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吼-国民党正面战场炮兵大战纪实

衡阳马上就要开战了，第10军炮兵营却还滞留在大后方昆明进行训练。营长张作祥坐不住了，立即中断训练，率领全营官兵拖着12门新式美援火炮急急往衡阳赶去。途径广西桂林时，他们被炮兵第1旅发现。第四战区炮兵总指挥官兼第1旅旅长彭孟缉见这么多高级的美式大炮，立即想吞下这个炮营。神通广大的他不知使出什么手段，居然神速地从重庆弄来一个命令：第10军炮兵营编入该旅第29团第2营，进驻广西全县。张作祥接到彭孟缉派人送来的命令，不愿投新主，可军令如山，急得一筹莫展。*后，在手下几个亲信士兵的提醒下，直接向重庆蒋委员长侍从室打电报请示，并要求回衡阳作战。蒋介石复电：“着该营即刻归建，参加衡阳之战。”
　　可彭孟缉还是不放人，为了抢赶时间，张作祥只得留下一半火炮，只携带六门美式山炮及全部炮弹二千余发，匆匆上火车兼程东行。
　　因为在桂林耽搁多日，他们抵达距衡阳三十余里的三塘站时，原来的军长现任第二十七集团军副司令官的李玉堂见着他们，悻悻地说：“我很希望你们能平安进入衡阳城内增强火力。”
　　张作祥一惊，脱口而出：“难道我们进不了城啦？”
　　“敌先头部队已在东阳渡渡过湘江，与第10军打响战斗了。你们进城去，可能途中与敌遭遇，会有危险，火炮可能被鬼子截去。我看你们不如在这里集结待命，一切责任由我来负。”李玉堂关切地说。
　　张作祥坚决地说：“我们不惜任何牺牲冒险进城，成功与否，责任我自负。”
　　李玉堂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是怕这六门美式山炮没进城就炮失人亡啊！”
　　老长官这副口气，张作祥也被他说得没主意了，这珍贵的大炮确实比官兵的性命都宝贵啊！他忙召集手下三位连长征询意见，告诉说：“老长官说，这次鬼子攻打衡阳城部队有第68、第116师团，各师团除所属炮兵大队外，还有第123独立炮兵联队，我们咋办？”
　　几位连长毫不犹豫地说：“鬼子这么强，城内弟兄们没我们炮兵咋行？我们不能只顾自己！冒险冲进城去。”
　　几人当即跪在地上发誓：“人存炮存，人亡炮毁。”
　　李玉堂不再说其他了，摆摆手：“你们走吧走吧。”
　　张作祥于是将炮兵营编组前进，一为攻击组，一为护炮组，向着衡阳城急进。途中，他们好几次遇上日军的小部队，攻击组一一将他们击退，全营官兵不畏强敌，终于安全地冲进了城。
　　25日黄昏，日军猛攻衡阳机场，守备机场的桂系第46军第54师立即向南撤走，当夜竟然就去向不明。衡阳守军只剩下第10军三个师了。
　　第二日拂晓，日军向湘江东岸市区的第10军第190师阵地猛攻。该师装备差，兵员大多配给了军主力预备第10师和第3师，能参战的官兵只有800人，师长容有略是有名的好好先生，能力平庸，受到日军猛攻，束手无策，也不敢向军长报告。副师长潘质着急了，赶紧向预备第10师师长葛先才求救，说：“一旦鬼子用火力封锁江面，我们就成了孤城之外的孤点。请葛师长向军长请示，让我们撤到西岸去。”
　　葛先才是军长方先觉的老部下，也是员猛将，指挥全军五个步兵团，炮兵营、工兵营也归他指挥。他出面后，方先觉同意第190师撤回西岸。
　　当夜，第190师撤离阵地，葛先才下令炮兵用火力进行支援。进城后，各炮兵在备战期间已将城四周射击各点测量好了。第190师一阵猛射，迅速脱敌上船。当他们渡江时，日军进行拦阻。潘质要求炮兵：“向×××点火炮支援。”
　　张作祥立即指挥炮手：“调整炮位，发射！”
　　新式大炮威力很大，一砸过去，敌军就死伤一大片，没死的也被巨大的爆炸声震得晕过去。但是，炮手们刚刚受训，还不熟练，弹着点出现不少偏差，好在张作祥在步兵阵地上设有炮兵观测所，观测员立即通知炮手阵地修正，继续轰击。经过五小时又三十分钟的撤退，潘质到达了湘江西岸，用电话告知葛先才：“非常幸运，全师安全撤至西岸，伤兵都没丢下一人。”
　　“炮兵掩护如何？”葛先才问。
　　“炮兵威力巨大，不少鬼子被震晕过去啦！”潘质回答。
　　葛先才对炮兵营的表现很满意：“张作祥好，有情有义，炮艺高强。”
　　27日拂晓，日军两个师团附属六十多门大炮开始猛攻第10军阵地，重点在衡阳城南。由于敌军火力太强大，第10军官兵只能靠打近战和白刃战守住阵地，双方伤亡惨重。这一日，战局持平，敌我双方都没有进展。
　　第二日拂晓，日军大举突击，一度冲入守军阵地的要塞之地——停兵山据点。师长葛先才亲自率领官兵上阵与敌人进行拼杀，炮兵也拼命开炮配合，步炮兵杀得停兵山阵地前满是敌尸。天亮后，战斗有所缓和。
　　硝烟渐渐消散，第28团迫击炮连连长白天霖在枫树山观测所，手持十倍望远镜对阵前进行地毯式搜索，观测战况。蓦地，他发现正南方约八百公尺远的欧家町小高地上有十余个敌兵正向这边鬼鬼祟祟地窥视，有人还指指点点的，肯定是日军高级将领搞侦察！他当即决定对他们开炮，下令手下炮手：“全连集中射击。”
　　全连八门迫击炮不以单炮试射，而是一起集中射击，“轰隆隆”，**群炮弹打出去，全部命中目标，敌人被炸得蹦起老高，再重重地从半空中砸落在地上。“轰隆隆——轰隆隆”，炮兵接着再射出两群炮弹，全部又不偏不倚命中目标。
　　这阵炮击炸中了谁？乃日军第68师团*高指挥官——师团长佐久间中将。
　　为了下一步攻下停兵山，这佐久间亲至**线，召集各部队长协商行动方案。谁知突然遭到第28团迫击炮袭击。他虽没当场丧命，但参谋长原田贞及重要部队长均负重伤，裹伤后送后，整个第68师团指挥系统立即为之瘫痪。衡阳城外指挥作战的日军第11军司令官横山勇气得拍桌子大骂，不得不立即采取紧急措施，令左翼第116师团长岩永旺中将负责全盘指挥第68师团。
　　但是，由于后方增援不及时，预备第10师第30团的天马山阵地失守。在炮兵和空军支援配合下，葛先才又决定亲自出马，组织兵力展开反攻。凌晨时分，他将全师号兵集中，一齐吹冲锋号，几个团长压阵，排连长带头冲锋，士兵们随着冲锋号像潮水般冲向天马山高地。与此同时，战防炮营第1连连长朱懋禄指挥全连榴弹炮猛烈发射，压制住敌军火力。
　　激战到上午，第30团第3营第7连连长张德山电话报告葛先才：“我空军野马式战斗机一架迫降在敌我之间地区，请示如何处理。”
　　葛先才问道：“飞机有无摔坏或起火燃烧？”
　　“都没有。”
　　“飞行员呢？”
　　“在机舱内没出来，不知情况如何？师长！鬼子已向停飞机的地方冲过去了。”
　　“你立即以火力阻止鬼子接近飞机，不惜任何牺牲，派人营救飞行员。我马上通知你团长用迫击炮轰击鬼子。”
　　葛先才交代完这边，又对那边的总机说：“请炮兵营张营长讲话。”
　　电话马上接通了。葛先才说：“张营长，我空军有一架野马式战斗机，迫降在第7连据点与敌中间地区，炮兵观测所看见了吗？”
　　“看见了，现在调整炮位，准备向袭击飞机之敌射击。”张作祥回答。
　　“好，确保飞行员的安全，把鬼子震回去！”
　　眨眼之间，“隆！隆！”大炮响了，日军炮火向飞机射击了。张作祥立即以三门火炮进行压制。在炮火压制下，张德山派排长王三禄率六名士兵冲出铁丝网去营救飞行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