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希特文集-第5卷

　　《费希特文集（第五卷）》：　　对这种需要通过较高道德在感性世界内加以创造的新世界可能作出的刻画，就到此为止了。尊敬的听众，如果你们对这一点还向我要求更大的明晰性，那么，你们就绝不是要求一种更清晰的刻画，因为这种刻画正如刚才给出的那样，是无法再添加任何东西的，而是你们只要求举一些例证。我很乐意置身于这个一般不引人注目的领域，也让这种渴望得到满足。然而，我还是要提醒你们，我举的只是些个别的例证，它们绝不能凭自己就穷尽那种只有通过刻画才能穷尽、而实际上已被我们穷尽的内容，而且它们本身也只有借助于刻画才能被正确把握。　　我说，上帝的内在的、绝对的本质，是作为美出现的；它是作为人类对整个自然完成了的统治出现的；它是作为完善的国家和各国的关系出现的；它是作为科学出现的；简言之，它出现在我在严格的、本来的意义上称之为理念的东西中，对这种东西，无论在去年冬天在此地所作的演讲里，还是在另一演讲里，我都作出了各种各样的证明，而这两次演讲已在前段时间发表。我在这里要通过理念的*低形式——人们可以指望一开始就能明白这种形式——要通过美，来阐释我的基本思想。在这里人们谈的大抵是周围世界的美化，或者说，是自然美以及诸如此类的东西，仿佛这种美的东西——如果人们本来打算严格地对待这种说法的话——可能在短暂的、尘世的东西中存在，或可能被转移到这种东西上面。但是，美的源泉仅仅在上帝那里，它出现在受上帝感召的人们的心里。例如，请你们设想一位圣女，她被高高地抬入云端，一大群天使前来迎接，她们欣喜若狂，如痴如醉地凝视着她，环绕她的是天堂的万丈光芒，她本身成了天堂的*高装饰和喜悦；在所有的人当中，唯有她对周围发生的一切毫无察觉，而完全被融入这样一种唯一的感受：“我是主的女仆，让我永远遵循他的意志吧！”如果你们在这种环境中将这种唯一的感受塑造成一个人体，那么，你们无疑就获得了具有一个确定的形象的美。那么，使这种形象变得美的东西是什么呢？是她的四肢和各个组成部分吗？为什么不反而唯独是一种通过这一切肢体流溢出来的唯一感受呢？之所以添加上形象，仅仅是因为要通过形象，通过形象的中介，使思想成为可见的；之所以用线条和颜色把形象刻画在平面上，是因为只有这样，思想才能传达给他人。也许这种思想还可以在坚硬的、无感觉的石块或任何其他的质料中得到表达。石块因此就变得美了吗？石块永远是石块，它完全不能感受到这样一种属性；但是，当艺术家感受他的作品时，他的心灵是美的，而且任何一个内行的鉴赏家在模仿艺术家感受这件作品时，他的心灵也会变得美。但在那种内在的、精神的发展期间，石块永远只是一种限制外在眼睛的东西。　　这种观念性的存在和对这种存在的创造性的感情，是作为单纯的自然现象出现的，是作为从事艺术、政治和科学等方面的天才出现的。不言而喻，并且任何一个只要在这些事情上有些经验的人也都依靠自己的经验充分地了解，既然对这种天才创造的自然感情是天才生活的基本感情，他其余的全部生活都融人其中，那么，我说，首先，真实的天才根本就不需要任何一种绝对命令来刺激和推动他进行艺术或科学方面的劳作，而是完全自觉地将他的全部精力集中到他的这类对象上；其次，只要他有天才，他的事业也就永远一帆风顺，他劳作的产品也会让他非常喜欢，并且总是里里外外由可爱的、讨人喜欢的人簇拥起来；*后，他并不想用他的这种活动追求这种活动之外的东西，也不想因此而得到什么回报，因为完全相反，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在世界上放弃唯有他能做的事情，或会把这件事情做得使他觉得不合适，不能让他感到很满意；因此，他只有在这种单纯的作为本身，为作为而作为，才能找到他的真正的、使他得到满足的生活乐趣，而他从世界上另外还附带吸取的东西则并不能使他得到满足，但他之所以附带地吸取这种东西，仅仅是为了由此得以更新和增强，然后重新返回到他自己真正的工作中去。这样，这种单纯的天赋才能就大大超越了可耻感性的需求，同样也大大超越了斯多葛主义者毫无乐趣的冷漠，而将具有这种才能的人置入一系列不间断的极乐时刻中，为了这些极乐的时刻，他只需要他自己，而它们也毫无累赘、毫不费力，就完全自动地从他的生命中绽开。只要享受一刻在艺术或科学中幸福度过的时光，就远远胜过充满感性享乐的整个一生；如果这种极乐的图景让感性的人得知，他就会对它发生嫉妒与渴望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