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个大海:花盆里的闪电

贝壳里的星星 1 小瓜是个小女孩。 小瓜为什么叫“小瓜”呢？原因是这样的：春天，她家院子里种下一棵瓜苗，瓜蔓伸出带钩的触须，攀着石墙，爬得到处都是，花开得明亮鲜艳，但一直也没有结瓜。到了秋天，就在她降生的那天，好像在一夜之间，瓜蔓上结了一个小瓜，这是**个瓜，后来也没有结第二个。 小瓜就这样叫了“小瓜”。 但是到了小瓜妈妈的嘴里，故事是这样的：有一天，天刚蒙蒙亮，爸爸妈妈还没睡醒，就听到后窗户外面有轻微的声音，像是小孩子的啼哭声。他们连忙起身，从后窗户的破洞处向外看去，只见一棵瓜蔓上，结着一个巨大的瓜。这个瓜发出金色的亮光，还在微微地动着，像是要滚动起来的样子。两人赶紧跳下土炕，衣服还没穿好就往后院跑。等他们到了跟前，瓜却不动了，声音也没了。于是，爸爸把瓜摘了下来，抱回小屋的土炕上，然后，小瓜就出生了。 “真的吗？我就是从瓜里生出来的吗？”小瓜问。 “当然啦，要不怎么叫你小瓜呢。”妈妈说。 “怎么生的啊？”她急急地追问。 “嗯，瓜到了炕上，炕上热啊，就生出来了。” “那我生出来时是什么样啊？是个瓜子吗？” “哦，”妈妈想了一下，继续说，“你爸爸把瓜抱来，我就把瓜切开，里面是个完整的小孩子，穿着瓜瓤，暖和着呢。” “切开的？用刀吗？没切着里面的小孩子吗？” “就切开一点点口，我用手把瓜皮剥开一点点，然后，小孩子就自己跳出来了。” “那以后，咱家后窗户下面，还会有这样的瓜吗？” “这就不知道了。” “那，金豆和桃花他们，也是从瓜里蹦出来的吗？” “应该是吧，这得让他们自己的妈妈讲。” “可是，为什么金豆叫金豆，桃花叫桃花呢？他们怎么不叫什么瓜呢？” “哎呀，我得给你做饭去了，这你去问他们好了。” 妈妈回答这些问题时不停地笑。 金豆和桃花是小瓜的小伙伴。金豆是个比她小一岁的男孩，住在她家前面；桃花是个和她同岁的女孩，住在她家东南向。 他们住的地方，是村庄*早的一处位置，房子都是早年的老房子。现在，村庄里的人另寻了一处地方，在离这里不远的东南方向，大家把房子盖到那里去了。这里剩下的多是一些老人，年轻一些的只有小瓜他们三家，于是，只有这三个孩子。 东南方向的房子是新的，用的是水泥灰瓦，远远望去一片铁灰色，像是一种武器的颜色，而这里多是用土坯建的海草屋。土坯是将一种发黏的土，放在木框模具里，打成大砖样的土块，土块晒干后就能作为建房用的材料。这种土坯屋冬暖夏凉，但是时间长了，被雨水冲刷多了，从外面就看不出土坯的形状，模糊一片，好像一块巨大的黄泥堆在这里。房顶堆着厚厚的海草，这是一种细长如飘带的海草，轻而且结实，不易腐烂。海草上，落着风带来的泥土，长着一种被当地人叫作懒老婆指甲的肉质肥厚的植物，像是一处高高的空中花园。 P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