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农村调查:总第21卷:第3卷:第3卷:口述类:农村变迁

　　《中国农村调查（总第21卷 口述类第3卷 农村变迁第3卷）》：　　（一）土改的基础和背景　　1.土改前的家庭基本情况　　土改前我们家是一个写田户，那时候家里有6个人，有我父母和我们4个兄弟。父母都在务农，我们都还小，我是家里面的老大，那时候才15岁没有什么劳动能力。我父亲刚开始是在帮地主干活，长工短工都在做，那个时候只有两三角米一天。家里面的收入主要就是靠租的一块地，地租要交五石四斗稻子和六斗苞谷，一共给老板交六石租。解放前我们家很贫困，饭都不够吃。种的地每年只能收七石谷子，还要交五石多，不够吃。经常是二三月份就没有吃的了，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就把玉米种子吃了，那时候说的笑话就是“扣种子，种子扣来吃一顿算一顿”。不过说实在的，那个时候其实生活压力还是不大，哪怕今天没有吃的了压力也还是不大，找别人借一升，又吃得了两天。实在是没有了就去借高利贷，大家都是这样，所以也就觉得没什么压力。　　2.土改前的家庭经济情况　　当时生活开销不大，就是派款子多。哪怕你没有，给你派一斗粮食的款子你还是要给。那时候是保甲制，甲长每月都要去开个会，上头都会来个款子。但是他分派款子的时候还是有所侧重，比如来个什么款，要收三石五石谷子，这个三石五石首先是把这些地主该出的给他划了，其余的就是来划给这些百姓。我们鱼木寨就是先划给那几家地主，几家地主一出了，剩余的这些就是一家半升、一升的样子，那时候我们村每家一升的就是*重的款子了。　　那时我们家借钱借粮的时候很多，我父亲小时候当小伙计很苦，后来长大了就给地主向梦轩家里当了几年长工，向梦轩这个人比较大方，一年至少还是给三石谷子。做了几年长工后本来我们家有点儿钱，我父亲把几个硬大洋放账放出去，后面形势一变，说洋钱不用了，收回来就几张纸片片儿。那时候能买几石谷子的钱，后面收回来就只能买一包盐。　　3.土改前的土地经营情况　　（1）租佃情况　　土改前我们家没有地，租的地是地主向周实的。我们那时候地不是讲亩数，是讲租石，租金是六斗苞谷、五石四谷子、两斗黄豆。那租金不算高，那时候地租一般就是三七开，老板得七成客家得三成，四六开那种就很少。当时租金多少是老板说了算，他想加就加，他加了地租你不种的话可以走。不过灾荒的年份有的老板还是会减一点，比如我们家那个五石四的租金，如果收成好，那就请老板来坐上席吃顿饭了他就走了，也不用说什么下话，谷子打好封好就行了。如果收成不好的话，就要说下话请求老板开恩，老板也会让一石两石。　　（2）生产合作　　我祖辈以前是帮人的，我们家开始种庄稼的时候农具都没有，只有一个挖锄和月锄，实在没办法就是找那些关系好的人把他们家的牛借来混养，我们养他们家的母牛，母牛下的小牛儿我们平分。有些其他农具也是东借西借的拼凑，后面逐渐好了才置办耙锄、犁头、耖耙这些。那时候算得上是白手起家，当时那些种大庄稼的，几十上百石谷子的就是给钱请人。像我们这些种得少的，几石谷子的就是经常和别人换工搭伙，相互做的工时大约还是抵开一下，基本持平，你不差我的，我不差你的。　　（3）族田、公田　　我们村那时有四十石稻子的公田，一股属于学校，一股属于义渡，渡口有二十石，学校有二十石。公田在解放过后田都还没有分，直到1963年国家才收了。我们的祠堂也有族田族地，祠堂是在罗田石子坝，那时候家族的田地是租给别人种的，收入就是祠堂开支。祠堂一年的开支就是做那几次会。清明扫墓的时候吹手、锣鼓、抬盒抬起要走好几天，整个祠堂的那些上人的墓都要去。我们小祠堂简简单单的一个私下的清明会就要走三天。那时祠堂有会首、有经理，今年收入多少，开支多少，剩余多少就由他们来经营。剩余的就存着，假如祠堂有个后人读书读得好但是家里又送不起，那祠堂就给他凑一点，或者由祠堂给他送出去；或者女孩儿该出阁的家里面穷得陪嫁铺盖都办不起一床，那祠堂还是适当给他捐一点。　　4.土改前的社会交往情况　　（1）租佃关系　　土改前我们和佃主关系还算好，我们把他们的各种各样的东西都保管得好好的，租金也是按时给他交齐，从来没有和他们发生过争吵。佃主对我们也还可以，收成不好也还是会少收一点。但是那时候有的客家强势的和佃主打官司的也有，比如今年稻子交不起，他就不交，那客家厉害了佃主也没办法。　　（2）农户关系　　那时候的生活差距很大，简直就是天跟地的比较，我们和那些钱都用不完的人生活就是无法比。农民与农民之间也是强的强、弱的弱，弱的就被欺负，强的就没人敢去动他。地主和富农也是一样，地主也有善良的，也有厉害的；富农也是这样，有的富农后面遭批斗比地主还狠，主要就是因为他讨人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