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见的珍藏

　　《名家经典小说选：看不见的珍藏》：　　倘若维西没有见过艾琳·辛格尔，并且成为第四号竞争者，也就不存在所谓的“命中注定”一说了。他气派十足地下榻黄松旅店，从不来巴黎饭馆用餐，可他却成了辛格尔家客厅里一位不容忽视的贵客。他的加入使巴德受了刺激，动辄骂骂咧咧的，杰克斯更是大爆粗口，比巴德诅咒人的话还要难听好几倍，弄得我哑口无言。　　这是因为，维西的口才实在太好了，说起话来滔滔不绝，如同石油从井中喷涌而出。夸张、恭维、褒扬、赞赏、甜言蜜语、金玉良言，还有赤裸裸的恭维轮番上阵，不绝于耳。艾琳能否招架得住他的花言巧语和那一身贵族行头，我们不敢抱希望。　　终于有一天，我们翻身的机会来了。　　一天黄昏，我坐在辛格尔家客厅前的过道里等艾琳出来，忽然听见里面有人在说话。父女俩走进客厅，老辛格尔对女儿说了些什么。我早就察觉他是个精明的人，而且相当世故。　　“艾丽，”他说，“我发现*近有三四个年轻人经常来找你。这当中有没有你中意的？”　　“哦，爸爸，”艾琳答道，“他们几个我都很喜欢。我觉得康宁汉先生、杰克斯先生还有哈里斯先生都是不错的小伙子，他们对我既诚实、又坦率。至于维西先生，我和他认识的时间不长，可我觉得他也是个好小伙子，因为他也是那样地诚实、坦率。”　　“我想说的就是这个，”辛格尔老头说，“你一直说自己喜欢诚实的人，讨厌别人说假话恭维你。为何不考验考验这几个小子，看看谁才是*诚实的？”　　“可是要怎么考验呢，爸爸？”　　“这样吧，艾莉，你不是能唱几首歌么，还在洛根斯波特学了近两年的音乐。时间不算长，因为当时我们家没钱，而且老师说你的嗓子不行，再学也是白搭。你不妨问问那几个小子你唱得怎样，看他们怎么回答。对你说真话的那个人一定很有勇气，是个值得托付的人。你看好不好？”　　“好的，爸爸，”艾琳答道，“这个主意不错，我试试看。”　　艾琳和父亲离开了房间，趁他们不注意，我赶紧溜了出去，来到车站，杰克斯正坐在电报机前等着时钟指向八点。那晚巴德也要进城，等他赶到后，我把父女俩的对话向他们重复了一遍。‘我在情敌面前没有丝毫的隐瞒，艾琳的追求者就应该这样。　　一个令人振奋的想法不约而同地出现在我们的脑中：这下，维西要被淘汰出局了。就凭他那张油腔滑调的嘴，首先就会被排除在外。我们都知道艾琳喜欢诚实坦率的人——她*看重的就是这个，又怎会为甜言蜜语所打动呢？　　我们三个勾肩搭背，在站台上兴奋得又蹦又跳，放声高唱《穆尔顿是个老实人》。　　当晚，娇弱的辛格尔小姐坐在一张摇椅上，旁边还有四把椅子。我们三个怀着激动的心情，等待测试的开始。首先是巴德。　　“康宁汉先生，”唱完了那首《当树叶开始变黄》，艾琳露出迷人的笑容，问道，“老实说，你觉得我唱得怎么样？我一直都要求你们对我实话实话，你是知道的。”　　巴德扭动着身体，他知道这是个表现忠诚的好机会。　　“说老实话，艾琳小姐，”他一脸诚恳地说，“你的嗓音不比鼬鼠好到哪儿去——只能算是吱吱叫。当然啦，我们都喜欢听你唱，你的声音温柔又甜美，坐在钢琴前的姿态那么地优雅。至于究竟唱得怎样——我觉得那不能算唱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