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念与类比:模拟人类思维基本机制的灵动计算架构

程序Racter于1984 年“写成”了《警察的胡子的半人造的》（The Policeman's Beard Is Half Constructed）一书，而 Hal 则至少是部分地“创作”了小说《仅此一次》，这些程序之所以有趣或看似富有意义，是否都源于图画或文字版本的“Eliza效应”？有了复杂语法的某种计算形式化——如扩充转移网络（augmented transition networks, ATNs）——和带有语义标记的规模可观的词库，人们就可以非常容易地获得一些相当有趣的、令人印象深刻的输出（见 Hofstadter, 1979，第5章和第19章）。程序会随机选择每一步要使用的语法（说是“随机”，其实还是有倾向性的，但用来表示倾向性的还是概率），这些选择受到已生成内容的语义属性的约束。因此，举个非常简单的例 子，如果你刚刚选择了动词“drink”（饮用），程序就不会允许你选择“syringe”（注射器）作为它的宾语，但你可以从“coffee”（咖啡）、“milk”（牛奶）等词汇中选择一个。这种简单的语义插入会让散文表面上能读得通，如果附带着允许程序偶尔违反语义约束条件，就能创造出令人吃惊的诗意——程序似乎拥有了某种构思隐喻的非凡禀赋，表现为一些意象之间的奇特冲突。不消说，这类程序压根儿就没有“构思隐喻的禀赋”：它们既没有关于什么事物的意象，也没有表达什么东西的意愿，更不会为遣词达意而劳神费心。它们的作品之所以读起来有点儿味道，主要得益于我们的文化情境：20世纪的文学极大地拓宽了人们对诗歌和散文的可接受性。我们生活在一个思想开放的年代，“随遇而安”的态度无疑鼓励了各种精彩的文学实验，但也让那些“冒名顶替”的家伙们（不论是不是人类）更容易混进这场“派对”中来，而且不至于被揭穿。我们可以将这个隐喻发挥一下：如今，一个机器人要想瞒天过海地混进一场传统的宴会还是很有难度的。但是，假如人们举办的是一场化装舞会，而这场舞会又期待宾客们的装扮和表现尽可能地怪诞不经的话，一个机器人（至少有些时候）就有可能混进去——接待会以为这是一位人类宾客，只是装扮成了一台机器，在故意做些机械化的动作而已。在某种意义上，这正是程序“Racter”混进散文和诗歌创作这场“派对”的伎俩。我将从《警察的胡子是半人造的》这本书中摘取一些段落来说明这一点：“战争！”本顿高唱道，“奇怪的是，战争对黛安来说是一种幸福！”他期待着，但很快又哭了起来。“凌辱也是她的幸福。”他们狼吞虎咽地吞下了自己的那份鸡肉，同时开始冷冷地咒骂和斥责对方。突然，丽莎唱出了她对黛安的渴望。她低声吟唱，语速很快。这歌声刺激着本顿，他想要杀了她，但他唱道：“丽莎，称颂你宝贵而有趣的觉知吧。”丽莎迅速回应。她渴望拥有自己的意识。“本顿，”她说，“你哭诉战争和凌辱对黛安来说是一种快乐，但你的意识和你的迷恋一样是一出悲剧。我的灵魂敏锐地辨识出了本顿批判性的梦想。那是我的荣幸。”本顿看见了丽莎，就开始斥责她。他用约德尔调唱着丽莎如何迷恋黛安，她的精神如何紧张，以及她可以深思熟虑地谋害她，而她一定会被蒙在鼓里。丽莎轻快地说，本顿有一份契约，一桩风流韵事，而一个关于这风流韵事的故事将带给黛安幸福。他们漫不经心地吟唱了好几个月。不论如何，我现在很快就将不再吟唱。上面的这一整段没有标题。接下来的另一个整篇题为“理查德和贝金汉姆的对话”：理查德：一周有那么点儿类似于一夜。贝金汉姆：老爷，鸡肉有那么点儿类似于羊肉。理查德：但我们可以无所事事地消磨掉几周，就像消耗掉鸡肉那样。贝金汉姆：的确如此，我的陛下。但模棱两可装饰着我们的痛苦，正如模棱两可加剧了我们的忧伤。理查德：亲爱的贝金汉姆，你那喜悦装饰的承诺，开始向我的忧愁轻快地诉说。看着我将这忧愁屠戮殆尽吧，尽管这可能需要一整天的工夫。贝金汉姆：高贵的吾王，你如是吟唱，我们可以消磨几周，然而屠戮小鸡不会加剧我们的问题。理查德：爱卿，你唱出了真理。贝金汉姆：真理热爱幸福。但我们将很快飞舞、升腾，摧毁那些让我们始终倍感荣幸的幸福，将我们逼疯，催我们屠戮，我们醉醺醺地看着契约的幸福。理查德：唱得好啊，挚友。你的忧愁就是我的王子。贝金汉姆：王储，让我们梦想，沉思将帮助我们咽下这杯难解的痛苦。理查德：昨晚骑马小步快跑，看着痛苦装饰我的家宅。我想我就要着手屠尽那些参赞，关于我那令人紧张的出生之地，他们总在将骇人的故事呢喃。贝金汉姆：但这些律师就像我们悲剧的王子一样。杀掉一个律师多么的容易，醉醺醺地为我们的家宅嵌上有趣的幸福又是多么的艰难！因此，杰出的王储，诱人的承诺正如牛排，就像我们梦想的食粮。理查德：高贵的兄弟，你的故事盛怒扬扬！但事实上，屠尽律师必不可少。贝金汉姆：杰出的王储，慎重地说，我认为我们的几个月缩短了几毫秒。理查德：再好好想想，杰出的兄弟。贝金汉姆：斥责内心的这些冲突，我们才能优雅地大快朵颐，大碗痛饮。理查德：说得好，亲爱的兄弟。上面这段对话极为有趣，而且富有超现实主义色彩。它让我回忆起了一段往事，还在堪萨斯的时候，我曾与一个被称为“Nikolai”的、使用自然语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