白线圈定的范围内，将麻木一辆挨着一辆地一字排开，不准越雷池一步。与此同时，还会制定出一些诸如“不准占道经营；不准压线经营；不准强行拉过往行人乘坐麻木；不准哄抢行人坐麻木”等一系列规定。再比如，在比较重大的活动期间，还有交警在麻木部落进行现场管制、监督。每每这时，麻木部落的秩序倒也井然有序。　　然而，往往这种时候，是麻木司机们*糟心、*心烦、赚钱*少的日子。　　“就像监督犯人一样。”麻木司机们满腹牢骚地说。他们已经散漫惯了，受不了这种纪律约束。他们还说：“我们又不是部队，就是挣钱养家糊口的平头百姓，要那么严明的纪律干什么呀？”更重要的是，他们的行为一被约束，经营方式一被规范，每天的经济收人就会锐减。他们家庭的日常生活，就会直接受到严重影响。因此啊，每当“我们眼睁睁地看着行人，从从容容地从自己身边走过时，说句不怕你见笑的话，心痒手也痒。真想一把抓住过往行人就往麻木中塞……”说这话的人，就是马上要出场的本故事的主人翁——可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