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按常理出牌:打开一所新学校的秘密:unlocking the secrets of a new school

　　陈浩身兼数职，我自己又何尝不是？订计划，做文案，跑工地，招教师，出题目，做培训，对接幼儿园……当然在*初的几个月，干得*多的活儿是招生。招生简章发出去了，“从属于杭州英特外国语学校”这一条吸引了不少家长前来咨询，因为当时杭州英特外国语学校已经有十年办学历史，“外语特长、综合素质全面”的培养目标和办学特色已经深入人心，再加上初中毕业生有一定比例可以直升杭州外国语学校的高中部，所以初一新生招生，会吸引全省优秀小学毕业生前来报名。看到和“杭州英特外国语学校”沾亲带故的一所新小学，家长们很想来看看。招生办公室的位置不好找，常常需要走到路边接应家长。因为附近一带的民办学校多，家长们常常是从那个学校的招生办出来，又来到这个学校的招生办。每次，家长一进我们的办公室，**反应便是：太平和了！太朴素了！一开口，家长便直奔主题：“英特西溪外国语学校的小学毕业生能否直升杭州英特外国语学校？”我如实相告：“英特西溪外国语学校从属于杭州英特外国语学校体系，毕业生有较大优势考入杭州英特外国语学校。”家长又会追问：“较大优势太笼统，比例是多少？”我回复：“上不封顶，下无保底。”这个答复显然很苍白无力。同样的问题，不少家长会来来回回问好几遍。比如：“你们的师资怎么样？”彼时好几所新开的学校以大幅篇章介绍公办学校借过来的名优师资团队，家长们就特别关心教师的职称、教龄等。我坦诚相告：“我是资深教师，团队以年轻教师居多，不考虑引进公办教师，但是我会以优秀教练的姿态带好这个团队。”“不考虑引进公办教师”，是我当时比较明确的想法。因为已经有“公办教师不能在民办学校任教”的风声在传，从长远来看，公办教师与民办教师各在其位，各司其职，是一个趋势。我希望招一群校编教师，在自己的培养下成长为一支有战斗力的团队。接受家长的咨询，是一个体力活。接待一个或一组家长的咨询，往往需要好几个小时。有些家长来来回回要来咨询好多趟。每一次，我都亲自接待，和他们讲我眼中理想的小学教育，讲学校未来的样子。嗓子经常是哑的、痛的，但是我想当时的我是很有诚意的，也是信心满满的。我们没有什么可以拿出来炫耀的条件，唯一能和他们讲的，就是亮出真心和决心。印象*深的是帧幂妈妈，她原来是中国美院的教师，后来在浙江龙泉青瓷研究所工作，丈夫和公公都是学霸，所以一心要让孩子读学区内知名的公办小学。她来了解了学校的理念之后，颇为动心，但是家里人意见相左。于是，在一次又一次到招生办了解详细情况之后，她把丈夫也请到了办公室。两个半天谈下来，我居然说服了固执的孩子爸爸。到4月底，基本定下来要在学校就读的学生已经超过100人，接近招生计划。我悬在空中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但还未落地，又被生生拉回半空。有一位在家长群中颇具影响力的家长，去学校工地实地查看，碰到几个工人在发牢骚，说是这个校舍估计半年都完工不了。她气愤焦虑之下，把这件事公布在她们自己建的家长群里，一时间，人心不稳，不少家长提出转学。业内人士都知道，新校在开办之初，场地因各种原因暂不能使用的情况属常见，可家长们未必能理解。为了挽回这些家长的心，我一个一个做工作，表明态度，如果校舍不能如期使用，也会找到别的解决办法。谈判工作足足持续了10天，耗时120多个小时，依然没有挽回大局。*后办理退学、转学的，依然有30多人，将近三分之一。夜色深沉，从办公室走出来，大概已经是晚上11点多了，这段时间几乎每天都是这个时段下班。走在空荡荡的小路上，我的心里满是挫败感，感觉双脚踩在海绵上，想要努力却怎么也使不上劲。往前望，夜雾蒙蒙，看不清方向；往后看，夜色凄凉，风声飒飒。但即便如此，新的一天，我们依然要笑着往前。如果遇到一点困难就气馁，那还能做成什么事呢？来之前，我就做好了应对一切困难的准备。我又铆足了劲，投入到新的招生工作中。留给我的时间不多，我对自己下了狠命令，接下来，哪怕磨破嘴皮，也要来一个，留住一个。家长担心**年办学没有底气怎么办？家长在几所学校之间难以选择怎么办……每一个可能遇到的问题，我都仔细思考过如何跟家长有效沟通。提前来跟岗实习的浙江师范大学应届毕业生陈海飞，在办公室里才待了没几天就说：“郎校长，您这些天说的话，我们都会背了。”也许是精诚所至，到5月底，学生人数又恢复到100余人。突破100人大关的那天，我破例按时下班，也放了办公室同事的假。一路上，夕阳柔和地洒在树叶上，泛着金光。我的内心也闪着光芒。原来办一所学校，*重要的是与社会、与家长达成精神的共鸣。家长愿意给我时间，我也肯定会许家长和孩子一个美好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