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里摭言

　　《政协委员文库：翠里摭言》：　　我曾经同全国政协的文史工作打过几年交道。　　周恩来总理在1959年提出，政协要开展文史工作，组织政协委员和历史过来人，根据亲身经历，撰写回忆资料，“把自己的知识和经验留下来”，提供历史研究。当时我还在中共武汉市委，从报上看到这个消息，产生很大的兴趣，便时常关注事情的进展。不久，成果出来了，《文史资料选辑》各辑开始陆续出版。但因为是内部发行，不容易找到，只看到一两本。1961年春，我被调到中共中央宣传部。这才有机会找齐已出版的全部《文史资料选辑》，扫数看了一遍。真是大开眼界，增长了许多见识。“选辑”中几乎篇篇都是内容充实、材料具体，看了无不给读者留下深刻的印象。有的还写得十分生动，像讲故事一样。多少年过去了，我至今还记得有一篇是关于何成溶的。说他如何玩弄权术，把临时拼凑起来的各路人马捏合在一起，通过也参与骂蒋介石，使他们把自己引为知己；又用*后还得服从命令的说辞，促使他们去为蒋卖命。资深政客的嘴脸刻画得入木三分。以后凡是新出的《文史资料选辑》，我都要设法买到手，在开会、出差的间隙把它看完。可算得上是一个《文史资料选辑》的热心读者。世事变化不居。没有想到我以后还能够同政协文史工作发生直接的关系。　　那是1989年秋我到全国政协之后，分工联系的一个方面，就是政协文史资料委员会和中国文史出版社。真是一大幸事。记得有一次，向当时主持全国政协日常领导工作的王任重副主席汇报，他问起我的分工情况，听说主管的有一项是文史工作，便议论开了。他说，政协的文史工作很有特色，很有搞头。周恩来总理提倡政协抓文史工作，眼光深远呀，既把一部分老人的积极性调动起来了，又留下了宝贵丰富的历史资料，对于研究国史，理解我国近现代社会变迁，都大有意义。要把这项工作好好抓下去。我记得，他的这个意思，在几次同全国政协副主席兼文史资料委员会主任孙晓村同志交换意见时，也反复申说过。　　《文史资料选辑》是从政协文史资料委员会组织、收存的大量回忆资料中选编出来的。凡是接触过的，都能够感受到它们有一个突出的特点。这就是，资料的作者们不是在做文章，更不是在“戏说”历史，而是以对人民负责、对事实负责、对本人负责的精神，把亲身经历的一段历史或者一个重要的历史片段，做出如实的交代。他们是以统一战线成员的身份，作为承担一项光荣的政治任务，为社会做贡献，来从事这项工作的。有的人比如溥仪等，甚至还是以一种向人民赎罪的心情，拿起笔来的。所以许多回忆资料都有自己的影子、自己的印迹、自己的喜怒哀乐在里面，其真实程度是不容低估的。当然，由于年代久远，记忆不确；或者出于某些个人考虑，有所隐饰，不免留下这样那样的瑕疵。但是，总的说来，这都是一些大体可信、富有参考价值的珍贵史料，值得我们重视和研究。全国和地方各级政协文史工作干部之所以积极参加这项工作，也是看到了此中的特殊重要意义。　　在我负责联系政协文史工作的几年（1989-1992年）中，有几点是可以说一说的。一是解决文史干部的职称评定问题。我刚到政协不久，文史办公室的负责人就反映，在当时普遍兴起的职称评定工作中，各地文史工作编辑研究人员没有能够参加，大家甚有意见。许多省市政协文史资料委员会的领导同志，都在分片召开的联系会议上提出建议，希望政协全国委员会帮助解决这个问题。全国政协文史办公室在1990年5月，提出了一个《关于促请解决各地政协文史干部评定职称问题的报告》，得到全国政协办公厅的同意。为了加重报告的分量，推动问题的更快解决，我又专程面见王任重副主席，请他给当时主管职称评定工作的劳动人事部部长赵东宛同志，签署了重要意见。此后，政协文史工作干部的职称评定便陆续开展起来了。二是扩充文史资料整理工作的面。过去的重点是征集、出版政治、军事方面的材料，社会、文化方面也有所涉足，但是经济题材占的份额很少。随着我国工作重点转移，经济建设成为中心，政协文史资料工作自然也应该适应总的转变，有更多的反映和配合。孙晓村副主席早在20世纪30年代，便开创性地从事农村经济调查，卓有成果。所以他对加强经济方面的文史资料工作十分重视，多次主持文史资料委员会会议研究和部署。我记得曾经陪同他到全国工商联召开专门会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