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听草原的呼吸——若尔盖支医手记录

一、报名援川 初次接到要对口支援若尔盖的文件时正值盛夏，我正在忙征兵体检工作。嘉兴市秀洲区王店镇下辖的二十二个行政村和六个社区中，参加本次征兵体检的青年有四百多人。夏天恰恰又是医疗工作*繁忙的时候，医院人手十分紧张。我在酷暑天气挥汗如雨，上下跑动、里外协调，工作之余看见相关文件，顿生一种兴奋之情。 以前，对口支援都是市级医院在做。我们嘉兴市主要是对口支援新疆阿克苏地区的沙雅县，每两年从全市的市级医院选调一次高年资的医务人员去援疆，要求推荐德才兼备的同志，努力做好传、帮、带工作，我们王店镇人民医院难得有机会参与。记得在2008年“5·12”汶川地震发生后，我们秀洲区曾经派出医疗救护队到受灾严重的四川省青川县进行医疗救援，当时医院里的员工报名踊跃，*后优中选优，派了手术室护士长张佳伟同志前往灾区一线救治伤员、协助预防灾后疫情。她刚去的**个星期，余震不断，医疗队的队员睡在帐篷里，冒着生命危险为当地老百姓看病、手术，进行环境消毒，为灾后重建做出了贡献。 一开始，我觉得报名的人会很多，但到报名截止时才发现，名额居然没报满。若尔盖县地处青藏高原东北边缘，平均海拔在三千五百米以上，空气稀薄，气候寒冷，极度干燥，很容易发生高原反应，想来是恶劣的自然条件成了大家报名*大的阻碍。作为党员，不管怎样艰难，在关键时刻必须挺身而出，于是我马上报了名。 我报名援川的事，不知道是谁传到了我妈耳朵里，老太太一听就急了，马上到医院来找我：“你不能去，那边是高原，你也不年轻了，又有高血压和高血脂，身体吃不消！” 我耐心地跟她解释：“现在社会进步了，那边的经济也比过去发达多了，我过去也是行医，是做我的本职工作。整个秀洲区有几十个人报名，据说他们那边重点需要妇产科医生和妇幼保健人员，我就算想去，也不一定轮得上。” “万一被选上了怎么办？”母亲还是很担心。 “那当然要去，我是党员，必须要冲在前面。妈，你放心吧，可能性很小。如果真的选上，我已经这么大了，又是医生，会管好自己的。”我妈的思想工作必须要做通，她本来身体就不太好，同时有糖尿病、高血压和冠心病，如果思想一紧张，心脏病犯了，住院了，我到时想走都走不开。好说歹说，她总算是同意了。 回到家后，我跟我爱人也商量了一下。我们俩是同一个医院的，她是一名内科护士。她对我报名援川没什么意见，也只是担心我的身体：“你毕竟人到中年，身体不一定吃得消。” 人到中年，以前听到这四个字，是没什么感觉的；现在自己真正踏人中年了，听到这四个字，简直是心惊胆战，时间似乎一夜之间从赖着不走变成了不愿停留。作为医生，生离死别见得比平常人要多些。同时，我还是医院的工会负责人，碰到本院工会会员生病或者家有红白喜事，我也要去慰问。每次去殡仪馆时，内心总在盘算这已经是今年的第几次了。再对照刚参加工作时的同事名单，发现很多熟悉的老同事、老朋友，都已经到另外一个世界去了。 我报名的时候，内心一直有一种想到外面的世界去看看的冲动。本来这几天是我和几个朋友约好了要到西藏去旅行的日子，原本说好了从杭州出发，乘飞机到成都，走川藏线，从成都租车过雅安向西翻越二郎山，沿途经雅江、理塘、巴塘，过竹巴龙金沙江大桥人藏，再经芒康、左贡、邦达、八宿、然乌、波密、林芝、墨竹工卡抵达拉萨。但因为和工作安排有冲突，再加上有征兵体检的任务，就没去成。这两天他们不断在朋友圈晒照片，远处雪峰屹立，阳光映照下，无数银光在蓝天下闪烁；接近峡谷处，山峦逶迤起伏，纵横交错，林海茫茫，茂密葱茏。世界那么大，我去过的地方却很少，祖国的大好河山．我很想逐一踏足。 报完名，一个星期后，秀洲区妇幼保健院的徐丽菊医生就出发了，被派到若尔盖县人民医院妇产科工作，时间为两年。我一看，心想我们内科医生可能不用去了，虽然感到一些遗憾，但也就把心放下了，报告了家人后，便回归了日常的工作生活。 没想到几个月后，我被通知要去四川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若尔盖县开展对口支援精准扶贫工作，四天后就出发。这个紧急通知是我们医院屠卫东院长打电话告诉我的，他也反复强调：“本次援川时间紧、任务重，如果家里有困难，可以向组织提出来。若尔盖地处青藏高原，如果身体实在吃不消，医院可以换一位年轻的医生过去。” 原来以为我和若尔盖草原的缘分在几个月前就终结了，没想到还能够峰回路转。我当即答应下来，当天恰好是我在庐山疗休养的*后一天，尽管庐山的悬崖峭壁有瀑布飞泻，云雾缭绕，但是我的心却已在归途，第二天便匆匆回嘉兴了。P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