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不要活在别人的世界里

1、【我们假装穿着盔甲行走在人间】我的女儿九岁的时候，有一天坐在我床边，棕色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说：“妈妈，我好胖。我比其他女孩都胖。为什么我跟别人不一样？我想变得瘦瘦的。”她咬牙切齿地说出这些话，仿佛她痛恨告诉我这件事，仿佛她羞于暴露这个秘密。我看着她的泪水、小辫、唇彩和手上的污渍（那是她在前院爬榕树留下的），一时竟找不出合适的话来回应。听到女儿说出“胖”这个字的语气，我对于身体、女性、力量、痛苦的了解全都变得毫无用处。听她的语气，仿佛“胖”是对她的诅咒，是无可辩驳的事实，是她的秘密，她的堕落。听她的语气，仿佛“胖”是注定要发生在她身上的事，会影响到她和整个世界的联系。
我女儿问的不是“我要怎么面对自己的身材”，而是“我作为这样一个人，要怎么在这个世界上生存？我怎么才能一直瘦瘦的，符合世界对我的期待？如果我继续变胖，别人怎么会爱我？”我看着女儿，没有说“但你看起来一点也不胖啊，宝贝”。她真的不胖，我也不胖。我这辈子从来没有胖过。但这不重要。我和女儿都关注“胖”这件事，都清楚世界对我们的期待。我们必须决定，是保持苗条乖巧、头脑简单，还是顺其自然地变成大嗓门、不安分的胖丫头。每个女孩都必须决定，是努力做自己，还是符合其他人的期待，是静待爱情降临，还是主动出击。
2、【永远不要活在别人的世界里】蒂什，我们家的道德督察，突然冲进房间，像裁判冲球场挥旗一样大喊：“下流，阿玛！性感是下流玩意儿！”阿玛马上反唇相讥：“才不是呢！”蒂什说：“就是的！性感是下流玩意儿，对吧，妈妈？”我愣住了，这听起来很像过去二十年里我脑海里的争论。性感是下流玩意儿吗？性感是错的吗？性是错的吗？性原本再正常不过了，但千百年来，男人为了让女人顺从，对性加以妖魔化的扭曲，我们怎么可能觉得它不是错的？女儿们盯着我，等我做出裁决。我感到难以招架。这个时刻有着决定性意义我的回复将决定两个女儿会成为什么样的女人。一个长期备受性和身体困扰的女人，怎么才能帮助女儿正确认识性？我怎么可能是回答这个问题的*佳人选？正确答案到底是什么？
低头看着两个女儿期盼的表情，我突然意识到，其实没有所谓的正确答案，有的只是故事。外界每天都向她们灌输各种各样的故事，关于性感到底意味着什么，做女人到底意味着什么。她们需要听听我的故事。不是为了让她们效仿我，而是为了让她们自由书写属于自己的故事。她们需要知道，外界展示的大部分东西都不是真的，是有害的。她们只有学会分辨谎言，才能知道何为真相。我深吸一口气，让自己放松下来，展开了一段关于女性成长的漫长对话。
我说：“我认为性感是好东西，只是大多数人不清楚它真正的含义。你们想知道性感到底是什么意思吗？”她们拼命点头，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在说，真不敢相信，妈妈竟然张口闭口“性感”。“我认为性感是个成年人用的词，指一个人能自信地面对真实的自己。性感的女人了解自己，喜欢自己的外表、思想和感受，不会为了跟别人攀比而改变自己。她是自己的好朋友，对自己既和善又耐心。她知道怎么用语言向信任的人表达内心感受，包括恐惧、愤怒、爱意、梦想、错误和需要。生气的时候，她会用健康的方式表达愤怒。开心的时候，她会用健康的方式表达喜悦。她不会隐藏真实的自己，因为她无愧于心。她知道自己是肉体凡胎，是上帝创造出来的样子，这个样子就已经够好了。她够勇敢，能坚持做真实的自己，也够和善，能接受别人的真实面目。如果两个人都足够性感，能勇敢和善地对待彼此，那就是爱情。性感与其说和外表有关，不如说和内心感受有关。真正的性感是展现真实的自己，在安全地带找到真爱。这种性感是好东西，因为我们每个人都渴望爱、需要爱，这种渴望和需要高于一切。”两个女儿静静地听着。我盯着她们的脸，她们也盯着我的脸。阿玛歪着头说：“哦，我还以为性感就是漂亮呢。”“不，漂亮是另一种可以出售的东西。怎么样可以算漂亮，什么人算是漂亮的，这也是由那些坐在会议室里的人决定的。漂亮的标准一直在变，如果你想变漂亮，就得不断改变自己*后，你会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
“孩子们，我想要的是美。美的意思是‘充满美好’。美和外表无关，和内在气质有关。真正的美女会花时间探索万物之美，对自己有足够的了解，知道自己爱什么。她们心中充满爱，每天都让生活充满美好。你们会遇到很多漂亮女孩，但她们不知道怎么才能变美。她们也许一时看上去还不错，但不会熠熠发光。真正的美女是熠熠发光的。跟真正的美女在一起，你可能不会注意她的头发、皮肤、身体或衣服，因为她会给你一种特别的感觉。她浑身上下充满美好，你会感觉自己也被美包围了。在她身边，你会感到温暖、安全、充满好奇。她的眼睛会闪闪发亮，她会认认真真地看着你因为聪明的美女知道，变美*快的办法就是汲取别人的美。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美。*美的女人会花时间跟其他人相处，让心中充满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