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帝国梦

会议还没开始就结束了。会议室内的高级管理人员都是执行董事，这意味着按照安然的说法他们的职位高于副总经理，仅次于首席官员了。他们在安然大厦一个拥挤的会议室里开会，对所有职位仅次于他们的管理人员——总共几十个人进行评级。
甚至在**个名字还未提到时，安然的首席财务宫安德鲁·法斯托就宣布：“我不打算投我不认识的任何雇员的赞成票。”即使按照安然严厉的标准，法斯托的这一举动也显得目中无人，以致马上激怒了会议室内的每一位执行董事。
一位出席这次90年代中期的会议的知情人说：“当时只听到会议室内人人都在说‘这个家伙’，因为我们知道这简直是讹诈。”法斯托“好像在说‘除非你们按我的要求去做，否则一切免谈。’”
安然的业绩审查委员会(PRC)，尽管名声不佳，在审查过程中也靠人们讲点礼仪与社团精神。评级的每个人都需要做出某些妥协让步。如果某人认识一位雇员，认为他或她是个好员工，此人就会为该雇员作证。如果其他人不认识此人，他们只好相信他们的同僚，接受所作的评价，对该雇员评级，接着下一个。不这么办，业绩审查委员会就会什么也干不了。但显然有人在那天早晨惹恼了法斯托。他疯了。他毫不退让。他反复说“我不投我不认识的任仙人的赞成票。”
该知情人说“会议就在此时结束了。”“他还在说‘我不信任或相信你，你的话我听不进。’我们打那以后什么也没干。要么法斯托必须冷静下来，要么我们用不同的一群人来进行评级。”
欢迎进入业绩审查委员会的怪圈，这还有个更有特色的名称“评级拉帮”或另一个说法：“吹鼓并贴上标鉴”。这个制度很简单：公司的经理们要对他们业务单位的每个人评级打分，从“1”到“5”不等。
得到“1”，你就是弄姿作态的麦当娜。得到“5”，你就到麦当劳拖地板去。
业绩审查委员会在20世纪90年代初首次实施时，在小范围内运用取得了理想的效果。斯基林的安然天然气服务色情组建业绩审查委员会的目的是要帮助他们摆脱从休斯敦天然气公司与联合北方公司兼并过来的一些雇员。从前许多雇员一升到某一级别就知道，他们大概既不会再次得到有意义的提升，也不会被解雇。业绩审查委员会改变了这一切。因那次兼并而使安然的数百名雇员突然面临这样一个选择：改善业绩或找个新工作。一位与斯基林共事过的知情人士回忆说：“那时这是一个很棒的工具。”“我们开始评级工作时，设法将公司中业绩较差的5％或6％的雇员解雇掉。我们有一些老恐龙，我们还有一些需要激励的年轻人。”
1997年斯基林升任总经理与首席营运官，业绩审查委员会逐渐在整个公司建立起来。业绩审查委员会无疑有助于安然摆脱业绩不良的雇员，形成较有进取精神的文化。但这也滋生了坏疽，让安然自己吃掉了自己。
业绩审查委员会形成了高度政治化的工作环境，正如一位雇员所回忆的那样：“你有多好并不重要。你认识谁才是重要的。”另一位雇员称之为“制度化的人缘竞争。”另一个人说有了业绩审查委员会，每个雇员都得“找一个‘爸’”，即在评级过程中保护他们的某个人。“每个精明的人都认识到做好工作只是个开始。如果你不运用安然的政治制度就回家，你就得听人摆布。你得找个爸照顾你。而那人需要加以联系。”
评级过程也给安然的经理们带来浩瀚的工作，要梳理业绩审查委员会每年产生的堆积如山的文件。每个雇员都要被几个评分员在纸上评级。而每个评分员都被他或她的同僚在纸上打分。然后所有这些评判都递交给高一级的经理，而他们自己也被他们的同僚纸上打分。评判过程要求每位雇员就领导才能、技术能力和带来收益的能力这类品质给同僚评分。评判浪费了成捆的纸，而这些纸都得在各个部门与各级经理之间传递。一位以前的管理人员说“我被检查报告淹没了。”“我大概有40份直接送来的报告，要阅读400份不同的检查报告。PRC要花掉我两个月的时间。我看不到整个过程有什么成本效益。我们在大楼内的电视机不停地宣传那四个价值标准。[安然的四个价值标准以首写字母RICE表示，即尊重、诚实、同情和杰出。]这真好笑。你开始玩世不恭了。”他说，“PRC只是招来越来越多的挖苦。”
*后，也许是*重要的，业绩审查委员会扭曲了安然的内部风险管理制度，即人们用来防止安然陷入糟糕交易的程序。这一制度的腐败将使安然付出数百万美元——也许是数十亿美元的代价。
尽管在安然总部人们普遍仇视这种制度，但斯基林却认为它很好。他告诉一位新闻记者：“业绩评估对于形成安然公司的新战略与新文化是头等大事——这是将公司凝聚在一起的胶水。”
斯基林大错特错了。业绩审查委员会不是胶水，是毒药。

到了2000年中期，杰夫·斯基林实现了自己的目标：几乎所有旧安然的痕迹——那个以管道为基础，笨重、迟缓地运输天然气和生产电力的实体——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家贸易公司。在这种转变下，一种把交易和“交易流”作为安然所有行动的推动力的急功近利、追求速度的贸易文化在安然扎根了。
做交易的交易员大行其道。公司所有的高层人物，特别是亲斯基林派的人，不是做交易的就是为交易提供服务的。而且他们都推崇斯基林对安然成为贸易公司的远景规划。安然宽带公司由肯·赖斯和凯文·汉农共同管理，两人都要监管很多交易员。首席财务宫安迪·法斯托90年代初期在斯基林手下当差的时候就学习了交易业务。从事安然交易业务的安然批发服务中心的总经理格雷格，惠利曾是安然在欧洲能源市场的重要开拓者之一，还为安然做了两年风险管理工作。安然欧洲公司的总裁和首席执行官马克·弗雷弗特一直管理着安然在欧洲的交易业务。其他高层管理人员，比如卢·帕伊，已经从事交易业务多年了。
安然为自已建造的一幢40层高、面积120万平方英尺的新大厦是准备作为交易业务的纪念牌的。这座建筑是享有盛名的建筑师西泽·佩利设计的。原计划有4个楼面作为交易大厅，每一层可以容纳500张“交易办公桌”和*新的通信设备。肯·莱和杰夫·斯基林本打算从他们在旧办公大厦的50层搬到这座新楼的第7层。他们的旧办公室可以俯瞰整个休斯敦，而新办公室则坐落在一个能俯瞰各楼层新交易大厅的阳台上。他们甚至不用乘电梯到交易部：有两座时髦的曲型楼梯将把他们的楼层和各交易大厅连接起来。
新大厦已经动工一年多了，安然为它挥金如土。佩利的设计模仿了正在使用的、有着玻璃外罩的椭圆形安然大厦。建成之后，它将成为休斯敦市区*昂贵的建筑。曾经为市中心的办公大楼支付的*高金额为170美元／平方英尺。新安然大厦将花费250美元／平方英尺，也就是说安然将为这座大厦支付3亿美元。
安然在欧洲浪费的钱更多。安然的欧洲业务部位于一座醒目的写着“安然大厦”的崭新建筑里。“安然大厦”在伦敦市中心的格罗夫纳广场40号，在威斯敏斯特公爵拥有的土地上。尽管建成它已经花费了7400万美元，安然还是另外花了3000万美元让它能符合安然的高标准。当1999年11月，公司搬到安然大厦时，包括安然欧洲的首席执行宫马克·弗雷弗特在内的安然高级管理层可以在他们的顶楼办公室俯瞰白金汉宫的后花园。新房子的租金多少?便宜，一年才800万英镑。
在休斯敦或是伦敦进行成本拧制从来不在斯基林和莱的考虑范围内。不管怎么说，安然的新网站安然在线(EnronOnline)还是在网络世界享有崇高声誉。1999年11月网站建成后的几个月内，它就成了互联网上*大的电子商务网站。这个交易网是一位叫路易丝·基钦的高傲年轻人的智慧结晶。她曾是安然欧洲天然气销售主管。基钦自大和急躁是斯基林的新的安然远景的标记。她才31岁，年轻而且富有(2001年，她在安然的总薪金达347万美元)，并坚信她和安然会永无止境地前进。

贾斯·斯塔夫(Jus’Stuff)不卖价格高昂的手表，但是4500美元不会使你跨进店门之后盘桓多久。
作为分布于里弗奥克斯地区一英里内的许多雅致的精品商店中的一家，贾斯·斯塔夫实际上卖的都是平常的东西。然而，关于它确实有很多的传闻。
当贾斯·斯塔夫在2002年5月底开业的时候，它得到了千万家小商店业主梦寐以求的关注。在《纽约客》杂志上刊登了一篇《休斯敦纪事报》发表的捧场文章，还有当地一些报纸的数篇报道。贾斯，斯塔夫还成了遍及全国的由加里·特鲁多执笔的系列漫画——《杜恩斯伯里》(Doonesbury)——的重要角色。连环漫画甚至包括了贾斯·斯塔夫的地址——西格雷街1302号。
媒体的关注使得好奇者摩肩接踵，收银机也在忙个不停。在开业初的一个星期内，贾斯·斯塔夫店堂里人山人海。顾客这么多，店里的斑马包装纸和名片都用完了。但顾客去那儿不是真的要买东西，他们去是为了看看富豪大款们用过的所有小玩意，而且还希望能看到新商店的主人琳达·莱。
贾斯·斯塔夫店有点像肯·菜家的凯马特专卖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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