骇浪故事集

他凝视着窗外的小镇，想起了十三岁的一天；那天，在玛丽·格兰顿平坦的棕色胸脯上投下斑驳的光的，是太阳而非月亮。他和玛丽在森林里走了一英里，来到水潭旁。在来之前，她说，如果他爸在家的话，她就不在他家吃午饭了。奎恩不打算问其中的原由，而是警告她不要穿着浴衣去树林里，因为有很多马蝇。她嗤之以鼻，说马蝇不喜欢她，因为她太苦。他们一起游泳，聊校园里的八卦。玛丽坦白说，她暗恋卢卡斯·派克。奎恩对她说，他暗恋维罗妮卡·门罗。玛丽说，维罗妮卡知道他暗恋她，因为他总是盯着人家看。 “我都是无意识的。”奎恩说，“每次都是突然发现自己在盯着人家看。” 玛丽莞尔一笑。“维罗妮卡说你像大热天的狗，嘴巴大张，舌头动来动去。” “我才没动舌头呢。” “她说动了。” “好吧，那她撒谎。” “我相信她。我看到过你盯着我看。” 奎恩扭过头，不想让她看见自己脸红。 “跟你盯着维罗妮卡看不太一样。”玛丽说，“但我看到过。” 奎恩游到水潭边，想在这里待上片刻，集中注意力去感受芦苇戳在背上的感觉，而不是自己的尴尬。一只蜻蜓围着他面前的一片叶子嗡嗡转，他伸出手指，蜻蜓落在指尖上。 “你又在玩虫子了？”玛丽说。 奎恩耸了耸肩。 “我可以帮你在维罗妮卡面前美言两句，想不想啊？” 他摇了摇头。 “想一想嘛。”玛丽朝他游了过来。“我会告诉她你想放学送她回家，怎么样？告诉她你保证不再盯着她看，怎么样？” 蜻蜓扇动翅膀，但没有飞走。玛丽离他很近，他能听到她喘粗气的声音；水有些凉，让他们打起寒颤来。 她继续说：“我会告诉她你想亲她？” “你才不会呢。” “我会。” 奎恩转身面向她。“那我就——” 玛丽朝他撩水，水溅进他的眼睛和鼻子。她咧着嘴冲他笑，等他停止咳嗽。此时，他在她额头上看到一只有生以来见过的*大的马蝇——就像一颗长了腿的巨型黑橄榄。奎恩猛冲上去，一巴掌拍在她额头上。她大叫一声，腿蹭到了他的腿，又暖又滑。他们互相撩水，摔跤嬉闹。他把她的头按进水里，不管她如何踢打抓挠。待她停止后，他觉得她在装死，所以又按了一会儿，然后才把她从水里拉到岸上。 玛丽瞪着眼睛，混着绿藻的水从鼻孔中流出。他对她说不要再开玩笑了。“别再吓我了。”他说。她仍然瞪着眼睛。他意识到她的上衣滑了下来。这是他**次见到女孩赤裸裸的胸。他强迫自己看向别的地方，一直等到影子变长。他一点点向她靠近，直到他们的身体相触，就像调情一般。然后，他把她拖到了森林边上，在斑驳的树影中脱掉了她的短裤。 她的内裤上沾着浮萍。他用手指摸索，然后放到鼻下闻了闻：池水和麝香的味道。他侧身躺下，贴在她湿冷的后背上，蹭到无聊为止。他感到不知所措，思忖着自己在万物金字塔中的位置，不知这是命运的考验还是某种认可。玛丽在挣扎时把他的胳膊抓破了，伤口火辣辣地痛，但他觉得这种痛是畅快的。不知鲜血会不会招来马蝇。然后，他拽着她，从森林边到水潭里。她浮在水面上，头发像藤蔓般四处伸展、蔓延。太阳落山时，他穿过树林，走上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