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林传奇4命运的魔镜

《梅林传奇4命运的魔镜》（节选） 溪边，我那傲慢的影子还在嘲弄我。我冲它大叫：“你干吗不在圆石那边好好待着？” 郝丽雅挺直了身子，拍了拍泥泞的堤岸：“小鹰！” “说的不是你…… 噢，对不起。”我向她伸出手，但被她一掌打开。我瞪了一眼我的影子，它笑得全身打战。“郝丽雅，我不是在跟你说话！我在和我的影子说话。” 她脸上的表情慢慢变得柔和起来，说：“看来这些天这个影子和圭妮娅一样惹你心烦。”她拨开树枝，看了看我们和圭妮娅分开的那片草甸，“它又不见了，不知去哪里了。” “可能就在溪边觅食呢，肯定没走远。”我捡起一块石子，朝我的影子扔了过去，心想它没准会把石子朝我扔回来，“能不能告诉我你父亲为什么那么博学？他是学者还是吟游诗人？” “都不是。他是我们族里的治疗师，做了很多年。”她玩着自己的发辫，把一绺绺头发分开，仿佛是在解开一个打了很多结的记忆。“后来我们被迫离开海边的家园，他非常伤心，但仍然继续疗伤。而且他不光懂医术，还了解没人知道的一些地方和 …… 一些人。”她顿了顿，“所以他才被委托来保管智慧七器里的一件。” 我吃了一惊：“真的吗？” 她点了点头。 “哪一件？” “我不能再多说了。这是麦鹿林·布里·密斯人的一个秘密。” 我看着脚下的流水，记忆也像流水般涌上脑海。我清楚地记得那些传说中的神器，因为大部分都是我从倒塌的隐堡里抢救出来的，里面有一张会自动耕地的犁和一把砍木头不多不少的斧子，还有什么来着？对了，还有魔锄、魔锤、魔铲，再加上那个感觉和犁一样重的魔桶，因为里面的水永远都是满的。 只有第七件神器不见踪迹，但它一直在我脑海里。尽管我不知道它长什么样子，也不知道它有什么魔力，但我常常在梦中找到它，通常它都藏在一堵无法穿过的火焰墙背后。每当我在梦里想把它抢救出来时，灼热的火焰就会烧伤我的手、我的脸和我失明的眼睛。我只能听到自己的尖叫声，只能闻到自己皮肤烧焦的臭味。等到那痛苦再也无法忍受时，我就会一身大汗地惊醒过来。 郝丽雅轻轻碰了碰我的手：“小鹰，从你的脸上看得出来，你也有关于智慧七器的秘密。” “是的。”我目光没有离开脚下的溪水，“每一件神器我都摸过甚至用过，除了永远失去的那件。” 她凝视着我，掂量着自己要说的话。良久，才轻声说：“它没有失去。” “什么意思？每个人都说它已经没了，包括凯尔普瑞在内。” “每个人都这么想当然地认为，除了我父亲和他告知了这个秘密的少数人。那件智慧之器是由他保管的。当邪恶国王斯坦格马的士兵们来抢时，我父亲没有把它交出来，而是给了一件他复制的赝品。他把真的智慧之器藏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 “在哪里？” “ 他没有告诉任何人。他调包之后不久，猎人们 …… 抓到了他。” 看她满眼忧伤，我挽住了她的手。好一会儿，我们俩就坐在那里，看着打旋的流水。我很想分享她的秘密，但更想分担她的忧伤。 良久，她才开口：“小鹰，那是一把钥匙，一把用磨光的鹿角刻的魔钥，顶端有一颗蓝宝石。它的魔力 …… 嗯，我想不起来了…… 父亲说的很多话我都想不起来了。我那时还太小！我只记得它对父亲非常重要。”我俩的手指交缠着，“不过我记得他有一次说，它的魔力再大也抵不上一只疗伤的手。” 就在这时，小溪下游传来一声哀号。那哀号声越来越响，听上去有些耳熟。几秒钟之后，波利马格径直朝我们游了过来，六只胳膊拼命打水。他逆流而上，扑腾到岸边，跳进我的怀里，一边哆嗦，一边喘着粗气。 他满眼惊恐，大声说：“太可怕了！要人命了！越来越近了！” 我还没来得及问他是怎么回事，一个巨大的脑袋从下游的一片山楂树林里探了出来。是圭妮娅！它伸直长满鳞甲的长脖子，支棱着的那只耳朵碰断了好几根树枝，树叶纷纷落地。它走出树林，翅膀紧贴着庞大的后背，向我们凑过来。它眼里橙色的光照亮了水面。 “好吓人的龙！”波利马格尖叫一声，把头藏在我的胳膊下面，“我们全都死到临头了！” “胡说。”我回答，“这条龙是我们的朋友。” “它不会伤害你的。”郝丽雅补了一句。 圭妮娅听到了它朋友的声音，在地上用力顿了顿尾巴，其中一下把一棵山楂树连根拔起。山楂树随着一声巨响栽进水里，泥巴和树枝飞到岸上，溅得到处都是。见此情景，波利马格尖叫一声，昏了过去。他躺在我腿上，软绵绵的好像一件湿透了的外套，原本紧紧缠成团的尾巴也松松地趴在背上。圭妮娅迷惑不解地歪着头，它的大脑袋几乎就在我们上方。 我抚摸着波利马格光滑的皮肤说：“这小家伙不是冒险的料。他从哪儿来的？我应该送他回家。” “鬼沼？”郝丽雅说，“那是*不该送他去的地方。” “他就是从那儿来的。” “所以他很聪明地逃走了！那是一个邪恶又可怕的地方，每个拐弯都有死亡陷阱。除了沼泽地里的食尸鬼，我的族人，就像所有人一样，能躲开就躲开。” “听着，他显然需要待在水边，而且还得离龙远远的。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来的，但*好的选择是把他送回老家。” 郝丽雅摇摇头，摸了摸波利马格湿漉漉的背，说：“我告诉你，这是不明智的，而且那邪恶的沼泽地在岛的另一头。” 我听出她语气中的怀疑，身体变得僵硬起来：“你觉得我做不到？” “嗯……我觉得你做不到。” 我皱紧眉头看着她，脸颊发烫。 “你亲口对我说过，跳跃是魔法里*危险的一项技能。” 我一拳砸到地上，外套溅上了泥巴：“所以你的确觉得我做不到。” “如果你把他送错了地方怎么办？” “我不会犯错误的！”我注意到我的影子好像又在摇头，不由得咬紧了嘴唇，“如果我万一真犯了错误，起码他醒来时不会有龙在盯着他看。” 我小心翼翼地把昏迷不醒的波利马格放到水边的芦苇丛里，然后抓起手杖站了起来。我站稳双脚，背对着郝丽雅，开始集中意念。我几乎立刻就感受到魔力在我身体里凝聚，就像火山爆发时喷薄欲出的岩浆向上涌来。*后，我念诵了一段复杂的咒语来召唤那高深的跳跃术： 航程已近，探险远方—— 啊！跳跃地域，跳跃时光。 星星的中心， 在莫姆斯纳的梦乡。 诗歌的回声， 好像风铃一般悠扬。 光荣恒远，永不玷污—— 啊！跳跃地域，跳跃时光。 突然，一道白光迸出。河道里的流水化作了蒸汽。与此同时，波利马格，还有我和郝丽雅从岸上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