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ISBN:9787538558487
- 装帧:简裝本
- 册数:暂无
- 重量:暂无
- 开本:32开
- 页数:234
- 出版时间:2012-03-01
- 条形码:9787538558487 ; 978-7-5385-5848-7
本书特色
臭屁腊肠狗为女主人觅得真爱的奇妙情缘!
温馨爆笑让你一见倾心的轻喜剧宠物小说!
翻滚吧,无敌狗管家!
内容简介
一只混血狗狗,自认系出名门,但其实他只是一只小小的流浪腊肠狗而已。
有一天,小提琴修理师卡洛琳来到流浪狗收容所,从一片汪汪声中挑了小腊肠狗,并给他取名为希腊神话里的勇士“海格力斯”。
对海格力斯来说,主人卡洛琳简直就是女神一般的存在,她不仅美丽、亲切、味道很好闻,还是把他带离流浪生涯的天使,所以他死心塌地跟在主人身边,希望她永远平安幸福快乐。可是卡洛琳有个讨人厌的男友托马斯,此人脾气超坏、非常讨厌狗,而且还对卡洛琳很坏!
是可忍狗不可忍!海格力斯和住在隔壁的公猫“贝克先生”想尽办法,终于把托马斯扫地出门。
失恋的卡洛琳整天以泪洗面。海格力斯这下慌了,得赶紧帮主人找个伴才行!问题是到哪儿找呢?人类又不像狗,光靠他的鼻子闻闻嗅嗅,味道对了未必主人就喜欢,卡洛琳的真命天狗……我是说真命天子,究竟在哪里呢?
节选
尽管我不喜欢被人用绳子牵着走,但还是用嘴叼着绳子在卡洛琳面前跳来跳去。如果贝克的理论正确,那么卡洛琳跟在身边的话,我们就能够轻易在公园里甄别出那个合适的男人。计划是这样的,我跟她一起去散步,观察她在看谁。然后……当然,事态的发展方向还不是很明朗。但是按照贝克先生说的,他在暗中观察我们,然后通观全局或许能有所收获。这个计划的先决条件是,卡洛琳得明白,我想要跟她一起出去散步。
我又用力地高高跳起,同时用前爪抓卡洛琳的裤子,她低头笑着看看我。
“海格力斯,别这么疯狂!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但是我得把这儿的活干完,然后我肯定带你出去,我保证!”
她从桌子上拿起一块小木板,夹在小提琴的琴板和琴弦之间。真是的!工作真是没完没了,但是我的事情更重要啊,我发出了呜噜的声音。
“喂,海格力斯是不是想要出去?”丹尼尔站到卡洛琳身边。
“是啊,显而易见,我不想责怪他。今天的天气很好,在工作室里待一整天确实有点浪费。我马上就会带他到公园里去的,这对我自己的心情也有好处。”
丹尼尔点点头:“说得没错,我陪你一起去你觉得怎么样?”
不要吧!我不同意。我做了这么多还不是为了给她找个新男朋友?注意,是新的。要是带一个男人去,岂不是碍手碍脚的?
但是根本没有人征求我的意见,卡洛琳直接把项圈套在我的脖子上,而且丹尼尔拿起自己的夹克,我们三个一起离开了工作室。我们穿过花园的时候从贝克先生身边走过,他正忙着找合适的位置监视呢。
“嘿,怎么会这样?他干吗要跟着?谁去酒吧还自带酒水啊?!”他小声地说。
“你以为这是我的主意吗?”我低声回答他,“你倒是教教我,我应该怎么阻止他?”
贝克耸耸肩,好像要说什么,可是我们已经从他身边走过去了。
我们向着公园的方向走去,我还在想,在这种情况下是不是还可以把计划调整一下。如果卡洛琳一直跟丹尼尔聊天的话,还会不会注意到其他人?我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因为卡洛琳在旁边,我不能佯装生病;因为丹尼尔在旁边,卡洛琳不可能注意到其他人。呜噜!
“真是搞笑——我就在这么漂亮的公园旁边工作,却没怎么来过这里。”
对啊,丹尼尔,我真想问问你,怎么今天你就偏要跟来呢?
“是啊,你确实很少来。海格力斯来了以后,我来这里的次数比以前多了许多。不管怎么说,前段时间我实在是太忽视他了。在这方面我的确不太自觉,甚至还要他叼着绳子来找我,提醒我要履行女主人的责任。”她蹲下来轻轻抚摸我的头,“海格力斯,前段时间你肯定和你的女主人相处得不好吧?现在一切都好起来了,你也觉得吧,我希望你千万不要盼着回到动物收养所!”
我?盼着回动物收养所?这个想法未免也太荒谬了!找男朋友的事情的确进展得不是很顺利——但是卡洛琳显然不清楚,在一个只有十平方米的空间里还和波佐以及拳师两个浑蛋共处,有多悲剧。
天气实在是太好了,而且我看丹尼尔也完全没有走开的意思,所以我决定,干脆像他一样,好好享受这次散步。实际上,以前卡洛琳也很少跟我一起散步,基本上没有。我们沿着一条蜿蜒的砾石路慢慢走着,我在路旁的每棵树前都要停下来舒服地小便一下。太棒了!这里有声名显赫的狗走过哦,那是我的味道。多亏了在花园里的训练,我已经能潇洒自如地留下我的气味标记了。我痛快地三步一停,卡洛琳和丹尼尔闲散地慢慢走着,我有足够的时间完成腊肠狗生活中*重要的事情。
他们的脚步慢得有点跟不上我的节奏了,可能因为太沉迷于谈话了吧。真烦人,人类总是没完没了地说话,我轻轻地用嘴拽了拽绳子。嘿,快点!这附近的每一棵灌木我都已经做好标记了!
但是卡洛琳和丹尼尔并没有注意我,而是向着*近的长椅走去,坐了下来。哼,刚才是谁说的“我太忽略海格力斯了,这点必须改改”?……真是言行不一!不过至少卡洛琳终于把绳子解开了,这样我还能自由地在周围逛逛。我向着他俩高高跳起来,落在长椅上,然后把头搭在卡洛琳的膝盖上。
空气中弥漫着一阵不同寻常的紧张气氛,难道是我想多了吗?丹尼尔看上去有点紧张,而卡洛琳也有点激动。这一点也不奇怪,因为如果我像他俩一样,很长时间没有到外面散步的话,绝对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人类只不过是体形较大的动物,只是他们往往不愿意承认罢了。我闻闻卡洛琳的手,想要舔舔。可能这样能让她平静下来吧。
我的舌头还没有碰到卡洛琳的手背,丹尼尔突然出人意料地用手按住我的鼻子。嘿——什么情况?我的鼻子一点都不好玩,那是我*敏感的器官。我小声呜噜了一下,丹尼尔迅速地把手抽了回去。显然我吓到他了。他也吓到我了,他摸我的鼻子到底有什么意图呢?我冲他眨眨眼,但是他的表情非常淡定,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这个举动太不寻常了。接下来的几分钟卡洛琳和丹尼尔都一言不发,这种气氛其实挺好的,丹尼尔忽然清了清嗓子。
“要是咱们这周一起做点什么你觉得怎么样?”
这个男人说什么胡话呢?他们两个不是每天都在一起吗?卡洛琳肯定也是这么想的,她笑了。
“你怎么突然这么想?一起做大提琴,还是小提琴?”
“哈哈,你开什么玩笑?”
“对啊,这是对你*近跟我说的有关白兰地的那段话的报复。”
“好吧,那我们扯平了。”
又沉默了。
“做饭吧。”卡洛琳过了一会儿说,“我们可以一起做饭。就像从前在米滕瓦尔德合租的公寓里那样。那时候多快乐啊,后来就一直没有做过。”
她对着丹尼尔笑。就是这个笑容,就是我在动物收养所里一下就迷上的笑容,无与伦比的美丽。这个时候,我觉得我们坐的这个长椅周围笼罩着一股温暖的气氛。太好了!我舒服地紧紧依偎在卡洛琳怀里,幸福地享受着这段美好时光。
这下我及时发现了丹尼尔的手,在他的手落在我的鼻子上之前,我已经把鼻子移开了。他还说着蠢话!慢着——显然他的目标不是我,而是卡洛琳。因为他正伸手跨过我的后背去抓卡洛琳的手,然后拉到自己面前。卡洛琳吃惊地看着,却并没有把手抽回来。这又是什么意思?男人在什么时候会握住一个女人的手?可惜贝克现在不在这里,他肯定懂得的。我可以肯定的是,这是一个很好的兆头——人类总是鲜有身体接触,真是太吝啬了。我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激动万分。
“喂,你们!”这个时候突然有个不友好的声音冒了出来。
卡洛琳和丹尼尔一齐望过去,他放开了她的手。
“对,我就是说你们!”那个声音又高声说。
这时候我看到了发出那个不友好声音的人:他就站在长椅前。我叫了一声——这厮难道没有发现他的出现非常碍眼吗?但是他就像脚下生根了一样站着不动,紧盯着卡洛琳和丹尼尔。还是说他其实在盯着我?我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对不起,这么冒昧地打扰你们。我叫霍格尔?迪坎普。这只趴在您膝盖上的狗,昨天我在这里见到他,他的行为有点奇怪——我很不安,它像是有什么非常严重的疾病。我觉得不能排除狂犬病的可能性,尽管警察昨天否认了这一点。”
“警察?”卡洛琳和丹尼尔异口同声地重复道。
“对,我立刻通知了警察。但是他们到达这里之前,这只狗就消失了,和一只肥猫一起,当时他们两个在一起。他当时就引起了我的警觉,我准备继续观察观察他,不管怎么说狂犬病也是一种致命的疾病。好吧,可能你们觉得我有点多虑了,但是这个小家伙昨天痛苦地蜷缩在地上,嘴里还吐着白沫。另外,他就在我眼皮底下发病——这些都是*典型的症状。你们*近是不是带他去过北非?”
我这时才发觉,我全身已经因为惊吓而僵硬了,我是不是马上就会被送到警察局?他们是不是要把我弄晕?哦,不,这全都是因为我们那个脑残的计划!我努力蜷缩起来,把身体缩小,紧紧地挤在丹尼尔和卡洛琳中间,我发现丹尼尔的腿开始发抖。太可怕了!显然他非常害怕我——我的命运看来将会以悲剧收场了,他们两个可能立刻就把我带到警察局去。我把嘴垂下去,开始哀叫。
“狂犬病!”丹尼尔突然有力地说,抖得更加厉害了,“这是我听过的*离谱的玩笑。”
呼!丹尼尔的哆嗦显然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笑得发抖!我本能地轻巧地跳到他的膝盖上,仰着脖子舔舔他的脸颊。
“好啦,海格力斯!您看到了,迪坎普先生——这个小家伙非常健康,昨天他也肯定没有得狂犬病。也许是您把他和其他的狗搞混了。”
迪坎普怒气冲冲地看着我。
“我非常肯定不是搞混了。但是如果你们宁愿冒着危害身体健康的危险忽略这个问题的话,那请便!”迪坎普愤怒地用鼻子呼了一口粗气,然后转身离开,向公园出口快步走去。
丹尼尔摇摇头说:“我没搞错吧,怎么光天化日之下还有这种胡言乱语的家伙?狂犬病——这也太扯了。”
“嗯,不过我一直都有一点担心。”
“担心?为什么?海格力斯肯定非常健康,你看看他就知道了,他什么问题也没有。”
“对,但是你回忆一下上周,那个流浪汉,他不是也说过海格力斯也有过不同寻常的举动吗,可能他真的生病了。”
卡洛琳的声音听起来非常不安。该死——我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我的意思是,痉挛、口吐白沫——我以前在什么地方读到过,狗也有可能得癫痫病。如果及时发现,可以治疗,就像人类一样。”
丹尼尔叹气道:“好吧,那我们就带他去看看兽医,如果这能让你安心的话。这么好的天气,我们可以走着去——这个主意不错吧。”
卡洛琳点点头说:“好,我给瓦格纳医生打个电话。”
“诺依曼小姐,首先请您放心:从表面上看,海格力斯的身体状况非常好。清澈的眼睛、凉凉的鼻子、良好的身体机能——我准备再给他做一项传染病筛查。”
我又蹲坐在瓦格纳医生诊室里那张冷冰冰的金属诊疗台上了,也只好听天由命地任由瓦格纳医生在我身上检查来检查去。我自顾不暇,因此也没有把握机会,再去观察一下瓦格纳医生蓝色的眼睛。但是我又能说什么呢?这都是我自作自受。公平来讲的话,贝克先生也应该来受他那一份罪,但是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瓦格纳医生摸了摸我的头,然后又转身面对站在桌子旁边的卡洛琳和丹尼尔。
“就癫痫病而言,狗类确实有患这种病的病例,但是并不太容易确诊,这多是遗传病。你们知不知道,海格力斯的家族里是否有癫痫病史?”
卡洛琳耸耸肩膀说:“我不知道,真抱歉。我是从动物收养所把海格力斯接回来的,对他的家族我一无所知。但是他之前的主人好像非常有声望,只不过他不是纯种的,所以才被人送走。”
瓦格纳医生若有所思地端详我说:“哦,有声望的主人……嗯,我有一种感觉,好像我曾经在哪里见过海格力斯似的,肯定是个腊肠狗养殖场——我去过。是不是那个老冯?艾舍巴赫?”
冯?艾舍巴赫!一听到这个关键词,我几乎要从桌子上跳下去了。我边跳边大声叫。对了,就是这个!真正的冯?艾舍巴赫!毋庸置疑!
“嚯!”瓦格纳医生一边温柔地把我推回桌子的正中间,一边说道,“看来他很高兴嘛!你显然很熟悉这个名字,小家伙。那我要高叫一声:Bingo!”
我完全不知道这和Bingo有什么关系,但是从**次见面,我就觉得跟瓦格纳医生似曾相识,终于有个人能够认出我真实的身世了。
“我父亲曾经给冯?艾舍巴赫饲养场的动物做过护理。我也去过几次,那里的狗非常健康。不过我可以问问冯?艾舍巴赫的人,他们的狗是否有过狂犬病个案。有一部分检查非常昂贵,所以我们*好在确认了我们的怀疑以后再进行。痉挛有可能是由其他原因引起的,请您尽可能准确地描述一下,当时是什么情况。”
“我没办法准确地描述出来,因为他发病的时候我都没有在他身边。”
“哦。”瓦格纳医生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丹尼尔。
他也摇摇头说:“可惜我也没见到。”
“那你们是怎么知道海格力斯痉挛的?”
“这可能听上去有点奇怪,但是这五天以来已经有两个人跟我们提过类似的情况了。**次是海格力斯带着一个人从公园走到我们的房子,他告诉我们的。然后是今天,又是相同的情况:一位先生在公园里跟我们说,昨天海格力斯突然在他面前蜷缩成一团,还凄惨地哀叫,此外,他的嘴里还吐着白沫。就是因为海格力斯的这些表现,所以那位先生担心他得了狂犬病。”
瓦格纳医生笑着说:“那肯定不是狂犬病,如果已经到了痉挛的阶段,那就表示他快要死了。从我当兽医以来,还没有听说过德国有狂犬病的案例。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们,这种病极其罕见。”他又转向我,摸摸我的下巴,“哦,你挺忠诚的,还有点古怪是不是?海格力斯以前是不是经历过什么事情给他留下了创伤,使他总是有强烈的不安全感?我不是动物心理医生,不过我知道,这种经历有时候可能会对他的行为造成影响。您也说过,他是从动物收养所来的。会不会他有抛弃恐惧症?您是不是曾经无意间不让他进门?”
卡洛琳难为情地看着地板:“我前段时间生病了。”她用极小的声音说。
“没错,我想起来了。博格内小姐上次带海格力斯来复查的时候提到过。”
“哦,她来过?”卡洛琳脸红了。
“那么,您的意思就是,海格力斯有可能对这件事有反应?”丹尼尔问,“这真有意思,可能他担心你,想要给你找个保护者——要不然他怎么偏偏总是在男人面前发病呢?”
被识破了!我愧疚地夹起了尾巴。
卡洛琳生气地对丹尼尔发火道:“我觉得这两者之间根本没有关系。”
“喂,卡洛琳,这只不过是个玩笑。”
这下我放心了!如果我这么快就被拆穿的话,那也太难为情了。卡洛琳肯定也不希望这样。
“其实,”瓦格纳医生说道,“我觉得这个想法不无道理,狗类在构建其社会群落的时候总是有寻找保护者的本能。如果你们有这样的疑虑的话,那我不妨帮你们解析一下。您不妨说说,具体情况是怎样的?”
“我想应该不是这种情况。”卡洛琳鲁莽地打断了他,“我很好。还是请您问问养殖场吧,我觉得那样更靠谱。”
“真受不了,这么问我是不是有点太无礼了!这个瓦格纳简直无法理喻。我真想知道,倪娜到底看上他哪点了?”在我们回家的路上,卡洛琳激动地说。
我跟在她和丹尼尔身边,激动地听他们的对话,他们的话题总是跟我有点关系。
“冷静点,他又没有恶意。他只不过想要找个话题跟你聊聊,没想到你对这个话题这么敏感。”
“根本就不是我太敏感了!”卡洛琳气愤地喊道。
“嗯,反正有那么一点。”丹尼尔反驳道。
“真是这样的话,那是不是可以称得上是天方夜谭了?人们肯定会想:因为我的状况不佳,所以兽医推测海格力斯需要接受心理治疗。”
“嘿,根本没有人下这种结论。不管有没有人这么想,这本身就是不合逻辑的呀。”
“是吗?”卡洛琳转过头看着坏笑的丹尼尔。
“我特别希望,海格力斯能把我当成你的救星拽到你面前,而不是总随便把一个莫名其妙的家伙带来。”
这下卡洛琳也忍不住笑道:“那确实,我也这么想!”
啊哈,原来是这样啊。也许丹尼尔才是*适合卡洛琳的那个人。我必须马上跟贝克谈谈,我们的计划要进行一次彻底的修正。还有,希望我们的计划马上就能见成效。
十四
“我认为,我们根本没必要再找了:那个男人近在眼前!”
第二天,我非常严肃地向贝克先生说明了在给卡洛琳找伴侣的过程中的*新发现。我们坐在花园里的大树下,享受着温暖的午后阳光。
“这话怎么说?昨天你们先是跟丹尼尔一起去公园,然后又去了诊所,今天卡洛琳一整天都没有带你散步——你是怎么给她找到王子的?”
“非常简单,王子其实一直在我们身边。”
“啊?我不明白。”
“丹尼尔。我觉得,丹尼尔就是她的真命天子。”
“拜托,我不是已经给你解释过了吗,丹尼尔已经出局了。因为在某些重要关头,他表现得太温柔了,刻薄一点说就是,他太孬了。”
“你有没有想过,你的理论可能是错的?我观察了他们一下:他们在一起的时候,**,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我很难描述出来,但是确凿无疑,尽管不易察觉,就像是牧场上即将到来的风暴。”
贝克先生看起来对我的话不屑一顾,还舒服地伸了一个懒腰:“牧场上的风暴?你可真是个乡巴佬,宝贝儿,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我没有理会他的异议,继续阐述我的观点:“第二,丹尼尔牵了卡洛琳的手。坐在公园长椅上的时候,他把手从我的后背上伸过去。”
“那又怎样?他俩认识那么久了,你觉得还能有什么其他意思?”
“第三,卡洛琳自己也说了,她宁愿让丹尼尔成为她的救星。”
猫,这下你没话说了吧!
“你要学的东西真不是一点半点,我的狗朋友。人类总是说一套,想一套,做一套。有时候我甚至在想,人类的语言功能简直就是一种浪费,他们从来不用它干点正事。真的,如果人类不交谈的话,将不会有什么根本性的改变。他们从来不说实话。”
“胡说八道。我觉得,你只不过不希望承认自己错了罢了。”
“我不是不想承认自己错了——我就没错。”
我的天哪,他还是这么固执。我叹了口气,不再继续争辩。这只猫的想法根本无关紧要。*重要的是,卡洛琳的生活又恢复正常了,我和男主人、女主人又组成了一个幸福的家庭。我和贝克沉默了一会儿,我决定回到工作室去,尽管卡洛琳有事出门了,但是也许我能和丹尼尔亲昵地待一会儿。
我回来得真是时候,正好赶上奥罗拉风风火火地进门,她正在张牙舞爪地讲述她*近的一场音乐会。显然音乐会取得了空前的成功,她对此毫不怀疑。从我对人类教育的认识来看,这种自吹自擂实在是非常没有教养。老冯?艾舍巴赫如果看到奥罗拉现在的样子,肯定会用责备的眼神盯着她说:“没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就不要这么张扬。”他*喜欢用这句话劝告进出城堡的人了。不过话说回来,冯?艾舍巴赫比奥罗拉要老多了,也有可能是他的观点已经过时了。要么只能说,这对于艺术家来说不适用。
“热烈——观众的反应非常热烈,丹尼尔,那天晚上,我绝对超越自我了,可惜你当时没在。”
“对啊,真可惜。下次我一定去——等我把你的新小提琴修复完以后,我保证。”
奥罗拉耸耸鼻子,那动作看起来特别搞笑:“哦,我怎么觉得你是因为小提琴,而不是因为我才去听音乐会的。”
“拜托,这纯属胡扯,奥罗拉,你很清楚,我有多喜欢听你演奏,只不过我前段时间太忙了。”
“要照顾你的女同事,是吗?”
“恕我直言,这跟你没什么关系。”
丹尼尔的语气听起来有点生气了,做得好!
“但是我说的是事实啊!自从卡洛琳和托马斯分手以后,你们两个就出双入对的。我想要约你见面的时候,打电话都找不到你……我并不是漠视她遭遇情感伤害这件事,你们在经营的是一个工作室,而不是一个对遭受心灵创伤的人开放的康复中心。”
“奥罗拉,我们已经认识五年了,在这期间我的工作有什么让你觉得不满意的地方吗?”
“没有,其实我的意思是……”
“那好,那卡洛琳的工作有什么让你觉得不满意的地方吗?”
“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只不过觉得……”
“觉得被忽视了,我明白你的意思。”
“丹尼尔!”奥罗拉的声音都带着一点哭腔了,“你别这么刻薄好不好?我只不过是因为我们联系太少了,感到有点失望,仅此而已。我本来以为你很欣赏我的才华呢。”
哦,我真希望我会用眼睛瞥她!即便没有贝克先生的专业点评,我也能听懂,她的意思绝不仅限于介怀丹尼尔是否欣赏她的才华。但是丹尼尔显然不准备理睬她这句话,反正他又变得温和了。
“咱们别争论这件事了。我虔诚地起誓,下次一定去听你的音乐会,不管是不是因为新小提琴。”
奥罗拉盯着他的双眼立刻闪闪发光,看上去就像一个孩子。哦,不知道人类的男人是不是喜欢她这样的,反正在腊肠狗看来,这实在是够幼稚的。
“哦,谢谢你,丹尼尔!这对我非常有意义!如果到时候又没有成行的话,我准备秋天找个人陪我旅行去下一次音乐会,在意大利。而且我现在要为音乐会挑选几把小提琴,你有什么想法?”
“是吗,你不是已经买到了一把大师级的小提琴了吗?另外,我也没法离开工作室那么长时间。”
“我知道,你不想立刻答复我,但是至少你也没有拒绝我,那我*好还是等等吧。”她轻柔地拍了拍他的胳膊说,“我得走了,我的日程表排得满满当当的。”
她转过身,毫不留情地踩到了我的尾巴尖。好吧,她可能不是存心的,没有踩到太多,而且也不是很疼,但是这样的机会可遇而不可求,所以我立刻惨叫起来,轻轻咬了她一下,动作干净利索。嗯,真过瘾!
奥罗拉爆发出一声尖叫,高高跳了起来:“噢!该死——你在干什么?!”
她盯着我,而我则尽可能地表现得很无辜,又轻轻叫了几声。奥罗拉摸了摸小腿肚——可以很清楚地看到我的几个牙印。
丹尼尔无动于衷地看着:“呃,海格力斯的尾巴被你狠狠地踩了一脚,要不然他其实很乖的。”
奥罗拉向上仰头吸了口气,看来起初是准备发火的,但还是忍住了。
“没错,非常可爱,代我问候卡洛琳,下次见。”
她怒气冲冲地离开了。丹尼尔看看我,然后蹲下来,抚摸我的头。
“干得好,伙计。”
“这样好看吗,海格力斯?”
卡洛琳穿上一条及膝的碎花连衣裙在我面前转来转去,漂亮极了,我肯定会这么说呀。另外让我高兴的是,她为了跟丹尼尔的这个烹饪夜的约会挑选了一条印花图案的裙子。贝克先生教过我,这是典型的女性标志。我不由得联想起来:卡洛琳显然想要从装扮上看起来更像女人,这是一个很好的迹象!我在她面前坐下来,摇着尾巴。
“哈,你也喜欢这件吗?太好了,那我就穿这件。头发我是散着还是扎起来呢?”
她灵活地抬了抬手就把长头发梳了起来,然后在头上绾了一个结。我短短地呜噜了一声,散着更漂亮——那样头发更好看,没有哪只狗愿意把他们漂亮的毛藏起来,更何况卡洛琳的秀发是那么柔顺丝滑,作为一只短毛腊肠犬的后代我是多么羡慕啊。这么看来卡洛琳真像是纯正的爱尔兰赛特犬,或者是一只黄金猎犬。她把头发放了下来。
“明白啦,这样看起来更漂亮,不过做饭的话好像有点不方便。”
我歪了歪脑袋。可是散开头发美多了!
“好吧,那我们来妥协一下:做饭的时候我把头发盘起来,等做完了再散开。好,就这么办。谢喽,海格力斯!”
批准。你能采纳我的建议我很高兴。
卡洛琳心情大好,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收拾东西。她布置好餐桌,又开了一个恶心的瓶子,把里面的液体倒入另外一个更大的圆形瓶子。一汪红色的液体落入那个容器,非常诱人,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真是捉摸不定。我曾经在老艾舍巴赫身边观察过几次,这是一种宗教仪式吗?魔法?还是专为这样一个古怪的夜晚准备的?作为一只腊肠狗来说我不怎么迷信,但是如果这样做有助于促进他们的感情,我也可以认同。我非常期待,面对着贝克那张傻乎乎的脸告诉他,卡洛琳和丹尼尔已经成为一对儿了。
这时候门铃响了,肯定是丹尼尔。哇噻,我真是太激动了!卡洛琳看起来也是,她冲到门边,猛地刹住,在右手边的窥镜里向外看了看,然后在开门前又认真地检查了一下自己。我满怀期待地紧贴在她的高跟鞋旁边,做好迎接的准备。卡洛琳把门拉开,我僵住了——居然是倪娜。不要吧!她来干什么?
“你怎么来了?”
“这个欢迎太隆重了!谢谢啊,我很好,很乐意进去坐坐。”
“等等,现在我不太方便。”
“哦,我看出来了,你已经充分做好准备进入下一段感情了,谁要来?”
“丹尼尔,我们准备一起下厨。”
“哦,是丹尼尔啊。那我待一会儿就走,我没想到你有约会。”
卡洛琳叹了口气,往旁边让了一下:“有什么事这么着急?”
“我发现,马克?瓦格纳不是我的菜。”
“啊哈,你怎么突然换思路了?”
“哦,我马上给你讲。我能不能喝一杯?”她指指刚才卡洛琳灌的那个大肚瓶,“我得先喝点东西。昨天晚上实在是太烂了。”
“但是我真的……”
“谢啦,我真的得喝一杯。”倪娜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杯子,然后倒进了一些红色的液体,喝了一小口,“嗯,味道不错,这酒不便宜啊。有什么特别值得庆祝的事吗?又是给奥罗拉修复了一个价值几十万欧元的小提琴吗?”
“没有,我只不过想跟丹尼尔一起下厨,然后喝点葡萄酒。”卡洛琳生气地瞥了倪娜一眼,但是倪娜并没有看到,因为她正全神贯注地喝酒呢。
“是吗,那你真走运,还好我出人意料地来看你,否则你们两个一整晚可能又要谈工作的事情了。”
我看到卡洛琳正准备说话,但是就在这时门铃又响了,是丹尼尔。
“哦,卡洛琳,你太漂亮了!”他轻轻亲吻了她左右两边的脸颊表示问候。我以前还没见过他们两个做过这个动作——这下我知道了,我的判断是正确的。这时候他看到了倪娜:“噢,你好,我不知道你在这里。”他的声音听上去有点失望,我现在已经非常了解人类了,能听出这些弦外之音。只有倪娜完全没有领会,还很愉快地跟他打招呼。
“我是碰巧来的,本来我是想来过一个女士之夜,不过你可以安静地坐在这边。”她笑道。
丹尼尔挤出一个笑容说:“鉴于目前事态的变化,我很荣幸地接受你的邀请,真是倍感荣幸。”
“不客气。”
倪娜神采奕奕地看着丹尼尔,显然她没有要走的意思。
“咱们吃什么?”
她向厨房走去,卡洛琳看着丹尼尔,耸耸肩。然后两个人跟着倪娜进了厨房,三个人在冰箱前站定。
“我准备好材料做勃艮第红酒烤鸡了。我们要把土豆切丁,同时把鸡放在烤箱里烤。好吧,你们各就各位吧,我把刀给你们。”
卡洛琳,你真是这个世界上*善良的人,这样下去的话倪娜就不可能离开,你和丹尼尔就不可能成为伴侣,而我永远都不可能成为“超级料事如神”腊肠狗了。
正如我所担心的那样:半小时以后倪娜还戳在那儿。不出意外,那只烤鸡散发出非常诱人的香味,她肯定想美美地吃上一口,我不会因此而责怪她,因为我也特别想咬一小口。为了提高我的排位,我悄悄溜到卡洛琳旁边,她正坐在厨房里的凳子上,我把头放在她的膝盖上,尽可能柔情似水地望着她。然而并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因为卡洛琳、倪娜和丹尼尔正投入地聊天,根本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
“也就是说,瓦格纳医生也不是你的理想对象?”
他们怎么一直都在聊那个兽医?*后就得出这样一个结论?恕我直言,我不是很早以前就下结论了吗。喂,倪娜,你要是早点问问我,我早就告诉你了。倪娜又喝了一杯。
“我们已经约会三次了。他每次都表现得很温柔、很风趣,但是除此以外什么都没发生。我们今天本打算一起去海边郊游的,我都还没有等到他温柔地来赴约,就被一个大家庭里一群没教养的小姑娘给阻断了,这太扯了。”
“你不是出了名的喜欢小孩嘛,那场面肯定一塌糊涂。”
我幻听了,还是丹尼尔就是在拿倪娜开玩笑。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应该暴跳如雷了。
“什么意思?不是每个人都梦想着生一大群孩子。我是一个女人,但是我不想成为母亲。”
丹尼尔举起双手妥协地说:“这也很好。那就不要孩子,绝对不要。”
“我跟马克之间绝对什么都不可能发生,这样说来我觉得更没意思了。我要找的不是一个朋友,而是一个爱人。马克不会是个同性恋吧?”
同性恋?那是什么?是害羞的另外一种表达方式吗?
丹尼尔讽刺道:“不是每一个不愿意跟你进一步发展的男人都是同性恋。看看我,我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倪娜生气地盯着他。哦,看来那个词的意思不是害羞。
“非常感谢你的暗示,不用担心,我不会有失体统地缠上您的。”
“好的,别再继续这个话题了。”卡洛琳开心地强调说,“我建议咱们还是吃点东西吧。”
这个主意非常好,我马上又流露出腊肠狗那种无邪的眼神,这次卡洛琳有反应了。
“宝贝,海格力斯也饿坏了。我要是早知道咱们四个一起吃晚餐的话,就应该多买点。”
“等等,你不是要把我跟一只狗相提并论吧,不是吧?而且之前也没有人告诉我今晚有如此盛宴啊,否则我肯定会正式申请报名参加的。还是说……”倪娜顿了顿,“还是说你们两个想秘密约会?”
猜对了!我真想大声叫出来,但是卡洛琳和丹尼尔都没有对此做出什么反应。卡洛琳把烤鸡从烤箱里取出来。一股温暖的热气从烤鸡上腾起,扑面而来。哦,味道真好!我用舌头舔了一下嘴唇。倪娜看到了,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我说,勃艮第红酒烤鸡能给狗吃吗?里面毕竟加了些酒吧。”
喂,这是*后一次!你不请自来,还要从我的那份里分走一部分。真是太没有礼貌了!我对着她呜噜起来。
“嘿,冷静!我只是不想看到你有猫(毛)病 。”
这只烤鸡跟贝克先生有什么关系?我必须说点实话:从我的角度看,今天晚上的亮点实在是太多了,这都是倪娜的责任。如果没有那头蠢牛的话,一切都会进展顺利的话,丹尼尔可能早就拜倒在卡洛琳的石榴裙下了,没准他们两个已经接吻了。接下来,我准备拔刀相助,不过我得先填饱肚子再说!
丹尼尔,我们狗类的老朋友,真的端了一个小盘子放在我面前。*美味的鸡肉,没有骨头,也没有肉筋,香味四溢。但是有一点点让我觉得不爽的味道,肯定是那个红色的液体。卡洛琳除了灌入另外那个瓶子里,还往这个肉上倒了许多。这就是他们说的酒吗?为什么说它是有害的?这种液体和卡洛琳入院前喝的那种一样吗?算了,无所谓,胃口战胜了一切怀疑,吃了**口之后我简直陶醉了,那味道世间难得几回尝。我本来想克制自己不要太狼吞虎咽地吃,好好品味,但是吃了五小口之后梦就醒了,我很认真地把盘子舔干净,一滴美味的酱汁都不剩。
他们几个正在享受着他们的美食,看来想再多要点是不可能了。不过这无关紧要,现在我要展开“为卡洛琳和丹尼尔争取自由”的行动了。我闪电般地跑出厨房,在衣帽间找到了我的牵引绳。我把它叼在嘴里跑回来,直接跑到倪娜跟前,她吃惊地看着我。
“你想要跟我一起去散步吗?”
那当然!我跳上跳下地表示肯定。
“哦,不要吧,我刚坐下来呀。去问问你的女主人,或者*好去问问丹尼尔叔叔。”她坏笑着看看丹尼尔。
“明白了,你们想要谈一点私密的闺密话题啊。那好吧,海格力斯,咱们围着这个街区转一圈吧。”
不行!没门!这跟我的设想完全背道而驰!我马上松口把牵引绳扔在地上,然后跑出厨房。可惜丹尼尔完全误解了我的意思,拿着绳子跟着我往门口走去。我呜噜了几声,但是无济于事,丹尼尔穿上了夹克,用绳子把我拴住,两分钟以后我们已经站在公寓前的人行道上了。我很无语地上了路,我们来到公园后丹尼尔清了清嗓子。
“可能跟一只狗说这些有点奇怪,但是你现在是这附近唯一的男人,我现在必须要把自己满腹的灰心丧气说出来。说老实话,今晚跟我想象的完全不同。在我想象中,今晚应当更加浪漫、更加亲密,首先*起码是两个人。倪娜怎么总是阴魂不散地出现在我们的每一次约会里?你能不能告诉我,海格力斯?”
我摇摇头,并且希望丹尼尔发现,这种狗与人的交流是多么具有传奇色彩。
“我也不知道——我本以为今晚的主角应该是卡洛琳和我,但是我发现她似乎很高兴看到倪娜的造访。”
我短叫了一声。
“不是吗?那为什么她什么都没有表示?”
我苦恼地竖起耳朵。我亲爱的丹尼尔,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也发现,其实她本来是有机会让倪娜离开的。我们沉默地走着。
“但是也许责任在我,我应该更明确地表示,卡洛琳对于我来说不仅仅是一个同事或者普通朋友。否则的话,她可能会永远只把我当成一个温柔的老朋友丹尼尔,我必须要行动了。”
绝妙的主意!我很难让他发现我对此表示赞同,因此只好在他腿边跳来跳去。
“你也这么想,是吗?”他环顾四周,然后开心地笑着说,“有人在看我是怎样跟这只腊肠狗对话的吗?是不是我受到了某种指引?别人肯定觉得我精神不正常。没关系,我们回去吧,然后我要把这个新的决定付诸行动了。”
要的就是这句话!说办就办,回家!
回到公寓以后,倪娜终于走了。卡洛琳正在整理厨房,愉快地跟我们打了招呼。
“你们回来啦!散步好不好玩,海格力斯?你是不是觉得今天晚上太无聊了——我们净顾着说话了,是不是?但是我很高兴你喜欢我们做的鸡肉。”
“我也觉得很好吃,再次感谢你的邀请,要不要再喝点葡萄酒?”
“好呀。虽然我今天很累了,但是还不算太晚。”
她重新从橱柜里拿出两个玻璃杯,挨着瓶子摆在桌上。丹尼尔倒进一些液体,然后给了卡洛琳一杯。
“来吧。庆祝我们俩的烹饪之夜!”
两个人都笑起来。
“哦,倪娜显然做了一个疯狂的决定,忽视我们所有的暗示。但是可能是她太投入于那个兽医的故事了,今天急需从我这里找到一些心灵上的慰藉。抱歉,我没想到会这样。”
“还好,让我见识了一下什么叫闺密,我还以为你觉得倪娜的来访很是时候呢。”
卡洛琳摇摇头,打了个哈欠说:“怎么可能?但是我现在真的想要睡觉了,我明天还有一个外地客户的预约,是上午八点。要不我们再选一天下厨吧——找个隐蔽的地方。”
她站了起来,丹尼尔也是。好嘛,这就是所谓的“我要付诸行动了”。现在丹尼尔要回家了吧,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生。真见鬼。千万别让贝克先生看到我,他是对的,丹尼尔太优柔寡断了,或者说,太孬了。
他们两个站在走廊里,卡洛琳给丹尼尔把门打开。就在从她身边走过的瞬间,他犹豫了一下,然后重新关上了门。
“卡洛琳,我必须告诉你。我……啊,不……我必须做点什么。”
然后他把双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把她拉向自己——接吻了,嘴对嘴。可是瞬间又分开了,丹尼尔小声嘟囔了一声“再见”就消失了。
十五
该死!本来我是想给贝克先生讲讲昨晚的事,我本想向他证明我是正确的之后,看看他的面部表情,但是我无法实现了。原本我们早上应该懒散地踱去工作室,然后我就可以偷偷溜到花园里。但是现在我却跟在卡洛琳身后,她抱着一个巨大的箱子,看上去很着急。她回头看看我。
“来,海格力斯,快点!不要每棵树都要去一下!”
她用力地拉拉我的绳子,我不喜欢这样。别这样,别这样对我。我头一扭反抗地坐在地上。
“海格力斯,怎么了?快点,我们要迟到了,我得把这个东西准时送到。”
她又拉了一下,我开始后退。卡洛琳烦躁地叹了口气,把大箱子放在地上。
“你真是只顽皮的腊肠狗!我得工作,才能给你买肉肠吃。我们跟客户约好时间了,人家都在等我们了。”
呸!我不管。你要是觉得我碍手碍脚的话可以把我交给丹尼尔呀。卡洛琳考虑了一会儿,然后在我面前蹲下来。
“海格力斯,小宝贝,乖孩子,快跟上我。我向你保证,很快就能回来,我就去送点东西,然后我们就回家找丹尼尔。拜托!”
我听错了吧,她在说“丹尼尔”这个名字时的音调是不是特别温柔?也许这只是我的幻想,但是因为想到马上就能回来,我的心情就平静了。我放弃了反抗,向卡洛琳走近了一步,她抚摸了一下我的脖子。
“谢谢,宝贝,我会快点结束的。”
没过多久我们就来到了一个大楼的转门前。
“你要不要在外面等着我?”
不要,我不要,我紧贴着卡洛琳的腿。
“那好,我带你进去吧,但是我得把绳子解开,免得缠在门上。”
她弯下腰,把绳子从我的项圈上解开,然后我们连同箱子一起进了门,真是不容易。尽管我很矮,但是身子长,所以走过转门而不被夹住尾巴也是一项巨大的挑战。人类就不会遇到这样的问题,否则他们也不可能设计出这么弱智的东西。那个玻璃门差点夹到我的尾巴尖,不过*终还是进来了。我们走进一个大厅,有许多人走来走去。左侧和右侧分别是柱廊,像极了艾舍巴赫堡的舞厅。
我很肯定自己从来没有来过这里,但是我觉得这个地方似曾相识,不仅仅因为艾舍巴赫堡——我曾经还和卡洛琳一起去过一个和这里很相似的地方。在这个大厅里,有很多大型机器立在侧墙上,从外形上看像是一排组合柜和类似于卡洛琳卧室里的电视的仪器。我看到有人站在这些立柜前面,在屏幕上敲打一番,柜子就会发出一阵铿锵的声音,然后吐出一沓钞票,跟卡洛琳经常随身携带的那种一样,我发现,用它们可以在肉店买美味的内脏,也可以在餐馆喝咖啡。
再往大厅深处走,有一对一对的人分别站在很高的桌子前面和后面,相互交谈,看来这是个专供谈话的地点。可是,我还没有闻到食物的味道,这有点奇怪,人类有目的地碰面的时候,通常都会弄点东西吃。如果卡洛琳遵守诺言,那我们很快就可以离开这里了,这样看来,盖这么个大厅实在是有点浪费。
卡洛琳和一个男人说话的时候,我就在大厅里闲逛,路过的人们都看看我,*后我只好蹲到角落里。真无聊。人类说话的时候真是完全没有时间观念。我要不要慢慢踱到卡洛琳身边拽拽她的裤脚?等等,我怎么找不到她了,她去哪里了?也许我应该去找找她,否则在这里等待的话时间会变得更加漫长。
这时候突然传来“嘭”的一声,非常响亮。我害怕地尖叫起来,向后退回墙角。怎么了?远处高高的桌子周围一阵嘈杂,人们惊慌地跑来跑去。“嘭”,又是一声,有人大声叫道:“所有人都趴下,快点!”
绝大多数人都像是听到了“坐”的命令,纷纷趴到地上。看来这里类似于犬类培训学校,妈妈曾经给我讲过一些。很好的活动!不过我能不能问问,怎么训练。另外,卡洛琳在哪里?她在人群里吗?我慢慢地往前走,尽量不去打扰这场演出。在大厅的*里头我看到了那个大声发号施令的男人。他是唯一一个站着的人——他的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一边挥舞着,一边继续下达命令。这是什么情况?我尽量不引起他的注意,慢慢走近他身边,好看清楚点。
我走到距离他大约两米的地方,那个男人突然向我转了过来。这下我看清楚他手里的东西了:是一把枪。该死,我听到声音的时候就应该想到的!作为著名猎犬的后裔怎么能如此疏忽大意?这场训练的意义和目的我依然没有搞清楚,因为这个男人看起来并不像个猎人:他一袭黑衣,另外,也看不到他的脸,因为他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的帽子,从头顶一直套到脖子,只在眼睛的地方挖出两个洞。太奇怪了。
我被眼前这个有意思的场景弄得有点走神,没注意到我旁边有个男人正在匍匐向前爬。他猛地跳起来扑向那个男人,一把扯掉他头上的帽子,我才弄明白。两个人撕扯着摔倒在地板上,打成一团。太不可思议了!我在这里只待了五分钟,感觉却像是在卡洛琳的工作室待了两个礼拜那么长。没戴帽子的男人很显然正在尽力夺取手枪,黑帽男用尽全力阻止他。他们两个在地上滚来滚去,紧紧抓住对方,分不清哪条胳膊是那个人的,哪条腿是这个人的了。突然又爆发出一声响亮的“嘭”声——显然又开枪了。没戴帽子的男人呻吟着滚到了一边,另外一个人站起来抖抖身子,然后他捡起掉在地上的枪,向刚才的那个进攻者走去——瞄准!
我马上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射击。黑帽男要杀死另外一个人!不!我真想大叫起来。这是人类,不是一只兔子!我身上一阵热一阵凉,然后毫不犹豫地从角落里走出来,向黑帽男跳去。在我看来,这一切都有点鬼使神差。我高高跳起,在那个男人开枪之前咬住了他的腿。那条黑裤子的布料不怎么结实,我立刻感觉到布料撕开了,我的牙齿牢牢咬住了他的腿,挂在他的腿上。那个男人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吼叫着把腿抬了起来。我张开嘴,掉在他面前。他把头上的帽子拽下来,怒气冲冲地看着我。
“这是什么鬼东西?谁能告诉我,这只狗怎么到这儿来了?”
突然间,人们从四面八方向我们跑来,那个发号施令的人这时候躺在地上,像是被干掉了。但是让我惊诧的是:那个中枪的男人,刚刚明明还痛苦地在地上打滚,这时候居然坐了起来,同情地看着他的对手。
“妈的,延斯,疼吗?”
“你说呢!”被我咬的那个人把腿抬起来,他的小腿肚上有一块我给他留下的漂亮咬痕,“海伦!我想我需要一个冰袋。”
一个金发飘飘的年轻女人从一个柱子后面跑过来,一个长得很像老艾舍巴赫,一头银色卷发的老人从人群中走出来。年轻的女人在那个叫延斯的男人面前蹲下来,检查伤口,年老一点的先生转向其他人。
“谁把狗带到现场来的,请站出来?”
沉默。
“谁?”银卷发重复问道。
我*好还是开溜吧,因为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银卷发非常生气,会对卡洛琳大发雷霆。我还是没有搞清状况,我不是阻止了一次抢劫吗,但是好像没人关心这些——所有人的表现让我觉得好像用枪对着自己的同类是世界上*稀松平常的事情。但是我还没想出怎样才能趁机巧妙地脱身,就听到了卡洛琳的声音:“是我。是我把狗带来的。”
我终于看到她了,她也站在左边的一个柱子旁边。
“非常抱歉,我没有注意到海格力斯跑开了,我还以为他一直在我旁边……”
她还想要继续解释,但是那个男人咆哮道:“您是不是疯了?您知不知道,这个全景旋转镜头要花多少钱?我们每小时花的都是真金白银啊!您居然还把一只调皮的腊肠狗带进来。但愿他没有伤到延斯——没有他我们的所有制作都白费了,他是我们的主角!”他怒不可遏地继续说着,然后深吸了一口气,用缓和一点的口气继续说,“您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卡洛琳的脸这时候已经煞白,说话的时候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叫诺依曼,我是来送装武器用的大提琴箱的。海格力斯的事我真的很抱歉,他以为这是一场真正的银行抢劫,想要保护那位先生。”
对!不是我顽皮,我非常乐于助人而且英勇善战!
这时候,那个延斯已经站到我们旁边,好奇地盯着卡洛琳。他不戴帽子看起来帅多了,眼睛就是人类*喜欢的那种蓝色,一头深色的头发,有点凌乱,这当然是因为刚才戴着帽子的缘故。
“算了,罗兰德,我没事,那个小家伙确实咬得不轻,但是我觉得我没问题。”他说着向卡洛琳眨眨眼睛,她也对他报以微笑。然后他在我面前蹲下来说:“你是不是以为我真的在这里抢劫银行呢?你想帮吴维的忙是吗?真勇敢!”
抢劫银行?那是什么鬼东西?为什么延斯和吴维看起来好像是朋友呢?他们刚才不是还拼死搏斗吗?我脑袋里的谜团越来越大,从狗的角度我感到万分费解。银卷发看起来非常不耐烦,他用力地拍了一下手。
“好吧,孩子们。为了让这里恢复正常,我们休息半小时。延斯,把腿抬一会儿。演员二十分钟后就位。我要喝点瑜伽茶压压惊。”然后他又看看我说,“快点让这只狗消失。”
卡洛琳点点头,弯下腰,把我拴起来:“来,趁你还没有制造更多混乱,咱们*好赶快离开。”
我倍感委屈。我到*后都还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做错了。因为令卡洛琳受到了那么多责怪,我感觉非常不舒服,因此我乖乖地紧跟着她走了。
她又转向延斯说:“真的非常非常抱歉,我希望您伤得不是太重。如果我能为您做点什么的话,请随时联系我。我对整件事都非常抱歉。”
“没那么严重,诺依曼小姐。您这样关心我,我已经非常开心了,我的伤口也好多了。”
哎哟喂,是不是他接下去就要说“请您快把这只粗暴的动物送到动物收养所去吧”。
延斯在他的裤兜里掏了掏,把一张纸条塞到卡洛琳手里:“您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吃饭?上面有我的电话号码,打电话给我。”
“太不可思议了!延斯?吴兰德!延斯?吴兰德!全德国*有潜力的演员要跟你一起吃饭!真是太难以置信了!不可思议,不可思议,不可思议!”
倪娜的状态近似疯狂,那个戴帽子的家伙好像是个重量级人物。卡洛琳吃午饭的时候给她讲了上午发生的事情之后,倪娜一刻都没有停下来,几乎不间断地谈论这件事。按照贝克先生的说法,这是人类,特别是女人极度兴奋的*明显表现。我不明白倪娜为什么这么兴奋,本来也没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啊。延斯身上不可能因此留下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银卷发也没有再继续骂人,而且*后我们不是也顺利离开了吗,只不过没有把那个大提琴箱带回家罢了。我还是没明白,那把枪和射出的子弹都中了什么邪。延斯确实打中了另外那个人呀,但是那个人怎么又像一只年轻力壮的鹿一样跳起来了?卡洛琳的解释我也不明白:电影,拍摄现场,全景旋转镜头?这都是什么意思?倪娜好像只注意一件事:就是她一直反复提的延斯。太可怕了,这些女人。
“那你有没有给他打电话?”
“别逗了——什么时候打?我从见到他到现在为止才三小时而已。”
“对哦,那你会不会给他打电话?”
“嗯,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我就不明白,你这么年轻,单身,还有什么好考虑的?”
“嗯,就是因为他是个引人注目的明星,以目前的情况看,他绝对不是我的菜。没错,我觉得他确实挺可爱的,但是别的感觉还没有。”
“别把话说得那么绝对,‘挺可爱的’是*冠冕堂皇的一个词。延斯?吴兰德是个真正的男人,引人注目、幽默,而且还很有魅力。”
卡洛琳眨了眨眼睛说:“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现在根本不想找新的男朋友?”
“我觉得这种想法大错特错。但是如果你一定这么想的话——你不必主动去找呀,你可以在白马王子主动上门的时候抓住他啊。”
这真是太有意思了。倪娜真的觉得这个延斯是*理想的类型,但是我不太理解这究竟是为什么。相反——在我看来,他是个不折不扣的“暴力武装者”。好像除了我以外没有人注意到这点,而我则是暴力终结者。还有一句话深深触动了我:卡洛琳不想找男朋友。我们已经找到了*理想的候选人了,就是丹尼尔。这个倪娜真是败事有余:她先是毁了卡洛琳和丹尼尔那个甜蜜的双人约会,现在还教唆卡洛琳和那个愚蠢的延斯交往。没门!她*好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的感情生活吧,那就够她忙的了。
我决定干涉这个“延斯”计划。我已经咬过他了,我们之间绝不可能成为亲密的朋友。如果他敢再次出现在我面前的话,我一定要在他身上方便一下,说到做到。
……
作者简介
芙劳可·休娜曼(Frauke Scheunemann)
气质美女作家,法学博士,当过记者和新闻发言人,自 2002 年起全职写作,不过都是和姐姐威碧卡(WiebkeLorenz)共享笔名“安妮?赫兹”(Anne Hertz)出版。《Puppy DogEyes》(家有帅狗)是她**部用本名发表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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