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恋葡萄酒

酒坏了
十余年前我移民奥地利，为了生活曾在维也纳顶下一家20年的老餐馆经
营。奥地利的房子都有地窖，我的餐厅也不例外。接店的**天，到灯光暗
淡、蛛网密布、又脏又乱的地下室整理，居然发现靠边角落处横躺着近千瓶
的葡萄酒，有的还是保存在原装的木箱里尚未开封呢!我们夫妻欣喜若狂，
心想酒是愈陈愈香，这下子可真是白赚了一笔，当下全部开封，扫除灰尘，
分类清点，记录整理，并一一登录上我餐馆菜谱上的酒单，等待客人选用。
重新开幕后，客人上门，陆陆续续就有人点用我窖藏的老酒。有的客人
非常满意，可是有一次客人点了一瓶法国红葡萄酒，我照往常一样取出，开
瓶后给奥国客人试酒，一试之下，他皱着眉头跟我说“KAPUTT”，也就是酒
坏掉了。我想瓶子好好又没有破洞，怎会坏呢?不过，客人永远是对的，我
就再去地窖拿一瓶同年份的，开瓶给他，谁知结果仍然一样。我实在不懂，
就虚心请教客人，他倒是很热心地告诉我，我才了解原来酒喝起来有很重的
木塞味、硫磺味或是霉味，就表示那酒已变质不适合饮用了。
由外观而言，若瓶口木塞有严重发霉或酒有渗漏现象，表示当时没有密
封好，酒能渗漏出来，氧气必能跑入瓶中，酒与氧气接触后，早已氧化变味
，因此瓶子即使完整无破损，但里面的酒质已变化，就再也不能饮用了。我
们常常形容说，葡萄酒是唯一一种还有生命的酒，虽然存放在瓶子里，但每
天每月每年都在变化中。不同的葡萄酒由不同品种的葡萄酿制，也有不同的
生命期，有的葡萄酒一年之内就要喝掉，有的则可以存放十年，也有的可以
存放二、三十年以上。
还有一次奥地利客人要求开一瓶薄酒莱新酒(BeaujolaisNouveau)喝，
我从地窖取出，冰过，预备开瓶给他。谁知还没开瓶，他审视瓶子一会，就
告诉我说那瓶酒早坏了。我左端详右察看，擦拭干净的瓶子光可鉴人，花样
的标签色彩鲜明，连瓶盖都完整无缺毫无破损，怎的又是瓶坏酒呢?只得再
向客人请教，原来那年是1986年，而这瓶酒写的是l9?6年，懂酒的人都知
道薄酒莱新酒是法国每年11月第三个礼拜四全球同步发行的新酒，不耐存放
需在半年内喝掉的。这瓶酒虽也是新酒，但已是十年前的“新酒”，哪里还
能喝呢?
我就这么摸摸索索地从错误中学习。一到假日，我就和内人开车到乡下
(多瑙河沿岸)的酒庄，一家家的请教，一杯杯地品尝，一点一滴地累积葡萄
酒知识，愈了解它就愈喜欢它。日后到法国、意大利、德国莱茵河、美国加
州纳帕谷地与加拿大，都会忍不住到葡萄酒产区游览品尝。现在明确地知道
“酒是愈陈愈香”这句话可不一定适用于所有的葡萄酒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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