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新者的困境

我不能理解人们为什么要对新鲜的观点感到恐惧。我恐惧旧的。 ——先锋派作曲家，约翰·凯奇（John Cage） 19岁时，我确定了我的职业方向。给予我指导启发的不是上帝，也不是我的守护天使，而是一位高大又严肃的本科生导师。他告诉我，“学院唯一的剧本写作课程是研究生课程，而你是本科生。不过你可以写一篇文章，交上去，试试看能不能听这门课。不过机会渺茫。” 很多人站在我的角度会认为这是坏消息，但是我一直热衷于做机会渺茫的事情。甚至如果成功概率太大，我可能从一开始就放弃了。这是从我爸那继承来的特点。好吧，他是失败者的官方指南。他以前只在头奖丰厚的时候买彩票，而且还得是在他心情好的时候，能让他觉得在附近酒吧边喝着威士忌，边用薄硬币的边缘小心翼翼地刮开覆盖数字的银色涂层也是件妙趣横生的事情。通常他只中一美元或者两美元——有次他居然中了几百美元——但是对我爸来说，这不仅关乎赢得头奖，而且还关乎期待，关乎白天喝醉后一想到战胜一切困难赢得头奖后的飘飘然。对他来说，困难越大，乐趣越多。 所以，作为我爸的翻版，我当然忽略了导师的建议，我决定写篇讽刺诗，就写自负者在咖啡馆里朗诵诗歌，题目就叫《我穿黑衣服！而你没有。》（“I Wear Black ！ And You Don’t.”） **行：“你，就像特大杯咖啡底部的臭虫……” *后一行：“我横着划开了手腕，没有竖着划，然后笑。哈哈哈。我穿黑衣服！而你没有。” 事实证明，我的运气比我爸的好得多。因为我不仅没有因为诗歌中的割腕而受到防自杀监视，而且还赢得了大奖：研究生剧本写作课上的一个座位！学期**天，我非常兴奋，几乎连蹦带跳地进了教室。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不用将就着跟一群本科生一起上课，太好了！我一边想着一边在一个女生旁边找到了座位，她正弯着腰，在笔记本上拼命地写些什么。 全班包括我在内只有七个学生，所有人的打扮都反映着当时的潮流——邋遢范儿，黑色T恤，法兰绒衬衫，破旧牛仔裤和脏脏的运动鞋，透露出刻意的阴暗气氛。而我的装备——大大的银圈耳环（配上又短又刺的头发）和淡粉色的牛津纽扣衬衣（我的衬衣可没塞在浅蓝色牛仔裤里）——让我浑身散发着一种与其说是“未来托尼奖获奖剧作家”，不如说是“专业女同性恋”的气息。那些研究生的笔记本都一样，就是那种封面上有黑白斑点的典型20世纪90年代的笔记本。而我的笔记本是自信橙（也有点荧光，但差不多）。不要担心这些细节，我安慰自己。你属于这里。这些都是你的匆匆一瞥，别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