阡陌青田 民国时期青田华侨的迁移路径与发展图景研究

浙江青田是享誉国内外的中国著名侨乡。在300 余年的华侨史中，青田石雕无疑是*具特色的名片，但将青田与石雕等同起来，却在无形中窄化了青田华侨与青田侨乡的历史地位。在宋代，青田地区出现了百余位进士；民国期间，青田涌现出百余位将军；新中国成立后，数名青田籍人士担任国家领导；改革开放后，有百余位华侨被聘为各级政协委员。在一个相对狭小的区域内，各类精英人物辈出，一半左右人口在海外打拼，这既与青田地缘环境密不可分，也是青田地域文化塑造的结果。 青田侨乡与区域经济圈 提到青田侨乡的地缘环境，就不得不先提及区域经济圈的基础概念。区域经济圈也称经济圈，一般指在特定地理区域内城市与城市之间，因经济、科技、文化、生活等因素形成的相互依存且资源优化分配的经济共同体。与单一城市相比，区域经济圈在科技、经济、人口等方面具有规模效应与产业优势，在国内、国际竞争中常处于领先或垄断地位，也一直受到各国的普遍重视。 区域经济圈中的青田侨乡 了解了区域经济圈，让我们来看看青田侨乡在其所属区域经济圈中的地位和作用。从区域地理位置来看，青田县位于浙江省东南部，瓯江流域中下游，东接温州，南连瑞安、文成，西临丽水市区、景宁，北靠缙云。可见，从区域经济圈看，青田位于温台城市群和浙中城市群连接部，属于以上海为龙头的长江三角洲经济圈。 在区域经济圈中，核心和边缘是基本的空间结构要素，共同组成一个完整的空间系统。核心是社会地域组织的一个系统，能产生和吸引大量的创新；边缘则是另一个系统，与核心区相互依存，其发展方向主要取决于核心区。边缘在经济圈中多指地理范围的外缘，既可以是城市，也可以是经济圈与经济圈的分界线。青田侨乡地处长江三角洲经济圈的边缘，但它与以上海为中心的长三角城市群保持了稳定的文化与商业联系，当然会受经济圈的辐射影响。 边缘城市与区域中心城市保持联系，除了两者之间的商贸联系外，也体现为文化领域的依存关系。如青田毗邻温州，温州当地人更喜欢在上海从事经营活动，“越来越多有‘才’或者有‘财’的温州人正成为新上海人”。相对而言，处于不同区域经济圈的毗邻城市，虽然有着地域文化与亲缘纽带，但在城市关联方面依然不如与各自经济圈中心城市的联系紧密。边缘城市虽然处于从属地位，但也会依据自身特点以及与中心城市的联系，形成若干具有规律性的变化。比如，温州在近十年间的制造业出现了明显的萎缩，工厂大批迁出或消亡，但温州商人却遍及海内外。这种变化虽然具有一定的特殊性，但依然符合温州人将经商传统与创业精神结合再发展的特征。区域经济圈的形成，优化了区域内产业链的分布结构，并促进了城市之间的产业再分工。在区域经济新格局的形成过程中，区域经济圈内的主要城市之间大都经历了优势产业竞争与产业融合两个阶段。城市之间的产业竞争是常态化的，是经济、社会管理、城市区域面积、环境与文化、国家政策导向等多个方面共同形成的。当然，城市间的竞争并非是相互取代，而是依托自身发展优势，形成动态的产业融合与发展竞争关系。 经济圈中的非中心城市与非城市农业区大都与中心城市保持着一定的联系，但在一些地方也存在着特殊情况，比如侨乡，从经济角度出发，即华侨的经济。“华侨”是指“侨居国外并具有中国国籍的人，不包括出国旅行、访问的人员和政府派在他国协助建设的工人和技术人员、国家派驻外国的公务人员和在国外学习的留学生。已经加入或取得外国国籍的中国血统的人是外国公民，不是华侨”b。一般认为，华侨在经济、就业等方面与海外保持了更为紧密的联系，而侨乡仅作为华侨的祖居地或侨眷的所在地。 “侨眷”“是指华侨、归侨在国内的眷属”c。华侨之所以能与国内建立经济联系，很大程度是因为侨眷的中介作用，他们使得侨乡成为侨汇的目的地与消费地。一般来说，“侨乡”应具备几个特征：“**，华侨、华人、归侨、侨眷人数众多；第二，与海外亲友在经济、文化、思想诸方面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第三，尽管本地人多地少，资源缺乏，但由于侨汇、侨资多，因而商品经济比较发达；第四，华侨素有捐资办学的传统，那里的文化、教育水平较高。”a侨乡一般处于区域经济圈的边缘区域，自身经济体量在经济圈中的影响力相对较弱，有的侨乡甚至不参与经济圈的产业分工协作，因而通常认为华侨或侨乡与所在地区域经济圈关联度不大，但从核心边缘理论出发，还是可以发现侨乡的形成与区域经济圈存在着紧密联系。而且，虽然侨乡与区域经济圈的经济联系不大，但并不意味着其自身的经济体量同样处于劣势，青田侨乡在以上海为龙头的长江三角洲经济圈中就“富甲一方”，侨汇与华侨投资推动了当地经济的发展。可见，青田侨乡在特定的区域经济圈中虽然承担了从属、次要的角色，但其侨乡的形成依然受到中心城市的影响，在文化、科技、制度等方面也与中心城市保持了内在向心的纽带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