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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SBN:9787545820157
  • 装帧:一般胶版纸
  • 册数:暂无
  • 重量:暂无
  • 开本:32开
  • 页数:307
  • 出版时间:2021-04-01
  • 条形码:9787545820157 ; 978-7-5458-2015-7

本书特色

适读人群 :大众嘉兴城月河街区“春布坊”裁缝甘阿龙一生历经情感坎坷与生活艰辛。因旗袍而暗生情缘,从此,痴缠、爱而不得、得而复失、怨恨愤懑交织一生,欺骗、意外、事故……种种艰难足以让他们泪流满面,但他们阳光、洒脱,热情拥抱生活。

内容简介

遇见前来定做旗袍的采莲,学徒甘阿龙一见倾心,心中无数次预想着旗袍完工后,采莲一袭旗袍,款款而来的样子。怎知这块旗袍料作从剪裁到成衣竟穷尽一生,昔日佳人今何在,当年学徒发已白。旗袍无言,只有上面的几朵牡丹艳丽依旧,见证了两代人的爱而不得、得而复失的爱恨纠葛。新妇寡居、非婚生女、家庭破碎、卖房救女……困境迭出,且看各自如何步入歧途又拨开迷雾重燃新的希望。

目录

引子…………………1

**章………………9

第二章………………103

第三章………………153

第四章………………197

第五章………………231

尾声或开始…………277

后记…………………287

作者创作年表………293


展开全部

节选

百年老店春布坊重新开张那天,称得上是悲欣交集。 那日,风和日丽,巷子上方的天是蓝的,白云叠加白云。太阳闷滋滋的,不烈,时不时躲到云层里。花篮列队,排成了几行,黄色的花、绿色的叶子和鲜红的绸带构成了不同的色块。店里陈设着古色古香的用品,有老式的缝纫机、炭熨斗、旧式的裁衣台……*珍贵的是一排像片,那是甘氏家族从清代乾隆以来,每代裁缝师傅的画像,到现代已经是第八代了。就凭这一排黑白像片,可以看出这个裁缝世家的深厚渊源。 春布坊的招牌用红绸裹着,在门口悬着。邻居街坊、街道主任、月河旅游开发办的人员、还有市区两级领导都来了。店堂里外充满喜庆,连风也变得陌生,看热闹的人扎堆,围了里三层外三层。 店堂耳目一新,与以前住的屋子比,似曾相识。尽管用的都是旧材料,可在阿龙看来,还是觉得陌生。自从他上了中央电视台“非遗”访谈后,他成了活宝。现在,城里搞水乡旅游,春布坊老房政府出资回购,在原址上翻造了一遍,修旧如旧。政府又出面,从上海把他这个老把式请了回来,尽管经济上有损失,但想到恢复老招牌,阿龙还是有一种喜悦与自豪。“堂哥,我们的店又重开了。”在屋子里转来转去时,嘴里在这样自言自语。 甘阿龙,七十多了,晚年还能这样红火一把,是他自己没料到的。从前,城里的人都叫他小甘,后来就变成了老甘,现在有人开始叫他甘老了。这老甘与甘老还是有区别的,他靠的是手艺,剪刀活、缝纫活和针线活。一块布料到他手里,就成了一个活生生的东西,一捣腾,就变成合身的衣服。男人穿了精神,女人穿了靓丽,孩子穿了鲜活。 春布坊在月河街区,老房子连片,密密麻麻地挨着。他戴着老花镜,坐在那台老式的缝纫机前,嗒嗒嗒,嗒嗒嗒,像永不停歇的机关枪。缝纫机增加到了三台,其中一台还是电动的,徒弟也有二个。老甘做衣服久了,就做出神来了。比如量衣,他不用尺子,只要朝那人一瞄,尺寸就出来了。胸围是多少,袖长是多少,领口是多少,都在他心里。有人不信,还暗地里打过赌,结果老甘报出来的数字,与皮尺量出来的一模一样。你想,有这样一种感觉,做出来的衣服能不合身吗?说到老甘,大家都翘大拇指,这是目测功,*大的功法,学也学不来。但在老甘看来,这就是天长日久后的一种感觉,一点也不稀奇。每天量上量下,多了就有准心了,总能把准一个尺寸一个度了。在他眼里,*难的是品质,也就是那份慢工细活。他舍得花时间,一针一线,投入了去做。有时,他太投入了,就忘了时间,饭也忘吃,水也忘喝。 当十把剪刀齐刷刷地剪开红绸时,观众爆发出热烈且持久的掌声。剪彩仪式吸引了许多目光,摄像机照相机挤成了一堆。剪彩后,副市长讲话。副市长说,“甘老,是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代表人物,是我们嘉兴的骄傲。”阿龙听到这话时,脑子里嗡地一下,仿佛就给掏空了,脸一阵白一阵红。他现在又有点后悔了,当初他就应该拒绝搞这个仪式的,何必兴师动众呢?开发办的人来了一趟又一趟,推却也变成了一种负担。他越推人家越认真,结果一犹豫就变成了现在这个局面。 副市长讲完,请他讲,老龙站到话筒前。他朝四周看,都是眼睛,都是期待的目光,脑子里想好的词都忘了,竟讲不出来话来了。一秒钟,两秒种……几秒种过去了,在一双双期待的眼神逼迫下,他挤出几个结结巴巴的字来:谢……谢谢,谢谢大家棒场。他从来没经历过这样的场面,脸涨红了,腿都在颤。场面一时尴尬,好在主持人反应迅速,让舞狮队上场。欢乐的锣鼓声和鞭炮声充斥耳膜,也掩盖了他的慌张与不安。 仪式在闹轰轰的舞狮中结束,然后是握手、寒暄。二个徒弟忙前忙后地照应着,这二人都是新招的,一个是本地人,另一个是江苏启东人。店堂里,根据月河旅游开发办的意见,挂了一张大照片,那是他接受中央电视台采访时的情形,照片下方写着“春布坊第八代传人”。照片里的他镇定从容,下巴上一缕山羊胡子轻轻上翘着。 本来默默也要来参加仪式的,可偏偏厂里来了外商,一群洋人,正在洽淡合作的事项。自从嫁给方解放后,她如鱼得水,现在是总经理了,每天忙碌,她在电话里一个劲地道歉。阿龙说没关系,反正都是别人热闹,自家人在这个屋子几十年了,还在乎这点吗?现在仪式结束,他倒觉得幸亏默默没来,否则会被挤得透不过气来。她走路不便,挤在人群里,会为难她的。 闹轰轰的人群里,有人在老甘的肩头拍了拍。**拍,老甘没反应。第二拍,老甘把脸转了过来。老甘看到了阿东的脸,阿东额头上都是汗,气也有点喘。老甘想,这样气喘吁吁肯定有事。阿东把老甘拉到一个角落。 “采……采莲……”阿东说不下去了。 他怔了下,心也收缩了,预感不妙。 “怎么啦?” “她,她故了。”阿东垂头丧气地说。 脑子嗡地一下,阿东见状,忙扶住他。他有点不相信,又问了一句:“真的?真的没了?”当看到对方肯定地点头时,他把头低了下去。一股悲情喷涌而上,像海浪一样迅速地湮没了他,他在浪里挣扎、起伏。那股力量太强大了,冲击着他。他摇晃着,阿东去扶,被他推开。 他闪进了卫生间。来不及开电灯,昏暗的光线就罩在他头顶。外面是各种各样的说话声和脚步声,舞狮队还没歇,锣鼓声从窗外飘进来,空气里弥漫着火药味。 老甘趴在马桶上,哇地一声。他哭了。 眼泪流出来,弄湿了衣服。外面有人在敲门,可能是阿东,也可能是其他人。他一概不理。他想,事情怎么会这样巧啊,采莲怎么偏偏在他*热闹的时候去世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难道这一切是命中注定的吗?……他泣不成声,眼泪里搅拌着鼻涕,有一刻他甚至觉得呼吸都有困难了。 厕所外围了不少人。大家围着,议论着。有人怕老人出意外,决定破门而入了。没有想到一场隆重的剪彩仪式,竟会演变成这样。好在,副市长、区长、街道主任等头面人物已经退场,否则这局面就难堪了。过了七八分钟,在不断的敲门声中,他走了出来。眼眶是红的,脸色暗淡无光。看到他没事,大家都松了一口气。他没有跟人打招呼,扶着栏,径直上楼。 他开始一只只地翻箱子。 箱子刚搬来,堆在一旁,还没整理。纸箱、皮箱和樟木箱堆成了一座小山。楼上零乱,他还没空收拾,一旁还有好些生活用品,像电扇、水壶和老式的铜脚锣等等。当他翻到那只绛红色樟木箱时,手开始颤抖,好像那箱子是烫的一般。终于,箱子打开了,一股樟木香味扑脸而来。手伸进去,在那些衣料里穿梭,那些衣料就仿佛是柔软滑腻的海水。当触到一片绸缎时,他的手停了。绸缎一点点滑落开来,摊在地板上,眼前是一件漂亮的旗袍。 旗袍上的图案古色古香,上面有几朵鲜艳的牡丹,牡丹鲜艳欲滴。 手捏着旗袍,旗袍皱了。缎子凉凉地贴着,手一松,旗袍又舒展开来,变成了平滑。 他低头,把头埋在旗袍里。旗袍的光滑与他粗糙的胡须交织着。 她是那样的高佻、丰满,乌黑的头发披着,挺着胸的样子气宇轩昂。女人有一种凡人没有的高雅,手轻摆,下颚微收,正穿着旗袍走来……眼前模糊了,往事却滚滚而来。 **章 1 春天有点阴冷,风盘旋着,在街角边呜咽。阿龙记得**次出现在师傅面前的模样,那是1948年的初春。 师傅瘦小,苍白,还常咳。他有长长的脸,细细的手,那双手却有一股魔力。东一缝,西一熨,一件精致的衣服就慢慢出来了。衣服浑然天成,有架子,有轮廓,有线条。师傅是他的堂哥,他有时叫师傅,有时叫堂哥。 堂哥五十多了,孤身一人,没有妻室。让阿龙学裁缝是堂哥的主意,他说这手艺要传承,阿龙是*合适的人,喜静,不闹,不争,是个做衣的人。堂哥把这意思跟阿龙的母亲说了,母亲觉得不错,学一门手艺总归是好事,可以依赖一生。阿龙却犹豫,他有另外的志向,想做泥水匠。造房子,修园林,能把村庄打扮出一个新模样出来。时间就这样拖了快半年,*后他还是在母亲的唠叨声里勉强来到城里。那天他带了甲鱼和银元,从他的家乡陡门乘船一个半小时,来到了嘉兴城。堂哥收了甲鱼,把银元退还给了他。 堂哥说,春布坊有历史,是他祖上的祖上传下来的。嘉兴以丝绸著称,明清时候,王江泾一带更是“日出万匹,衣披天下”。丝绸兴旺,也带动了服装,城里裁缝店兴盛一时,甘氏小裁缝就是其中的代表,历经几百年生意兴隆。墙上挂了好几张画像,上面是一张张陌生的脸孔,堂哥指着画像一一告诉他,这是**代裁缝叫甘飞龙,第二代叫甘阳……堂哥说时,他眼睛四处乱转,记不住。稀里糊涂地听着,心想堂哥告诉我这些干吗,我不是来学做衣服吗?这些和做衣服有什么关系呢? 堂哥在城里有着好名声,他一来,就听到别人对堂哥的赞扬。“哇,真合身,感觉大不一样了”,总是有这样的女士或小姐带着粉红的笑脸,对着堂哥赞扬。在赞扬声里,堂哥微微一笑,不接话,继续低头干活。那时候他想,堂哥这么有女人缘,怎么会没有女人嫁给他呢?到春布坊里的大部分都是女性,她们不仅带来笑脸,带来香水和美丽,还带来一阵阵的诱惑,让他这个从农村来的小伙子常常感到口渴和某种莫名的躁动。堂哥把做好的衣服让她们穿上,让她们摆臀,挺胯。 “来,走几步。对了,格样子好呢,挺起胸,款款走来,款款走来。”每次堂哥总会这样说。 堂哥是个严格的人,自己怎样做就要求他也这么做。可他只有十八岁,心集中不到一起,眼睛会不时往街上瞟。比如裁剪,总会出差错,剪大了或者是剪小了。剪大了问题不大,堂哥修正一下;剪小就出乱子,一块面料再变戏法也变不回去,于是堂哥只好出钱赔别人面料。他记得这样的经历有过两回,**回,堂哥轻声地批评了几句,第二回,堂哥发脾气了,堂哥把茶缸狠狠地砸在裁剪台上,水泼到台面上,还淌到了地上。“再这样粗心大意,还是回家去算了,做什么做?”堂哥连脖子都涨红了。他胆怯,心虚,浑身在发抖,想完了完了,好在堂哥马上平息了。过了一刻钟,堂哥又心平气,跟他讲做人的道理了。 尽管如此,他还是闯祸了,而且是闯了大祸。 那是在这年的夏天。知了一直停在门后的树上,隔着窗子时不时地开唱,缝纫机声也嗒嗒地响个不停。阿龙那时已经会干许多事了,比如踏缝纫机,钉扣子,用熨斗熨衣等等。那天午后,黄包车在门口驶过,地皮发出沉飞的辗压声,然后门吱溜一声开了,一张靓丽的脸出现了。黄采莲,县长刚娶的年轻太太出现了。县长太太以前也来过,但今天格外容光焕发,她着罩衣,长裙,还带进一阵让人酥软的香水味。阿龙七上八下,香味绕鼻,他时不时用鼻子深深地吸上几口。师傅接待她,他呆坐在缝纫机旁,眼睛却不老实,不时地飘过去。 她带来的是一块绸缎,亮丽又鲜艳。当她把绸缎在台面上徐徐打开时,上面盛开出几朵大牡丹来。这么好的料作啊!堂哥手拿面料,啧啧称奇。堂哥在说时,他却什么也没听见。那里有片强劲的磁场,时不时地把他吸牢,连呼吸都不顺畅了。十八岁的男人看女人,眼睛会发痛,那股神奇的吸引力把他给牢牢地拴住。他不知道堂哥在讲什么,满脑子都是她,是她,是她。 天闷热,潮湿,没有一丝风。不远处的铁铺里传来当当的打铁声,单调却有节奏。后窗外是条河,有橹桨声在拂动水面。“阿龙,你先量一下。”堂哥这样说了两遍,他才听到。 脑子嗡地一下。拿起皮尺的时候,他感到恍惚。采莲摇着小扇子,香味从扇子里逃出来,逼近他。他拿起尺,一点点靠近县长太太。他告诉自己镇静,镇静。 按照惯常,量衣时是不记的,量完后再拿笔记纸上。堂哥告诉过他无数回,要把数字熟记在心。不仅要量得准,还要记得准。边量边记,是要被人笑话的。但这回不同,他刚量了袖口,就把袖口的数字给忘了,于是他又重新量。量完袖口,再去量肩膀,肩膀数字一出来,又把袖口数字给忘了。他浑浑然,像痴呆一样。 堂哥坐了回去,嗒嗒的声音四起。阿龙只好硬着头皮继续量。这回他转到她身后,蹲下身,他要为她量臀围。眼光落在她丰满的部位,肉感的臀部让他充满想象。呼吸急促了,头晕了,连脚步也飘忽了。 手就是这样一把按在她屁股上的,他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当他感受到软乎乎的肉意时,一声尖厉的叫声同时抵达。她转身,怒视,啊——这个声音传得很远。“他,他摸……”她说话也结巴了。 阿龙一片空白。皮尺跌落在地,像一条死去的蛇,瘫散着。 她惊恐地朝着门口奔去,脚步紧张,密集,像是谁在狠命地敲打地面。“县长太太,县长太太,”堂哥在后面叫,依然没能把她叫停下来。 门重重地关上,留下凝固的回声。屋子里充满了可怕的寂静。 “你刚刚干点啥?你刚刚到底干了点啥?”一向温和的堂哥顿时恼怒起来。 “我,我,我……”他支支吾吾。 堂哥那双手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重重地朝他的脸上模扫过来。清脆的耳光声划破缝纫铺子。“你个不争气的家伙,闯大乱祸了。”堂哥咬牙切齿地说。脸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手印子。他低下头,想钻进地里,一直往下钻,钻到看不到的深处。眼泪却像泉水一样涌了出来。 事情真的像堂哥料想的那样,没过多久,缝纫铺前来了好几个大汉。“有闲话好说,有闲话好说。”堂哥冲到了前面,试图挡住这些人。阿龙缩在缝纫机边,瘦小的堂哥被这些人推倒在地,他们径直朝他冲了过来。 他软作一团,恨自己那双手,但世上没有后悔的药。他千不该万不该做出前面的举动来,现在木已沉舟,再想也是白搭。当这些人拖着他来到门外时,他早已变成了一团烂泥。在那条人来人往的巷子里,这些人开始对他拳打脚踢。他们的脚不长眼睛,硬硬的皮鞋就朝着他身躯直奔而来。他哇哇地叫着,叫声凄厉。他越叫,他们踢得越起劲,好像那叫声是为他们助威似的。 边上围满了人。“踢死他,流氓;踢死他,流氓。” 一顿拳脚以后,他们没有停手,又回头进店,把里面砸了个痛快。缝纫机倒地了,衣料被撕了,连熨斗也躺在地上,地上都是一明一暗的炭火……阿龙像毛毛虫一样蜷缩在街上。额上被踢开了一个口子,血流了出来。脸上都是乌青,腰也像是被缷了,直不起来。金星在舞,它们像虫子盘在眼前,飞来飞去。 傍晚时分,下起了雨。雨落在雨篷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阿龙一瘸一瘸地走出了缝

作者简介

但及,即吴敏,浙江桐乡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一级作家。已在《人民文学》 《当代》 《中国作家》 《上海文学》 《作家》 《钟山》 《大家》 《山花》 《江南》 《清明》 《长城》等刊物发表作品近三百万字。作品多次被《小说选刊》 《小说月报》 《中华文学选刊》 《作品与争鸣》选载,并入选多种年度选本。著有小说集《七月的河》 《藿香》 《雪宝顶》,散文集《心在千山外》,影评集《自由之门》等。获浙江省优秀文学作品奖等多种奖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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