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与重要人物社交

白宫社交秘书：身在其位，必承其重 白宫社交秘书必须同时拥有非凡的洞察力和敏感性、大力神般的力量、犀牛皮般的厚脸皮以及超强的耐力，此外，还得再加上一些幽默感。 ——玛丽·伦道夫 我们两个人曾分别在美国两届不同的政府中担任白宫社交秘书一职。利娅在乔治·W. 布什（即小布什）和劳拉·布什手下工作，杰里米则是贝拉克·奥巴马和米歇尔·奥巴马的下属。与此同时，我们还是关系很好的朋友。许多人在得知我们要合作撰写这本书时，都表示惊讶。两个政治观点相左的人怎么可能有共同语言呢？这份友谊中自然有惺惺相惜的成分，毕竟我们有过类似的经历，但促使我们始终保持联系的却是一个基本的信念：希望让美国变得更好，并通过合作而非敌对的方式来达成这个目标。 在华盛顿，与持有相反政治观点的人维持友谊并非易事，毕竟人们的事业与成功常常系于其所服务的政党的命运。在这里，你的政治倾向决定了你的生活和身份，但我们拒绝以恶意去揣测那些与我们观点不一致的人。我们承认，这些人看待世界的方式与我们不同，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是动机可疑的坏人，而是因为他们来自不同的地方、持有不同的观点。 利娅担任小布什夫妇社交秘书是2005—2007年，杰里米担任奥巴马夫妇社交秘书是2011—2015年，我们的主要任务是策划各种活动，同时还得管理预期、处理突发危机、化解尴尬时刻、介绍可能会成为朋友的人们相互认识、避免仇人相见、安抚不快的宾客和同事、完成上级的命令，有时还必须完成其他人物下达的命令。我们每天都处在高压的环境下，与许多重要人物打交道。简而言之，我们做的事情与大家在职场上遇到的事情毫无二致。区别仅仅在于，我们的办公地点恰好是美国华盛顿哥伦比亚特区宾夕法尼亚大道1600号——白宫。 白宫是美国总统的官邸，也是美国政府行政分支所在地。这栋有着白色柱子的新古典主义风格的大楼，既是办公场所又是住宅，许多社交聚会和隐秘的交谈都在这里进行，会对全球产生影响的会议也在这里召开。美国政治版图的各大板块，每天都会在这里互相碰撞。 社交秘书一职的正式名称是总统特别助理兼社交秘书（Special Assistant to the President and Social Secretary），须听从美国总统与**夫人的命令，职责包括维护白宫的传统礼仪与风度，使国家管理层的工作顺利进行下去。简而言之，善待他人就是我们的工作。在本书中，我们将与读者分享一些经验和教训。这些心得既让我们更好地完成了工作，也给我们曾经的生活带来了快乐和幸福。 在白宫里，我们是目光敏锐的观察者，持续不断地感受着房间里的气氛，寻找着不和谐的因素。它们可能是不难解决的小状况，比如在演出之前东厅摆放的椅子数量不够；也可能是严重的问题，比如在一场关键的会谈中，外国领导人的口译员将美国国务院的口译员从椅子上推开，致使总统无法得到逐字逐句的翻译。我们就像过去的片区巡警一样，无论大小事件，都逃不过我们的火眼金睛。 在观察的同时，我们也在学习。我们要敏锐地注意到，哪些行为会让一切顺利圆满地进行，哪些行为会让人反感、把事情复杂化、导致灾难发生。无论你如何定义成功，它必然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我们如何对待各行各业的人。我们每天都能遇到类似的情况：某些高级幕僚希望参加某一场白宫宴会，他们当中有人会亲自打电话，礼貌地向我们咨询；也有人会让助手通知我们，他们将要出席。这两类人收到的回应自然也截然不同。一味强调自己的重要性毫无意义。在我们看来，每个人都很重要，都应该得到妥善对待。 我们正是从总统和**夫人那里深切地学到了这些道理。每天对上司和身边环境的观察，对我们产生了潜移默化的影响，让我们学会如何在一群政治主张鲜明且野心勃勃的人当中高效地工作。我们了解到经营人际关系、建立同盟、游说同僚、说服居心叵测的与会者的重要性。但在成为社交秘书之前很长一段时间内，我们就已经有意识地做出了一些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加讨人喜欢。因为花费时间去培育友情能使我们在人生中避免许多困难，在职场上更是如此。当身边都是值得信任和依赖的人时，我们的表现往往能超越预期。在白宫我们会使用特定的工具，肯定自己的能力、降低焦虑感、舒缓压力、避免产生嫉妒与争权夺利的心理。我们越快掌握本书中分享的原则，就能越好地帮助白宫“**家庭”和幕僚顺利地完成工作。 我们之所以能在善待他人方面得出同样的结论，某种程度上是因为我们都不是典型的白宫政治迷。我们就是两个平凡的人，只不过担任了不平凡的工作。于是为了更快捷、平稳地达成目标，我们逐渐总结出相似的方法。既然这些方法能让我们打破僵局、掌控复杂的政治局面，那么也就能在更广阔的工作与生活情境中派上用场。毕竟，人与人之间的博弈存在于一切环境之中。 杰里米 我在得克萨斯州的圣安东尼奥市出生长大。我的家乡并不是一个盛行自由民主理念的地方。小莫里·马弗里克（Maury Maverick Jr.）是一个能言善辩的自由主义者，他在得克萨斯州众议院时一直坚持不懈地为人权做斗争。我的父母是在参与马弗里克的竞选宣传工作中结识的。我从得克萨斯主教中学毕业后，到纽约城市大学亨特学院读书，之后怀着成为一名演员的短暂理想搬到了洛杉矶。那时我在一家高级餐厅当服务员，一些政治聚会经常在餐厅的私人包厢里举行。就是在那里，我遇见了戴维·米克斯纳（David Mixner）。米克斯纳是阿肯色州州长比尔·克林顿的朋友，也是克林顿初期“厨房内阁”的一员，当时克林顿刚刚宣布要参加总统竞选。很快，对政治的共同热情加深了我与米克斯纳的友情，他*终雇用我成为克林顿竞选活动的工作人员。在竞选中，我学到了关于如何在政治活动中筹募资金的**手知识。之后在1993年，我继续为总统就职典礼委员会工作，并被克林顿委任成为肯尼迪艺术中心总统艺术与人文委员会的一员。直到奥巴马时期，我才**次全职为政府工作。*初我是美国国家人文基金会的白宫联络人，之后担任了美国驻法大使的高级顾问。又过了两年，我才当上了白宫社交秘书。 利娅 我在俄亥俄州的一个葡萄园长大。从迈阿密大学毕业后，我搬到了华盛顿。与千千万万的年轻人一样，我义无反顾地投身于国家政治的洪流之中。当时《华盛顿邮报》刊登了一则招聘研究助手的广告，我去应聘了，然后受雇于乔治城大学美国战略与国际问题研究中心。自此，我才开始真正学习活动策划和筹募款项的相关事宜。工作的同时，我利用晚上的时间，在乔治城大学修读拉丁美洲研究方面的研究生课程，为将来进入驻外事务处做准备。在结婚生子之前的5年里，我围绕美国战略与国际问题研究中心顾问亨利·基辛格的计划进行活动策划，同时还在华盛顿运营自己的活动策划公司。我在共和党政界有许多朋友，多年来他们一直是我们活动的座上宾。2000年总统大选之后，其中一位朋友建议我与当时的副总统夫人琳恩·切尼（Lynne Cheney）谈谈，争取获得担任副总统社交秘书和官邸管理人的机会。他说这是一份可当作兼职的工作岗位，而副总统官邸就在我女儿学校的拐角处。事实上，这绝非什么兼职工作，却是一个难能可贵的机会。2001年，我成了副总统理查德·切尼（Richard Cheney）的社交秘书，后来又担任了琳恩·切尼的幕僚长。在小布什总统的第二任期，我开始担任白宫社交秘书一职。 白宫社交秘书需要懂得如何为威尔士亲王上茶，也必须对官方席次的顺序了然于胸，但我们的工作远不止于此。一名现代社交秘书必须拥有许多技能，例如，要能计算5000人进入白宫草坪参加国事访问欢迎仪式所需要的时间，要清楚将记者团安置在东厅的什么位置才能让他们摄影时不打扰到宾客。另外，社交秘书还要具备一项与时俱进的技能，就是防止访客在参观总统官邸拍照之后将照片上传到社交媒体，这也是我们在这份工作中面临的一项全新挑战。 我们还必须在问题发生时随机应变。如果在一场演出之前，演出者之间产生了矛盾，我们就要安排他们分开彩排；如果总统的朋友出现在门口，但他既没有预约也没有身份证明，我们就得赶紧冲下楼去请他进来，以避免发生骚乱。社交秘书不仅需要清楚哪些人是总统与**夫人的朋友，还需要了解政府的政策举措，让白宫举办的所有活动都有助于达成政府的目标。社交秘书还要熟悉关于总统座上客的花边新闻，尽管必须守口如瓶。哪些客人之间不共戴天、谁和谁关系密切，都是重要的信息，因为我们必须防止宾客的私人恩怨扰乱重要的公共场合。 白宫社交秘书原本仅负责为总统和**夫人回应邀约以及筹办宴会，但今天的职责还包括协调在白宫室内或室外举办的所有活动，只有椭圆形办公室和白宫新闻简报室两处是例外。白宫首任总统社交秘书是伊莎贝拉·哈格纳（Isabella Hagner），她从1901年开始为当时的**夫人伊迪丝·罗斯福（Edith Roosevelt）工作。哈格纳很快就证明了自己的地位无可取代。当时的报纸提及哈格纳时，说她是“白宫社交场真正的统治者”。哈格纳的职责之一是为**夫人回信，来信中有许多人央求得到罗斯福一家废弃的衣物和钢琴。她还要管理给罗斯福一家定期寄来的礼物，其中包括一只叫作洛蕾塔的鹦鹉。 自哈格纳以来，每任**夫人在雇用社交秘书时，考察的都是这些人在礼仪与社交方面的专业知识以及机智和谨慎程度，此外，还有在不冒犯对方的前提下婉拒他人的能力。 玛丽·伦道夫曾是格雷丝·柯立芝（Grace Coolidge）的社交秘书。她曾谈及社交秘书的必要品质，包括洞察力和敏感性、强大的力量、厚脸皮、耐力和幽默感，这些在今天的白宫无疑仍然能够派上用场。我们与四五名下属一起，全天候听命。一天12小时的工作时间算是相对轻松的。大部分工作日都有不止一个活动需要总统或**夫人参加，他们有时需要一起出席，有时又需要分开出席。我们的周末也被安排得满满当当：软式垒球比赛、电影首映、非官方的朋友聚会活动。每届政府都会举办许多一年一度的节庆活动，如复活节滚彩蛋活动、国会野餐、作战指挥官晚宴、参议院配偶午餐会、五月五日节、州长舞会等。这还没算上一些公益活动，如与塞隆尼斯·蒙克爵士学院一同举办的国际爵士乐日、特殊奥林匹克运动会等。 2011年是杰里米作为社交秘书工作的**年。他在这一年里筹备了受伤士兵骑行项目、白宫菜园收获节、多场正式国宴以及数不清的冠军运动队庆祝活动，但这些都只是冰山一角。利娅在小布什总统任内工作时，曾在21天假期内筹办了24场宴会。在这忙碌的三个星期中，她共接待了11000名客人。 白宫社交秘书这份工作听起来十分光鲜亮丽，我们在工作中也确实经历过许多流光溢彩的时刻。在国事访问欢迎仪式上，我们迎接刚刚在露台向人群挥手的外国领导人进入蓝厅；在史蒂文·斯皮尔伯格或者梅里尔·斯特里普（Meryl Streep）获颁“肯尼迪中心荣誉奖”（Kennedy Center Honors）时，我们护送他们走入外交接待大厅；在总统就职庆典结束后，我们看着兴高采烈的人群拥入白宫，彩旗飞舞，鼓乐齐鸣，广场上演奏着约翰·菲利普·苏萨（John Philip Sousa）所作的进行曲。 此外，这里还有许多我们珍藏于心间的“幕后花絮”。一次午宴结束后，宾客们正打算离开，史提夫·汪达（Stevie Wonder）突然开嗓献唱；在查尔斯王子和新婚不久的康沃尔公爵夫人光临晚宴之前，世界闻名的大提琴家马友友“混进”美国海军陆战队乐团，与备感惊喜的乐手一同给大家带来了即兴曲目。杰里米总是会满怀喜悦地想起一次国宴前，在北门廊等待贵宾的奥巴马一家的有趣互动；而利娅每次想到小布什夫妇在一次正式晚会后还特意对她说“今夜可真棒”，都会感到欢欣鼓舞。 我们的确有幸能够见证这些，但现实并不总是繁花似锦，也有许多不尽如人意的时刻。有的宾客曾在假日宴会上过于纵情，以致吐到了盆栽里；有的宾客以为没人注意，偷偷从晚餐桌上拿走银器或卡片架。 国会野餐是国会成员及其直系亲属受邀参加在白宫南草坪举办的主题野餐娱乐活动，它一直是白宫*具有挑战性的活动之一。野餐的日子总是潮湿又闷热，国会成员带来的朋友数量常常远多于事先告知的数目，只要特勤局的员工在名单上没有找到这些客人，国会成员和他们的朋友就会很不满。人们总会把总统和**夫人团团围住，几个小时之后才终于离去。这些人浑身是汗、醉醺醺的，还经常顺走放在桌子上的装饰品。 即使在普通的日子里，我们也要做好一切准备。有一次，一个议员来到白宫北门廊准备与总统会面。我们眼见他打开车门，仰头含了一口漱口水，吐在了白宫的楼梯上，然后醉醺醺、踉踉跄跄地走上楼梯。目瞪口呆的工作人员只好赶紧将他扶进去。需要运动员参与的活动同样充满了挑战。我们曾经无数次请求其中不少人，不要坐在国宴厅的餐桌上或把腿搭在麦迪逊总统时期就在白宫“服役”的老扶手椅上。这些行为都足以令白宫资产管理员崩溃。 活动结束后，让乐不思蜀的宾客离开同样绝非易事。伊莎贝拉·哈格纳在她的回忆录中曾提到一个白宫助手，她说这个人在盛大的宴会过后，总是一边穿梭于各个房间，一边压低声音嘟哝：“这些人没有家吗？” 当然，造访白宫是一件大事，希望尽情享受其间的每一秒也是人之常情，但在乐队停止演奏、管家从自助餐桌上撤走食物时，宴会就结束了。有许多次，活动已经结束，总统和**夫人早已离去，而我们也只想回家泡泡脚，但宾客仍然流连忘返。在这种情况下，社交助理便会采用一种叫作“鸡形步”的方式来控制人群。他们会从房间边缘朝中心移动，脚像鸡爪一样向外翻，慢慢将人们引向门口处。清空一个房间之后，工作人员便会关上门，再到下一个房间继续。没有人会命令宾客离开，但这种身体上靠近的暗示足以让他们明白是时候离开了。 白宫确实是一个神圣而令人敬畏的场所，但同时也的确是一个让大伙儿聚会的地方，聚会上常见的行为在这里都能看到。在各种棘手的状况之间周旋是我们任务的一部分。谁都有尴尬的时刻，重要的是如何处理才能为你自己、为与你共同生活或工作的人们带来*大的好处。我们大多数人都有上司，而且都很在乎上司对我们的看法。上司是美国总统还是餐厅经理，区别并不大。对家庭成员和朋友而言，也是一样。我们怎么对待他们，他们也会怎么对待我们。 在为人处事方面有一个基本准则，也是这本书的根本原则：当你做事情时，始终假定全世界的人都在看着你，这样你就一定会做出正确的事情。我们中大多数人都会认为，自己的本性是善良的。如果我们假定自己始终在众目睽睽之下做事，那就更可能会合理行事。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们会因此而变得更加平和、冷静而自信，与他人的关系也会变得更牢固、积极。我们两个人之所以明白这一点，是因为我们工作的很大一部分都在众目睽睽之下。我们要在活动中迎接宾客，在满心期待的观众面前蹑手蹑脚地走上台，告诉演出者该站在什么位置。如果认为人们一直关注着你的一举一动，你就会站得更直一些，笑得更稳重一些，在进行所有互动时都预先想到*好的结果。 你也许会这么想：哈！这可不是现在流行的人际交往的模式。现在有人会一味地侮辱任何胆敢表达反对意见的人，而且他们似乎对此毫无悔改之意。如果恶行像许多研究证明的那样有传染性，那么如今的我们已经被这一传染病感染了。 既然如此，那么我们两个人在白宫的经验是否还有意义呢？我们认为是有意义的。现在的人们比过去任何时候都更需要尊重他人，需要让孩子们明白善良和诚实的价值，也更需要在交往中表现出聆听与合作的意愿。林肯、里根、罗斯福或者肯尼迪会对今天的美国有什么看法？这几位美国总统注重高效，明白政府必须在相互协作之下运作，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会在原则问题上妥协或者不批评对手。对他们来说，文明礼貌是达成目的和促使国家进步的方式。但是，党同伐异、人身攻击从未在政界缺席。1856年，查尔斯·萨姆纳（Charles Sumner）因为提倡废奴，在参议院大厅几乎被殴打致死。但成功的总统及其政敌都明白，对彼此示以尊重，相当于对宪法、政府和国家的尊重。 我们尽量与在白宫遇到的每一个人建立良好关系，包括食堂窗口的炊事员、在一楼值勤的特勤局员工、兼职领班以及白宫书法家。当他们同样对我们以礼相待时，我感觉就像在漫长的下午得到了一缕阳光的照耀。有礼有节的行为能帮助我们每个人在今天的公共话语中收复失地。例如，向公交车司机问好、为他人扶住门等，这一类日常小事积少成多，将逐渐使我们养成更健康的生活方式、获得更清晰的视野，同时也会使我们感觉自己更得体。每天工作过程中遭遇的不愉快的对话都会让我们的心情变得更沉重，相反，所有积极肯定的互动则会建立并强化我们积极向上的自我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