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叶如剑

1．人类是地球的癌细胞 对于人来说，癌是一种要有但不可多的细胞。人无癌细胞，人将不人；人多癌细胞，人也将不人。人之于地球亦然。没有人，地球便等同火星、金星一般，如恒河沙数，不值一提；而人多了，世界上的一切包括人本身就是一个问题，甚至，连地球也将朝不保夕。故所以，癌与人*好的存在方式应该是：适度数量存活，合理发挥作用。 但是，自从恐龙灭绝、人类诞生并登上食物链的顶端以来，人类的野心就如大爆炸后的宇宙膨胀起来。他们以为自己能改变一切，甚至可以自己拔着自己的头发上天去。而表现形式又如低级动物：一到春天，便以命相搏，使死劲抢占资源和空间以及繁殖的权利，以便让自己的基因更多地传承下去。殊不知，地球也是有承载的限量的。 且不说并不掌握更多数据的地球了，就说中国吧，中国虽大，它也是有极限的。何况中国的地理条件并不优越，耕地就比土地面积远远小于我国的印度还少许多。人口地理学家胡焕庸潜心研究数十年，提出了著名的瑷珲—腾冲人口分布地理分界线。地处西北的内蒙古、宁夏、甘肃、青海、新疆、西藏六个省和自治区，面积约508万平方公里，占全国的53%。1995年人口统计是7617万，占全国12亿的6.3%。这条线的西北面，满是橘红色的3000至5000米以上，甚至是粉红色、白色的5000米以上的地域，或是庞大的沙漠，根本不适合人类居住。以新疆为例，它面积虽达166万平方公里，但理论上它的承载人口的数量不能超过4000万。超过4000万，水源将不能满足人生活的需要。真到那时，人们的生活完全就可能像是今天生活在干旱非洲的灾民们。由于地球温度升高，积雪消融，塔里木河近50来年的水流量迅速减少，这一幕的情景很有可能会在不远的将来发生。而世界上人均水量*少的华北地区，几十年前，地下水开采的深度不过十数米或二三十米，现在有的地方已经深入到地下几百米的深度了。如果唐山大地震不幸在此重现，整个华北会不会塌陷几十米？真要是那样的话，那会是人类印象中*为恐怖的画面了。 有一个数据谈到，总面积约60万平方公里的黄土高原，其森林覆盖率，秦汉南北朝时期为42%，唐末减少到33%，明清时期锐减到13%，而新中国成立前仅存6%。值得一提的是，秦汉时期，中国的人口在几千万上下波动，康熙年间，我国人口达到3亿，而新中国成立前达到了4.5亿。 想想世界上有多少战争不是因为人口的过度膨胀为争夺资源和生存空间而引起的呢？人类的生存受制于资源、受制于空间。可恶的人类不知怎的还在破坏着自己赖以生存的地球。太平洋中已经有了一个垃圾岛，面积有英格兰那么大。它比任何国家的国土面积都增长得迅速许多。这些垃圾岛再多一些、面积再大一点，我们的土地再沙化一点，我们人类将如何生存呢？地球两极的淡水已经少了许多，可人类还在为所欲为地破坏自然，还在更多地复制自己。世界上数量*多的动物差不多是这样排序的：磷虾、蚂蚁、蝗虫、人类。看看我们人类在与什么东西比肩，这多么令人感到无地自容！ 人类这个失控的癌细胞就这样在吞噬着我们的地球，而我们许多人根本不知，也不想知道。《非诚勿扰》里许多女嘉宾表示，她们想生许多孩子，越多越好。有的男嘉宾想生11个，踢足球就可兑现兄弟班上阵。假设人人都作如是想，到那个时候，地球上还有一块足球场那样大的草地吗？所以把人口控制在合理的范围，让人这个癌细胞适度存活、发挥作用，并且不危害地球，是必需的。 那些想生到不能再生为止的男人和女人的想法，都是癌细胞扩散的征 兆。癌细胞不会传染，但会扩散，——舆论也是。 （2012年1月3日） 10．媒体是秋夜里的萤火虫 ——有光亮，不温暖 “现在的媒体像什么？”有朋友这样问我。我自己虽就职于媒体，但对这个问题，先前并没有深入想过。我实是想了很长时间，*后的回答是：现在的媒体像秋夜里的萤火虫——有光亮，不温暖。 诗意的回答，失意的结果。 萤火虫有光亮，但光不足。萤火虫的诗意让人们愉悦，特别是秋夜，若没有萤火虫，秋夜就缺少了许多趣味。趣味是让人生活下去的一种酶。这与媒体对我们的价值一致，因为媒体给我们提供了所需的信息。如果没有媒体提供的信息，我们便如同在黑夜中走路。但萤火虫还有个特点，就是虽发光，但光亮有限，聊胜于无。它让我们看到的世界不是彩色的、千变万化的，更像是黑白电影，与所反映的自然现象不完全一致。我们现在更多的是依靠灯。在没有电的地方，我们更多的是依靠月亮。萤火虫对我们有所帮助，但不是很大。 按理来说，媒体在信息方面能给我们*大的帮助，但它实实在在也在误导我们。现在的假新闻实在是多，多得如同满天都有萤火虫的光，却看不到路径。有的虽然不是假新闻，但它给人的感觉如同我们看到爬满螨虫的地毯，不得不扔了为好。 美国驻华大侠骆家辉上任坐经济舱，这本是较为清廉的一种象征，是值得我国官员学习的举动。但央视记者却问骆家辉坐经济舱是否要人记起美国欠中国的钱。这样的提问，感觉如同在美餐上看到蜣螂，让人忍不住反胃。 萤火虫有光亮，但无光柱。它不像探照灯一般，我们看不清来路去向。它显现不出景深，无法探究苍穹，无法直射社会，它与这个社会有点“隔”。如果我们按它所照的方向走，很可能会撞脑袋。这个光，让我们知道夜的黑，夏的热，秋的将至与凋零，也让我们知道了生活的韵味与变化。但这些远远不够。而且，它是非逻辑的，虽然浪漫，但属瞎碰瞎撞。 媒体多么类似。它虽也提供了不少信息，但也有不少无用信息，甚至是错误信息，当然错误的信息属于少数。它*大的毛病是信息的实用性不够。多次调查的结果显示，*为受众关注的信息是“天气预报”，可见其他新闻，离大家的要求还很远。有些媒体上的新闻，虽然较新鲜，但属冰鲜；虽采之地头，但无露珠；虽获之民间，但不生动；虽足迹历历，但属蜻蜓点水。这些新闻是大葱新闻，简单肤浅，一成不变，剥来剥去，剥到*后，还是白的。北京某报在前一阶段刊发的一些评论，让人看了吃惊，这样的评论与现实太背离了，它究竟代表谁的声音？没有光柱，能照多远？ 萤火虫有光亮，但不温暖。虽然法国作家列那尔把萤火虫比作是“为了给鸟儿谈情说爱照明”的小虫子，但我以为，它还是浪漫有余，温暖不足。有些媒体很没有温度。我自己就遇到不少这样的事。我有几十篇文章被不少媒体转发，但我至今一分稿费也没有收到过。报刊既不写明转发，给人感觉是作者投稿，又不给发稿费。表现*好的也只是说，请作者与他们联系。但作者并不知道他们转发了文章，又如何向他们索要？其实索要也没有两家给的。小节很不好，大节谁相信？至少，我们不能说它很有诚信吧。更让人感到寒冷的是在俄罗斯别斯兰惨案中，竟有媒体竞猜现在死了多少人，那几近到了残酷的地步。 我们的报道，要有温度。我写过一篇阅评，对《新民晚报》在两会期间报道的一组数据颇是赞赏。它所选用的数据为：共有产权房收入限制将放宽至5000元；今年旧区改造将惠及逾2.5万户；事业单位新绩效工资将使九成职工受益；到明年上海的地铁运行要达到570公里左右，世界**。这组数据，是大家都能感受得到的，是有温度的。怎样选择能让人感受到温暖的数字的报道，也是改文风的一个方面。这一组数字，与老百姓有紧密的关联：共有产权保障房能大大地增加覆盖面，旧区改造能改善困难群众的生活，绩效工资将使九成职工受益，地铁几乎是所有市民的出行必需。这些数字不是缺乏感情色彩的平均数字，是让更多的老百姓实实在在触摸到的数字，是有温度的数字。这样的“有温度的数字”更多地出现在报道中，也能让读者感受到记者、编者传递的用心，感到温暖。 有一个著名的医生，冬天总是在怀里揣着一只暖瓶。有人以为他怕冷，其实他是确保自己随时在为病人检查时，用一只温暖的手触摸病人。 我们接触新闻，也希望能时时感受到那些有温度的新闻。所以，媒体要像冬天里的火把，既能照亮前程，也能温暖人心。 （2012年8月28日） 87．足球 政治 战争 足球与政治、战争不是一条道上跑的车，奇怪的是，它们竟能“粘贴”到一起。 眼下，德国世界杯赛得正酐，32支球队谁也不让谁。毕竟，能打进世界杯的，都不是等闲之队。 足球与政治如何结合？我们可以说，每一支球队和它的支持者们都代表着一种政治，足球与政治的结合是永久的。因为世界杯是以地区和国别来划分界别的。但我们又可以说，足球与政治的结合是相当短暂的。 在本届世界杯上，将足球与政治真正联系在一起的，只有一支球队，那就是塞尔维亚和黑山足球队（塞黑队）。由于黑山前不久刚刚通过全民公决，要从塞黑共和国中独立出来，因此，这场球赛一结束，塞黑队就要画上历史的句号。他们**次也是*后一次参加世界杯比赛。塞黑队为谁而战？为政治而战，还是为足球而战？答案只能是后者。 世界杯开赛前，联合国秘书长安南在德国《图片报》上发表文章，他写道：我非常嫉妒世界杯和足球所带来的魅力，它是世界上唯一一项备受各国欢迎，不论种族和宗教都能参与的运动。足球运动是减贫、促进和解、团结人民的催化剂，没有哪一项体育运动能与足球相比。世界上*有权势的体育组织国际足联也是唯一一个能与联合国媲美的机构。 安南将拥有205个成员国的国际足联与联合国191个成员国相比，但不同的是，前者讨论的都是世界杯。他还希望人们能够像讨论他们所钟爱的球队在世界杯上的表现一样，认真地对待发展问题。看来，安南想将足球与国际政治“粘贴”到一起。 有人说得好，足球的魅力就在于它是圆的。因为它是圆的，所以，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 2000年5月，打了十来年内战的塞拉利昂终于迎来了和平。战火虽熄，伤痕犹存。如何使这个国家尽快走向团结？联合国维和部队想出了一个主意：用足球来泯怨仇。于是，他们组织了多场足球比赛，维和部队还有意与由原反政府武装人员组成的球队打了一场比赛，这场比赛使“踢足球，不打仗！”这句俗语成为风靡一时的和平标语。 在本届世界杯上，科特迪瓦足球队把足球与战争联系了起来。 在战乱频仍的科特迪瓦，许多人相信，足球是拯救国家的“*好药品”，他们国家的足球队可以帮助结束该国的内战。参加本届世界杯的该国的足球队员们也认识到，他们肩负的不仅是比赛，而且还有和平使命。联合国秘书长安南也说，对科特迪瓦这样曾遭受内战导致分裂的国家而言，世界杯是民族团结的象征和新希望的开始。 小小的足球竟有如此魅力，这超乎人们的想象，但又在情理之中。 我们可以说，足球离战争*近。为什么？人们常说，足球是和平年代的战争。球场如战场，排兵布阵，攻城略地，或力战或智胜，均需运用战略战术。战争的诸多元素，足球场上都用得着、看得见。 但我们也可以说，足球离战争*远。为什么？战争是暴力冲突的*高形式，而足球场上仅仅是力量的比拼、智慧的展示，或者说是人类交流的一种方式。人们曾形象地将围棋比赛喻为“手谈”，如此说来，足球比赛不是可以称之为“足谈”吗？一个“谈”传递着友谊和相互尊重，它打破了“敌人”的概念樊篱，将厮杀转化为审美观照。 足球，政治，战争，这些不同元素混合在一起，构成了今天的世界。我们似乎可以说：世界杯的影响力越大，世界和平就多了一份“安全系数”。 （2006年6月19日） 89．吓唬人 据在美国生活过的中国人说，美国人从来不吓唬孩子，不给孩子讲什么鬼故事，但是他们会教育孩子如何认识大自然的规律。从小就独自在一个房间里睡觉，是所有美国孩子的生活方式。 美国人不吓唬自己的孩子，却把吓唬人的功夫用到国外去了。 就拿*近发生的一件事来说吧——本来，在法德两国的积极推动下，欧盟明确表示有意在今年6月前解除已实施了16年之久的对华武器禁售令。但是，自2003年12月欧盟首脑会议做出重新审议对华军售禁令的决定以来，美日两国却不断从中作梗。美国更是不停地吓唬欧盟，要它改口。 美国拿什么来吓唬欧盟呢？它看清了欧盟的*大软肋是在军事和安全上有求于美国，于是，就放出话来：如果欧盟坚持在今年6月底前解除对华武器禁运，美国将中断多项美欧军事合作项目。这还不够，它还以贸易制裁向欧盟施威。 美国的理由是什么？布什说：欧盟解除对华军售禁令将改变台湾海峡的实力均衡。国务卿赖斯则声称：欧盟是否解禁对华军售是美欧之间“真正的分歧”。 在美国的压力下，欧洲议会4月13日以绝对多数票通过了不要对华解禁的决议。这也就是说，欧盟原定今年6月考虑解禁的政策变得不确定了。 美国爱吓唬人，渊源有自。 2003年10月，美国俄亥俄小报《刀刃报》曝光美军越战恶行，在美国引起轩然大波。报道说，越南战争期间，美军士兵从越南死者头上切下耳朵在当时是很普遍的现象。美军“老虎部队”曾戴着用人的耳朵穿成的项链吓唬越南平民。 冷战年代，苏美以吓唬对方为乐。苏联曾将核导弹运进美国的后院古巴，当时，美国真的被吓得够呛。若干年之后，它也使出了吓唬苏联人的招数：“星球大战”计划。苏联外交部发言人格拉西莫夫曾坦言：“星球大战”计划的确是非常成功的吓唬手段。苏联想跟美国搞军备竞赛，但经济实力不够。 今天的欧盟真的被美国吓唬住了吗？欧盟理事会秘书长兼欧盟共同外交与安全政策高级代表索拉纳指出：“在缺乏军事能力的情况下，欧洲将永远是只纸老虎。” 然而，美国何尝不是纸老虎？ 1964年1月30日，毛泽东对法国议员代表团说，“在我们之间有两个根本的共同点：**，反对大国欺侮我们。就是说，不许世界上有哪个大国在我们头上拉屎拉尿；第二，使两国间在商业上、在文化上互相往来。希望你们把什么禁运战略物资也反掉。现在卖给我们的只是些民用物资，战略物资还不卖，美国不让卖。我说，总有一天会突破这个缺口。” “美国吓唬一些国家，不让它们跟我们做生意。美国是只纸老虎，你们不要相信它，一戳就穿了的。……大国来控制我们国家，那不行。” 不论美国是纸老虎还是真老虎，吓唬人的事总是不能长久的。 不论是对中国，还是对欧盟，毛泽东当年说的话今天依然响亮：“大国来控制我们国家，那不行”。 （2005年4月2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