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业冰河:被剥夺稳定工作的年轻一代

“23 岁，年收入超过 360 万日元” 2004 年 4 月，和代跳槽，加入老家高速成长的人才派遣公司，成为一名正式员工。 这家派遣公司是成立没几年的新兴企业。作为地方人才业公司，商机一直在增加。2000 年公司刚成立的时候，**年营业额为 1 亿日元。和代入社的时候，公司在成立短短 4 年间，营业额就增长到25 亿日元。社长对公司未来的展望是：“我们要在公司成立 10 周年时，以关东地区为中心，实现营业额 150 亿日元，经常性净利润率 5%，目标是成为上市公司。”还不到 40 岁的社长的口头禅就是：“什么时候我们把总部开到六本木去。” 受到社长的强势和领导力的吸引，和代决定加入这家公司。公司招聘广告上明确写着“23 岁，年收入超过 360 万日元”，和代考虑了一下自己今后的人生，想到可以脱离在县厅时的微薄收入，对未来充满希望。 然而，一进入公司，人事部就单方面表示：“试用期前三个月，每个月工资 18 万日元。”虽然和代和人事部说，这条件和招聘广告上讲的不一样，但对方表示“因为没有工作经验所以没办法”，并不理会和代的说法，再怎么说条件都没法改变。和代虽然感到这很不讲理，但想到可能会被说如果不喜欢可以辞职，就没法再强烈抗议了。她对工作内容还是感兴趣的，又是不顾父母的反对辞了职， 只能就这样开始工作了。入职**个月是在总部实习，那之后被派往派遣公司创立的非营利性组织（NPO）法人工作。和代的**份正式工作，是 NPO 从地方政府接受的支持年轻人就业相关的委托事务。 在这项委托事务中，和代努力对年轻人的就业意识和企业方的招聘意愿进行了调查。为了与年轻人及企业的人事负责人召开座谈会，她开始寻找学生、自由职业者、企业人事部的合作者。如果客户中的人事负责人不能配合，就在网上查找，一家一家打电话。只要可以和对方约上时间，就能当面拜访，说明业务的主旨。和代对一切全力以赴，企业的人事负责人也被她的努力感动。就这样，她集齐座谈会参加者，找好会场，协调时间表，顺利举办了了解县内各地雇佣情况的座谈会。 工作在一切还不怎么明白的情况下推进，试用期就结束了，从入职的第四个月开始，她的工资涨了 2 万日元，有 20 万日元了。这样的话，工作**年可以拿到 230 万日元。每半年，月工资会有5000 日元的涨薪，然而这也完全达不到招聘广告上说的“年收入360 万日元”。和代虽然有这样的疑问，但作为新员工，她担心如果和社长抱怨会被炒鱿鱼。她就什么也没说，埋头工作。 入职一段时间之后，和代都是从家里开车 1 小时去上班。但是每天半夜 12 点、1 点回家成了家常便饭，睡眠不足，开车很危险。于是，她开始了在公司附近租房的独居生活。这样，就要从每月工资中扣除房租 5 万日元、电热费 1 万日元，还有伙食费、电话费等。虽然是年薪制，但也没签劳动合同，年薪里面当然包含着加班费，连工作中使用的通信费也包括其中，所以她的经济状况不能算富裕。在地方上工作，拜访企业必须要用车，然而公司并不给配车，如果用自己的车，在工作中出了故障，修理费也是自己出。虽然公司给支付一点油钱，但是工作量越多超支就越多。这样一来，基本剩不下可以自己支配的钱，节约的话，每个月可以攒 3 万日元的定期存款。 过度工作与工作价值的矛盾 在政府委托事务中，策划、运营面向学生的联合企业说明会等就业相关的活动、研讨会，也成了和代的工作。在联合企业说明会上，必须要召集超过 100 家企业。另外，需要将各企业的介绍免费制成宣传册，还必须要召集学生。在说明会上，她要负责接待，担任咨询员，撰写文案，同时熟悉会计的工作。和代一个人不知干了多少人的工作。 这样的就业活动大多在周日进行，所以，休假的时间就遭到了削减。在活动前后，和代经常半夜一两点才离开公司，早晨 7 点就要去工作。即使这样，作为一个刚刚进入社会一年的新人，和代从来没想过“民间企业就是这么一回事儿啊”。她感到的更多是自豪。她从在县厅工作时抱有的“想要做有责任的工作”的不甘中走出来，有了巨大的飞跃。她*初认为，加班“才像个社会人，很快乐”。 但是，不管怎么加班，因为是年薪制，公司不支付加班费。还是职场新人的和代一心以为“大概就是这样吧”。她在《劳动基准法》等方面的知识十分欠缺，对什么是正确的，什么是错误的，并不清楚。其实，年薪制不过是对法定劳动时间薪资的支付形态，如果确实加班，只要在劳动合同上没有事先规定，根据法律必须支付相应的额外薪资。和代本来是有权利获得加班费的。 即使工作很忙，这份职业也成了和代的精神支柱。通过给前来咨询“希望您能给我介绍工作”的同龄人建议，她亲眼看到那个年轻人不再苦恼，开始工作，她逐渐感到即使工资低，这也是一份很有价值的工作。听到前来造访的人的一句“谢谢”，她不由感到：“在现在的日常生活中，要听到多少‘谢谢’啊！”她要为了他人而加油。这样的心情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会减弱吧。但是，为了做这 份工作的人，她可以努力。每天，和代都体会着这样新鲜的感动，不知不觉产生了这样的职业理想—为改善本地的雇佣状况出份力。 如何能让到东京工作的大学生回归老家？如何能让年轻人和企业匹配，降低离职率？如何能活跃地区经济，产生稳定的就业？如何能让女性结婚生子后持续工作？和代向所有人提出这些问题，并一直在思考有没有好的方法。不仅大城市里有劳动者，然而，地方却一直被忽略，这让她感到很郁闷。 就业形势有所改善以后，应届生录用呈现出了和泡沫经济时期一样的活跃状况，然而地方的雇佣形势依然严峻。特别是在北关东地区，1993 年 5 月的有效求人倍率为 1.00，2007 年 4 月为 1.03，在这 13 年 11 个月期间，有效求人倍率不达 1.00 的县也是有的。正因如此，不管怎样，和代认为派遣公司和自己的工作是保护本地就业的，不管多忙，她都可以埋头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