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钟

　　《晨钟》：　　初夏，一抹西下的阳光把天空映得五彩缤纷。　　市内东区，在一条不算繁华的大街尽头，赵豫民西装革履端坐在星巴克咖啡厅里，等待着俞志豪的到来。桌面上放着一杯浓浓的，带着咖啡豆刚被磨榨煮过后，散发着余香的兰山咖啡。他端起咖啡杯慢慢吸汲着，品味着。然后驾起二郎腿，翻看着《每日财经报》。此时的赵豫民还是那么英姿勃发，那被岁月刻画的脸上少了一些稚嫩，却多了几分老练和稳重，精气神浑然一体。　　在咖啡厅服务生的引领下，俞志豪带着一位长发披肩，身着时尚连衣裙的女士，在赵豫民的对面坐下。俞志豪将胖圆圆的身体，埋进了包手沙发椅里，吩咐服务生，也要了两杯类似赵豫民喝的咖啡。他笑眯眯，谦恭地说道：“领导，路上堵车，所以来晚了，真不好意思让你等着。”　　他俩今天的约会，是昨天俞志豪急吼吼打电话给赵豫民的，说有重要之事与赵豫民商议，电话里不便长说，而定下来的。　　在去星巴克咖啡厅与俞志豪约会前，赵豫民刚巧也接到一个令他欣喜万分的电话，他脑子里一直在琢磨究竟如何行事。巧了，此事与俞志豪也有些因缘，所以他提早来到了星巴克咖啡厅，盼望着能与俞志豪早点见面。当他见到俞志豪，并且随身带来了一位女士，心里老大不高兴。我俩见面就见面说些事，你何必还带着一位陌生的女士前来掺和，让我俩如何谈事。莫不是政府官员外出必带“小秘”的现象，现在转移到了你俞志豪身上？变化也真快啊。　　赵豫民不悦地听着俞志豪的解释，随意地摆了摆手，说：“又来了，又来了不是，俗不俗啊。我多次告诫过你，几十年体制内的称呼，你一直沿用至今，早就该改口了，不要再像小脚女人的裹脚布，又臭又长。你我现在应该是老板相称或直呼其名。不要老是领导、领导的，我听了烦。”他把手朝那位女士摊了摊，问道：“俞总，这位女士是谁啊？你也不介绍介绍。”　　“她是我公司聘请的营销经理兼财务总监，财大毕业的高材生，叫华颖。”俞志豪连忙向赵豫民介绍。　　华颖出于职业习惯，主动站起来与赵豫民握手。赵豫民端详了华颖一番，她长着一张鹅蛋脸，一双柳眉大眼，挺直的鼻梁，两边鼻翼大了一点，但从相命学上所称，女人的这种长相特点是一种“帮夫运”气象。鼻梁下衬托两片薄薄的嘴唇，抹着淡淡的红唇油。窈窕匀称的身材，流露出一种成熟女人的气质，一种职场女人的气质。赵豫民不禁脱口而出，对俞志豪赞道：“俞总，你真有艳福啊。不过，你要当心金雅芳吃醋。”　　华颖两脸颊飞出红晕，她张着一双清澈水泓的眼睛，静静地望着赵豫民。　　俞志豪笑眯了眼，说：“不敢当。自从华颖来到我公司后，有空的时候，我一直对她讲起你这位好领导，要是当年没有你鼎力相救，怎么会有我俞志豪的今天啊。你看，听说今天我俩要约会她嚷着要来参加。一来，她是冲着你神名来的。二来，我俩商量的事情华颖也懂行，一起来参与不是更好吗。”　　“华颖，你不要听他信口雌黄，那段历史早就翻过去了。要不，你怎么会投靠在他的门下。”赵豫民说道。　　华颖温文尔雅的对着赵豫民莞尔一笑。　　俞志豪不好意思地说：“真不敢当，领导。要是你我都以老板相称，那我是这个，你是这个……，”俞志豪先伸出小手指头，又伸出大拇指比划地说道。“要比的话，你这位老总是千万级富翁，我充其量还只有几百万价值，不及你十分之一，这是从价值理论上比。其二，你做的是民营企业，自己完全能够呼风唤雨作主。我只不过是国营企业一个经营承包者，这是从体制理论上比。所以，我们两个是不能同日而语，相提并论的。”俞志豪眼睛里透露出，可望而不可及的神色。　　俞志豪很敬重钦佩赵豫民的为人处事做派，当年他和金雅芳在农场连队私下里偷生孩子，流产事件发生后，是赵豫民挽救了他的生命，给了他较愉快的生活。赵豫民不仅批准了他俩结婚，并且兑现承诺，给了他俩西边家属区的一问房子，小日子过得有滋有润，后来还生了一个女孩。俞志豪暗暗发誓，自己下半辈子要一直铭记着，赵豫民对他的关怀和照顾。以至于后来赵豫民按农场干部政策，商调回市区工作后，他和金雅芳还带着孩子每月去赵家走动，保持着联系。他们俩家，成了亲密无间的农友和兄弟。　　“话可不能这样说，我干的这个行当是劳动密集性、技术含量低的生意，稍不留神就会剑走偏锋，别人看我很鲜亮，其实赚的也是辛苦钱。全靠智慧拼体力，还须挺起千万分精神，来打理自己的产业发展，个中的滋味只有自己品尝了。干得顺当了，别人看得起你。要是干砸了，谁还爱理不理你。”赵豫民倾吐着自己一路走来的五味杂陈的心境。　　华颖听着赵豫民的倾述，偶尔点头默认赵豫民的说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