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语文论丛(第8辑)

　　《外国语文论丛（第8辑）》：　　四、语言学和语文学问题　　在“语文学，文字学是现代语言学的部门或分支”一节中，周教授引用了《辞海》给语文学下的定义：“偏重从文献角度研究语言文字的学科的总称。包括文字学，音韵学，训诂学，校勘学等。广义的语文学也包括语言学。现在往往将语文学包括在语言学内。”　　其实，语文学、文字学不应该被错误地划分为现代语言学的部门或分支。因为《辞海》明明说：“广义的语文学也包括语言学”。这才是一个正面的完整界定，即广义语文学包括：（1）文字学；（2）语言学。这一界定得到大多数学者的赞同。但《辞海》的此条撰写者同时还发现另外一种相反的界定，即“现在往往将语文学包括在语言学内”。“往往”即指流行的作法。流行并不一定是正确的。《辞海》对这种流行的作法只做了客观描述，并且放在词条*后，虽然并未明确肯定说哪种界定更正确，但从词条义项的排列顺序上，仍然看得出词条撰写者是偏向于认为“广义的语文学也包括语言学”的。　　我个人认为，将语文学包括在语言学之内，至少在用语上是明显自相矛盾的做法。语言是声音符号，文字是书写符号。二者虽然相互紧密联系，但并非同一种东西，而是各有其独特的不可替代的形态。因此汉语的“语文学”这个用语包括“语”（可视为“语言”的缩用），“文”（可视为“文字”的缩用），二者兼顾，因此用它来作为这么重大的学科用语，才显得比较客观、全面，且符合语义表述本身的要求。如果只用“语言学”这个术语来囊括“文字学”和“语文学”的含义，则明显地在语言表述上不严谨。从事语言学研究的人犯这种错误，是令人感到遗憾的。将语文学和文字学划分为语言学的分支，表明现代不少语言学者缺乏学术的严谨性。究其原因，可能是因为这些研究者语言驾驭能力欠缺，表述带有随意性。索绪尔本人也有这个毛病。不幸的是，这些错误的用法，有时反倒由于某种偶然原因得以盛行，未及更正，结果谬种流传，害人不浅。于是，学术研究上的正名行为总是不断产生，甚至引发上千年的争论。名不正，则言不顺。就拿这个地方来说，明明标榜是“语言学”，却偏要把“文字学”囊括进去，自然会产生不顺的陈述。其实，只要使用更完善的广义“语文学”概念，两相兼顾，自然顺理成章地解决了这一矛盾，也就没有再争论的必要了。　　其实，中国语言学界所以会有这种用属概念语言学来涵盖种概念语文学的错误作法，与索绪尔历来主张把文字分离出来，抬高语言、贬低文字的做法是一脉相承的。索绪尔的这种错误做法已经受到一些国外学者（例如法国学者德里达）的猛烈批判。德里达认为索绪尔的这种做法“歪曲了思、说、写的关系，特别是歪曲了说和写的关系。　　综上所述，周教授认为”文字学是语言学的一个分支，而不是与语言学并列的另一学科……在中国产生了以汉文字研究为核心的语言学似乎更恰当“的说法是明显错误的。从他的错误结论里，我们可以得出另外一个结论：现代语言学概念体系存在着亟待纠正的混乱状况。我们用汉语来陈述观点的时候必须遵从汉语本身的表意规范。比如用”语言学“来囊括”文字学“本身就是一种不严谨的做法，原因就在于这个表达没有遵守汉语本身的表意规范。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语言“两个字本身没有包含”文字“这个概念，所以”语言学“也就无法表达”文字学“这一概念。过去一些早期的学者，一时疏漏，无法面面俱到。但到了今天，学术研究理应越来越严谨，对术语的要求也就越来越严格、精确、对过去的一一些错误的用语，容易引起误导的用语，语言学者要进行斟酌、厘定、修改、扬弃，不能再以讹传讹，导致更多的学术错误。这也是我们这一代的现代学者面临的光荣而伟大的历史使命和任务。所以，就这里的具体的纠正办法而言，我完全同意辜正坤教授的方案，即使用”语文学“这个术语来代替误用了的”语言学“概念。”语文学“才是真正符合学术严谨性要求的概念，顾名思义，”语文学“包括语言学和文字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