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ISBN:9787208072107
- 装帧:简裝本
- 册数:暂无
- 重量:暂无
- 开本:大32开
- 页数:428
- 出版时间:2007-09-01
- 条形码:9787208072107 ; 978-7-208-07210-7
本书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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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风筝的人》作者卡勒德?胡赛尼*新小说,全球读者口耳相传 *想与朋友分享的作家
★ 美国权威媒体星级评论大满贯作品,“卡勒德?胡赛尼完成了一件极其艰难的工作:《灿烂千阳》的力度和深度都超越了处女作《追风筝的人》”
★2007感动全球,600万读者翘首期待,上市4天美国销量突破105万册
★纽约时报榜首图书 亚马逊小说类销售冠军
★阿富汗三十年历史的揪心记录,一部关于家庭、友谊、信念和自我救赎的动人故事。关于不可宽恕的时代,不可能的友谊以及不可毁灭的爱。
★尽管生命充满苦痛与辛酸 但每一段悲痛的情节中都能让人见到希望的阳光。
每个布满灰尘的面孔背后都有一个灵魂。献给阿富汗的女性。
2003年,重返喀布尔。我看到穿着传统蒙面服装的女性三三两两走在街头,后面尾随着她们穿着破烂的孩子,乞求着路人施舍零钱。那一刻,我很想知道,生命已将她们带往何处?她们会有怎样的梦想、希望与渴望?她们谈过恋爱吗?丈夫是怎样的人?在蔓延阿富汗二十年的战争岁月中,她们究竟失去了什么?
我与许多在喀布尔的女性谈过,她们的故事都是真实且让人心碎的。当我开始写《灿烂千阳》(A Thousand Splendid Suns)之际,我发现我自己不断想起这些充满韧性的阿富汗妇女。虽然她们不见得是引发我描写莱拉或者玛丽雅姆故事角色的灵感来源,不过她们的声音、面容与坚毅的生存故事却一直萦绕着我,而且关于这本小说,我有一大部分的启发是来自阿富汗女性的集体精神力量。
——作者的话
Every street of Kabul is enthralling to the eye(喀布尔每条街道都令人目不转睛)
Through the bazaars, caravans of Egypt pass(埃及来的商旅穿行过座座市集)
One could not count the moons that shimmer on her roofs(人们数不清她的屋顶上有多少轮皎洁的明月)
And the thousand splendid suns that hide behind her walls(也数不清她的墙壁之后那一千个灿烂的太阳)
——《喀布尔》米尔扎·穆罕默德·阿里·赛依伯(Saib-e-Tabrizi)
胡赛尼:这本新书的书名是来自一首有关喀布尔的诗作,这首诗是十七世纪阿富汗诗人Saib-e-Tabrizi在参观喀布尔之后的印象之作。当我发现了这一首诗的时候,我正试图寻找有关描写喀布尔的诗词英文译本,想要在书中人物即将离开他深爱城市的悲伤场景中使用。我了解到我不只找到了切合书中想要表达的情绪诗句,同时在诗末所出现的词句“a thousand splendid suns”也相当适合这本小说想要表达的主题。这首诗是由Josephine Davis教授从波斯文翻译过来的。
Joanna Daneman: “风格异常简洁清晰,人物刻画深刻而鲜明,主题直达根本而深重。这是一位令人瞩目的作家,我将继续关注。”
Seth J. Frantzman: “卡勒德?胡赛尼再一次大获成功。《灿烂千阳》讲述了一个非常与众不用的故事,关于两代女性的悲惨遭遇,感人至深。她们深陷无爱的婚姻,命运被操纵在时代的手中,无法逃脱。”
Donald Mitchell: “卡勒德?胡赛尼在刻画重要历史事件与时代主题方面异常成功,同时又能令你的心跟随故事情节一遍又一遍地疼痛。为何你的反应会如此剧烈?我想那是因为所有的角色都能让人感同身受,这是在阅读其他现代小说时很难有的体验。”
Lawrance M. Bernabo: “无论怎么说,超越异常成功的处女作总是比*初的创作要艰难许多,胡赛尼本来极有可能变成吃老本的平庸作家,但《灿烂千阳》充分说明,关于阿富汗,这位喀布尔土生土长的作家还有许多精彩的故事要讲。”
Amanda Richards: “这本小说会让*刚强的男人也偷偷拭泪。胡赛尼简单却充满丰富细节的描写让阅读充满乐趣,在我看来,灿烂千阳是我读过的*好的小说之一。绝不可错过!”
N. Durham: “正如其他评论者所说,《灿烂千阳》比胡赛尼的上一本小说《追风筝的人》更令人喜欢。他再一次试图让我们能够多了解那个原本陌生的世界,而不只是进行无谓地谴责和置之不理。当然,如果你是《追风筝的人》的无条件拥戴者,这本书你自然也会喜欢。”
John Kwok: “一本真正的现代文学经典,注定要成为2007年度*佳小说。它应当被与《战争与和平》以及《日瓦格医生》相提并论。”
继《追风筝的人》占据纽约时报131周之后,卡勒德·胡赛尼带着这本优美动人、令人难忘的新书,再度回到我们的视野……《灿烂千阳》同样表现出卡勒德极高的叙事天分,它是一部阿富汗30年历史的揪心记录,一部关于家庭、友谊、信念和自我救赎的动人故事。
令人晕眩的伟大成就……关于不可宽恕的时代,不可能的友谊以及不可毁灭的爱。
——《出版商周刊》 (Publisher Weekly)
很难想象还有比超越《追风筝的人》更艰难的事:作为一位无名作家的**本小说,且描写的是一个大多数人都所知甚少的国家,《追风筝的人》在全球的销售量已奇迹般地高达600万册。然而,当卡勒德?胡赛尼的第二本小说《灿烂千阳》出现在亚马逊的时候,试读者们读者们表现出前所未见的热情。一些读者认为,《灿烂千阳》甚至比《追风筝的人》更胜一筹,它更突出地表现了胡赛尼极具感染力的叙事能力,以及他对个人和 国家悲剧的敏锐感受力。在这个以女性为主角的故事中,绝望与微弱的希望同时呈现。
——亚马逊网站(Amazon.com)
作者胡赛尼由此证明,在以畅销书崭露文坛之后, 他有能力再完成一部成功的作品。 ……胡赛尼熟练地勾勒出了其故土在20世纪后期的历史。与此同时, 他还描绘了微妙的,非常具有说服力的双重肖像。他的写作简单,朴实无华,但是他的故事却动人心弦。高度推荐。
——《图书馆杂志》(Library Journal )
在以畅销书开场之后,胡赛尼继续回顾20世纪后期阿富汗的风貌。这一次,是通过两位女性的眼睛。……胡赛尼的第二本鸿篇巨制具有不可思议的悲剧风格,是对阿富汗的苦难与力量悲伤而又优美的告白。喜爱《追风筝的人》的读者们,一定不会错过这一令人难忘的续作。
——《书目报》(Booklist)
继超级畅销的《追风筝的人》之后,卡勒德·胡赛尼在新作《灿烂千阳》中通过两位女性的视角精心讲述了一个关于他祖国的故事……国度的兴衰对于略知国际新闻的读者来说并不陌生。但是通过小说的渲染,这一切以全新的方式震撼着我们。它迫使我们思考:如果注定要面对惨淡的人生,我们将何去何从?
——《明尼阿波利斯星坛报》(Minneapolis Star-Tribune)
卡勒德·胡赛尼完成了一件极其艰难的工作:《灿烂千阳》的力度和深度都超越了处女作《追风筝的人》……通常,第二部作品相较于前作都会显得苍白无力,但这部备受瞩目的作品成功地把读者带进了那个残酷、绝望、苦难和贫困的世界,同时又以希望、救赎和爱来抚平痛苦……
——《夏洛特观察家报》(Charlotte Observer)
个人在困境中挣扎的旅程,家庭里那些似乎无穷无尽的秘密。胡赛尼的两本小说以及小说中的各个角色都以不同的方式在追问以上的问题,而答案也不尽相同。在阿富汗,在美国,我们每个人也都面临着同样的问题。在这本略显散乱却更为睿智的小说中,胡赛尼延续着他那富有同情的叙述方式,以及简练、引人动情的语言特色。
——《圣路易斯邮讯报》(St. Louise Post Dispatcher)
内容简介
★《追风筝的人》作者卡勒德·胡赛尼*新小说
★2007年感动全球 600万读者翘首期待 上市4天美国销量突破105万册
★阿富汗三十年历史的揪心记录,一部关于家庭、友谊、信念和自我救赎的动人故事。
★尽管生命充满苦痛与辛酸,但每一段悲痛的情节中都能让人见到希望的阳光。
每个布满灰尘的面孔背后都有一个灵魂。献给阿富汗的女性。
2003年,重返喀布尔。我看到穿着传统蒙面服装的女性三三两两走在街头,后面尾随着她们穿着破烂的孩子,乞求着路人施舍零钱。那一刻,我很想知道,生命已将她们带往何处?她们会有怎样的梦想、希望与渴望?她们谈过恋爱吗?丈夫是怎样的人?在蔓延阿富汗二十年的战争岁月中,她们究竟失去了什么?
我与许多在喀布尔的女性谈过,她们的故事都是真实且让人心碎的。当我开始写《灿烂千阳》(A Thousand Splendid Suns)之际,我发现我自己不断想起这些充满韧性的阿富汗妇女。虽然她们不见得是引发我描写莱拉或者玛丽雅姆故事角色的灵感来源,不过她们的声音、面容与坚毅的生存故事却一直萦绕着我,而且关于这本小说,我有一大部分的启发是来自阿富汗女性的集体精神力量。
——作者的话
[书名(A Thousand Splendid Suns)由来]
Every street of Kabul is enthralling to the eye(喀布尔每条街道都令人目不转睛)
Through the bazaars, caravans of Egypt pass(埃及来的商旅穿行过座座市集)
One could not count the moons that shimmer on her roofs(人们数不清她的屋顶上有多少轮皎洁的明月)
And the thousand splendid suns that hide behind her walls(也数不清她的墙壁之后那一千个灿烂的太阳)
——《喀布尔》米尔扎·穆罕默德·阿里·赛依伯(Saib-e-Tabrizi)
胡赛尼:这本新书的书名是来自一首有关喀布尔的诗作,这首诗是十七世纪阿富汗诗人Saib-e-Tabrizi在参观喀布尔之后的印象之作。当我发现了这一首诗的时候,我正试图寻找有关描写喀布尔的诗词英文译本,想要在书中人物即将离开他深爱城市的悲伤场景中使用。我了解到我不只找到了切合书中想要表达的情绪诗句,同时在诗末所出现的词句“a thousand splendid suns”也相当适合这本小说想要表达的主题。这首诗是由Josephine Davis教授从波斯文翻译过来的。
[内容介绍]
玛丽雅姆在阿富汗一个偏远贫穷的地方长大,她想上学,母亲却告诫她:“学校怎么会教你这样的人?一个女人只要学一样本领,那就是忍耐。”
“忍耐什么?”“不用操心,”她母亲娜娜说,“需要你忍耐的东西绝不会少。”
确实如此。继畅销过百万册的《追风筝的人》之后,卡勒德?胡赛尼在《灿烂千阳》里展现了半个世纪阿富汗妇女所要忍耐的种种。个人,要忍耐饥饿、病痛的约束。家庭要承受战争的创伤、难民的流离失所。国家要忍耐前苏联、塔利班与美国的战争。这是一部阿富汗忍耐的历史。
玛丽雅姆是个私生女,1974年,她15岁,母亲自杀。父亲强迫她嫁给喀布尔的老鞋匠拉希德。拉希德是小说里许多人性中暴力的源头。在流产六次后,玛丽雅姆不能再生育。她遭到拉希德的毒打虐待。
小说的另一位女主人翁莱拉,是拉希德另一个妻子。在与前苏联的战争中,莱拉失去了两个哥哥。炸弹夺走了她父母的生命。她深爱的男孩也被迫逃离阿富汗。主人公生活里到处都是失落与绝望。过着简单美国式生活的美国读者甚至难以体会。
刚开始,两位妻子相互敌视,渐渐的,两人在养育孩子的过程中越来越亲密无间。她们的友情在拉希德的虐待,国家的无情战火中留存。动人的情感成为小说的核心。两个女人苦难深重,某种程度上,她们庆祝塔利班的到来,希望能结束她们的苦难……
关于不可宽恕的时代,不可能的友谊以及不可毁灭的爱。《灿烂千阳》再次以阿富汗战乱为背景,时空跨越三十年,用细腻感人的笔触描绘了阿富汗旧家族制度下苦苦挣扎的妇女,她们所怀抱的希望、爱情、梦想与所有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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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追风筝的人》占据纽约时报131周之后,卡勒德·胡赛尼带着这本优美动人、令人难忘的新书,再度回到我们的视野……《灿烂千阳》同样表现出卡勒德极高的叙事天分,它是一部阿富汗30年历史的揪心记录,一部关于家庭、友谊、信念和自我救赎的动人故事。
令人晕眩的伟大成就……关于不可宽恕的时代,不可能的友谊以及不可毁灭的爱。
——《出版商周刊》 (Publisher Weekly)
很难想象还有比超越《追风筝的人》更艰难的事:作为一位无名作家的**本小说,且描写的是一个大多数人都所知甚少的国家,《追风筝的人》在全球的销售量已奇迹般地高达600万册。然而,当卡勒德?胡赛尼的第二本小说《灿烂千阳》出现在亚马逊的时候,试读者们读者们表现出前所未见的热情。一些读者认为,《灿烂千阳》甚至比《追风筝的人》更胜一筹,它更突出地表现了胡赛尼极具感染力的叙事能力,以及他对个人和国家悲剧的敏锐感受力。在这个以女性为主角的故事中,绝望与微弱的希望同时呈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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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胡赛尼由此证明,在以畅销书崭露文坛之后, 他有能力再完成一部成功的作品。 ……胡赛尼熟练地勾勒出了其故土在20世纪后期的历史。与此同时, 他还描绘了微妙的,非常具有说服力的双重肖像。他的写作简单,朴实无华,但是他的故事却动人心弦。高度推荐。
——《图书馆杂志》(Library Journal )
在以畅销书开场之后,胡赛尼继续回顾20世纪后期阿富汗的风貌。这一次,是通过两位女性的眼睛。……胡赛尼的第二本鸿篇巨制具有不可思议的悲剧风格,是对阿富汗的苦难与力量悲伤而又优美的告白。喜爱《追风筝的人》的读者们,一定不会错过这一令人难忘的续作。
——《书目报》(Booklist)
继超级畅销的《追风筝的人》之后,卡勒德?胡赛尼在新作《灿烂千阳》中通过两位女性的视角精心讲述了一个关于他祖国的故事……国度的兴衰对于略知国际新闻的读者来说并不陌生。但是通过小说的渲染,这一切以全新的方式震撼着我们。它迫使我们思考:如果注定要面对惨淡的人生,我们将何去何从?
——《明尼阿波利斯星坛报》(Minneapolis Star-Tribune)
卡勒德·胡赛尼完成了一件极其艰难的工作:《灿烂千阳》的力度和深度都超越了处女作《追风筝的人》……通常,第二部作品相较于前作都会显得苍白无力,但这部备受瞩目的作品成功地把读者带进了那个残酷、绝望、苦难和贫困的世界,同时又以希望、救赎和爱来抚平痛苦……
——《夏洛特观察家报》(Charlotte Observer)
个人在困境中挣扎的旅程,家庭里那些似乎无穷无尽的秘密。胡赛尼的两本小说以及小说中的各个角色都以不同的方式在追问以上的问题,而答案也不尽相同。在阿富汗,在美国,我们每个人也都面临着同样的问题。在这本略显散乱却更为睿智的小说中,胡赛尼延续着他那富有同情的叙述方式,以及简练、引人动情的语言特色。
——《圣路易斯邮讯报》(St. Louise Post Dispatcher)
[《追风筝的人》销售佳绩]
描写亲情与友情、忠诚与背叛、成长与流亡
跨越种族与文化隔阂,直指人性幽微深处的伟大故事
荣登全美十大畅销排行榜冠军,全球销售超过6,000,000 册!!!
2006年全国十大好书
全国媒体读书版编辑合力推荐
节选
**部 **章
五岁那年,玛丽雅姆**次听到“哈拉米”这个词。
那天是星期四。肯定是的,因为玛丽雅姆记得那天她坐立不安、心不在焉;她只有在星期四才会这样,星期四是扎里勒到泥屋来看望她的日子。等到终于见到扎里勒的时候,玛丽雅姆将会挥舞着手臂,跑过空地上那片齐膝高的杂草;而这一刻到来之前,为了消磨时间,她爬上一张椅子,搬下她母亲的中国茶具。玛丽雅姆的母亲叫娜娜,娜娜的母亲在她两岁的时候便去世了,只给她留下这么一套茶具。这套瓷器的颜色蓝白相间,每一件都让娜娜视若珍宝,她珍爱茶壶嘴美观的曲线,喜欢那手工绘制的云雀和菊花,还有糖碗上那条用来辟邪的神龙。
从玛丽雅姆手中掉落、在泥屋的木地板上摔得粉碎的,正是*后这件瓷器。
看到糖碗,娜娜满脸涨得通红,上唇不停地抖动,那双一只暗淡、一只明亮的眼睛死死地、眨也不眨地瞪着玛丽雅姆。娜娜看上去十分生气,玛丽雅姆害怕妖怪会再次进入她母亲的身体。但妖怪没有来,这次没有。娜娜抓住玛丽雅姆的手腕,咬牙切齿地说:“你这个笨手笨脚的小哈拉米。这就是我忍受了一切得到的回报。一个打碎传家宝的、笨手笨脚的小哈拉米!”
当时玛丽雅姆没有听懂。她不知道“哈拉米”——私生子——这个词是什么意思。她还小,不能理解它所包含的歧视,也并不明白可耻的是生下了哈拉米的那些人,而非哈拉米,他们惟一的罪行不过是诞生在这个人世。但由于娜娜说出这个词的口气,玛丽雅姆确实猜想到哈拉米是一种丑陋的、可恶的东西,就像虫子,就像娜娜总是咒骂着将它们扫出泥屋的、慌慌张张的蟑螂。
后来,玛丽雅姆长大了一些,总算明白了。娜娜说出这个词语的口气已经让玛丽雅姆觉得它特别伤人——更何况她还边说边吐口水。那时她才明白娜娜的意思;才懂得哈拉米是一种人们不想要的东西;才知道她,玛丽雅姆,是一个不被法律承认的人,永远不能合法地享受其他人所拥有的东西:诸如爱情、亲人、家庭、认可,等等。
扎里勒从来没这样叫过玛丽雅姆。扎里勒说她是他的蓓蕾。他喜欢她坐在他的膝盖上,喜欢讲故事给她听,喜欢告诉玛丽雅姆说赫拉特,也就是玛丽雅姆1959年出生的那座城市,一度是波斯文化的摇篮,也曾经是众多作家、画家和苏非主义者的家园。
“你要伸出一条腿,准能踢到一个诗人的屁股。”他哈哈大笑说。
扎里勒跟她讲加瓦尔?沙德皇后的故事,他说15世纪的时候,她建造了许多著名的尖塔,当做是献给赫拉特的颂诗。他向她描绘赫拉特绿油油的麦田和果园,还有那藤蔓上结满果实的葡萄,城里带圆形拱顶的拥挤市场。
“那儿有一棵开心果树,”有一天扎里勒说,“在树下面,亲爱的玛丽雅姆,埋着的不是别人,正是伟大的诗人雅米。”他身体前倾,低声说:“雅米生活在五百年前。真的。我带你去过那儿,去那棵树。那时你还很小。你不记得了。”
这是真的。玛丽雅姆不记得了。虽然她在一个步行便可以到达赫拉特的地方度过了生命中的十五个年头,玛丽雅姆将不会见到故事中的这棵树。她将不会走近参观那些著名的尖塔;她也将不会在赫拉特的果园拾果子或者在它的麦田里散步。但每逢扎里勒说起这些,玛丽雅姆总是听得很入迷。她会羡慕扎里勒的见多识广。她会为有一个知道这些事情的父亲而骄傲得直颤抖。
“说得跟真的一样,”扎里勒走后,娜娜说,“有钱人总喜欢说谎。他从来没带你去过什么树下面。别中了他的迷魂药。他背叛了我们,你深爱着的父亲。他把我们赶出家门。他把我们赶出他那座豪华的大房子,好像我们对他来说什么也不是。而且他这么做还很高兴呢。”
玛丽雅姆会毕恭毕敬地听着这些话。她从来不敢对娜娜说自己有多么厌恶她这样谈论扎里勒。实际上,在扎里勒身边,玛丽雅姆根本不觉得自己像个哈拉米。每个星期四总有那么一两个小时,当扎里勒带着微笑、礼物和亲昵来看望她的时候,玛丽雅姆会感到自己也能拥有生活所能给予的美好与慷慨。因为这个,玛丽雅姆爱扎里勒。即使她只能得到他的一部分。
扎里勒有三个妻子和九个子女,九个合法的子女,对玛丽雅姆来说,他们全都是陌生人。他是赫拉特屈指可数的富人。他拥有一家电影院,玛丽雅姆从未见过,但在她的恳求下,扎里勒曾经向她描绘过它的形状,所以她知道电影院的正面是蓝色和棕色相间的陶土砖,还知道它有一些包厢座位和格子状的天花板。推开两扇摇摇摆摆的门,里面是贴着地砖的大厅,大厅里面有些玻璃橱柜,展示着各种印度电影的海报。有一天扎里勒说,每逢星期二,儿童观众可以在零食部得到免费的冰淇淋。
他说到这句话时,娜娜忍住笑容。等到他离开泥屋,她说:“陌生人的孩子得到了冰淇淋。你得到了什么呀,玛丽雅姆?你得到的是冰淇淋的故事。”然后她神经兮兮地笑起来。
除了电影院之外,扎里勒在卡洛克有地产,在法拉有地产,有三家地毯商店,一家服装店,还有一辆1956年出厂的黑色别克路王轿车。他是赫拉特人脉*广的人之一,是市长和州长的朋友。他有一个厨师,一个司机,家里还有三个佣人。
在她的肚子开始鼓起来之前,娜娜曾经是他的佣人。
当那件事发生之后,娜娜说,扎里勒的家人全都张大了口,把赫拉特的空气一吸而光。他的姻亲发誓不会善罢甘休。他的几个妻子命令他将她扔出去。娜娜自己的父亲生活在附近的古尔德曼村,是个地位低微的石匠。他觉得面目无光,和娜娜断绝了关系,打点行李,踏上一辆前往伊朗的客车。自那以后,娜娜再也没有见到他,也没有他的消息。
“有时候,”一天清早,娜娜在泥屋外面喂鸡,她说,“我希望我的父亲有胆量把他的刀子磨利,去做他该做的事情。那样对我来说可能更好一些。”她又将一把草籽撒在鸡群中,沉默了一会,看着玛丽雅姆。“也许对你来说也更好。这样的话,你就不会因为知道你是什么人而苦恼了。但他是个懦夫,我的父亲。他没有勇气做那件事。”
扎里勒也没有勇气去做他该做的事情,娜娜说。他没有挺身反抗他的家人、妻子和姻亲,没有为自己做过的事承担责任,而是关起门来,为了挽回面子,匆匆和家人达成了一项交易。第二天,他让她从佣人住的房间,她一直住的地方,收拾起她仅有的几件东西,然后把她送走了。
“你知道他为了开脱自己,对他那些老婆怎么说吗?他说是我勾引他。他说过错全在我。你明白吗?在这个世界,做女人就是这样的。”
娜娜放下喂鸡的碗。她用一根指头抬起玛丽雅姆的下巴。
“看着我,玛丽雅姆。”
玛丽雅姆躲躲闪闪地看着她。
娜娜说:“现在我教你一句话,你好好记住,我的女儿:就像指南针总是指向北方一样,男人怪罪的手指总是指向女人。你要记住这句话,玛丽雅姆。”
第 二 章
“对扎里勒和他的妻子来说,我是一丛狗尾草。一丛艾蒿。你也是。当时你还没有出生呢。”
“艾蒿是什么呀?”玛丽雅姆问。
“杂草,”娜娜说,“就是人们拔起来扔掉的东西。”
玛丽雅姆暗暗皱眉。扎里勒可没有把她当杂草。他从来没有这样。但玛丽雅姆觉得这句反驳的话不说为妙。
“跟杂草不一样,他们得把我重新栽种,你看到了,给我食物和水。这都是因为你。这就是扎里勒和他的家人达成的交易。”
娜娜说她拒绝住在赫拉特。
“住在那儿干什么?看他整天开车载他那些明媒正娶的老婆在城里晃悠吗?”
她说她也不会住进她爸爸的空房子,那座房子在古尔德曼村,坐落在赫拉特城北两公里外一座陡峭的小山丘上。她说她想住在一个遥远的地方,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这样就不会有邻居盯着她的大肚子,对她指指点点,嗤之以鼻,甚或更糟糕地,用虚伪的善意来攻击她。
“相信我,”娜娜说,“我离开你爸爸的视线,对他来说也是一种解脱。他巴不得这样呢。”
提议娜娜住到这片空地的,是扎里勒和**个妻子卡迪雅所生的长子穆哈辛。它位于古尔德曼村外围。人们若要到这个地方来,得沿着一条坑坑洼洼的泥土路向山上走,这条土路是赫拉特到古尔德曼村的主干道的分叉路,两旁长满了膝盖那么高的杂草,点缀着白色和鲜黄色的花朵。土路向山上盘旋,通向一片平坦的田地,那儿生长着挺拔的白杨树和胡杨树,还有一簇簇的野生灌木。从那儿往上看,山顶有古尔德曼村的风车,那些锈迹斑斑的转页尖尖的末端依稀可见;至于左下方和右下方,则是开阔的赫拉特城景。山路的末端和一条宽阔的溪流垂直相交;这条山溪从环绕古尔德曼村的沙菲德山脉奔流而下,生长着很多鲑鱼。朝着群峰的方向,再往上游两百来米,有一圈围成圆形的垂柳。树林中间,在柳荫的掩映之下,便是那片林中空地了。
扎里勒到那儿看了一眼。当他回来之后,娜娜说,他说话的口气活像一个不停地吹嘘监狱的墙壁有多么干净、地板有多么光亮的典狱长。
“就这样,你的父亲给我们盖了这个老鼠洞。”
十五岁那年,娜娜差点结婚了。提亲的男孩来自信丹德,那个年轻人以贩卖鹦鹉为生。故事是娜娜自己说给玛丽雅姆听的,虽然娜娜说起这件事时总是若无其事,但从她眼里渴望的光芒中,玛丽雅姆看得出她也曾快乐过。也许娜娜这辈子惟一真正快乐的时候,就是婚礼之前那段日子。
娜娜讲这个故事时,玛丽雅姆坐在她的膝盖上,想像着她母亲正在穿结婚的礼服。她想像她骑着马,穿着绿色的长裙,在面纱之后羞涩地微笑,手掌用指甲花涂得红红的,扑了银粉的头发被分开,扎成的几条辫子用树液粘在一起。她看见奏乐的人吹着笛子,敲打着皮鼓,街头的小孩大呼小叫地在后面追逐。
然而,就在举办婚礼那天的前一个星期,妖怪进入了娜娜的身体。无需描绘,玛丽雅姆也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她亲眼见到过很多次了:娜娜突然瘫倒,她的身体绷紧,变得越来越僵硬,不断翻白眼,手舞足蹈,仿佛体内有什么东西在左冲右突,嘴角冒出白沫,有时候还混着鲜红色的血。接着是昏昏欲睡,茫然若失和胡言乱语。
消息传到信丹德之后,卖鹦鹉的那家人取消了婚礼。
“他们被吓跑了,”娜娜这样解释说。
结婚的礼服被束之高阁。自那以后,再也没有人前来提亲了。
扎里勒和他的两个儿子,法尔哈德和穆哈辛,在空地上盖了一座泥屋,玛丽雅姆将在泥屋中度过生命中的十五个春秋。他们用土砖将它垒起来,然后抹上泥土,盖上几把稻草。泥屋里有两张草席,一张木头桌子,两张直背的椅子,一扇窗户,还有几个固定在墙上的架子,娜娜在架子上摆放陶罐和那套她珍爱的中国茶具。扎里勒搬来过冬用的崭新生铁炉,在泥屋后面堆起砍好的木材。他在屋外加了一只可以用来做面包的烤炉,用篱笆围了养鸡场。他带来了几只绵羊,给它们修了饲料槽。他让法尔哈德和穆哈辛在柳树圈外百来米的地方挖了一个很深的洞,在上面盖了座厕所。
扎里勒本来可以雇人来盖这座泥屋,娜娜说,但他没有。
“他觉得这么做算是赎罪。”
按照娜娜的说法,她生下玛丽雅姆那天没有人来帮忙。那是1959年一个阴暗潮湿的春日,她说,那年是查希尔国王登基第二十六年,也是他在位四十年中*为平淡无奇的一年。娜娜说,扎里勒尽管知道妖怪可能会进入她的身体,使她在分娩的时候发作,但他却没有请来医生,哪怕接生婆也没来一个。她孤孤单单地躺在泥屋的地板上,旁边摆着一把刀,身上汗如雨下。
“后来我痛得厉害,只好咬着枕头,哭喊得连嗓子都哑了。但就算这样,还是没有人来帮我擦擦脸,或者给我喝一口水。而你,亲爱的玛丽雅姆,你一点都不急着要出来。你让我在又冷又硬的地板上躺了足足两天。我没有吃也没有睡,我只能推自己的肚子,祈祷能把你生下来。”
“对不起,娜娜。”
“我切断了连着我们的脐带。这就是我要一把刀子的原因。”
“对不起。”
每逢说到这里,娜娜总会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至于它究竟是余恨未消的责怪,还是心有不甘的宽宥,玛丽雅姆未曾分辨得出。年幼的玛丽雅姆并没有想到,为自己出生的方式道歉,对她来说实在是不公平。
等到十岁左右,她确实有了这种想法;那时玛丽雅姆再也不相信这个关于她出世的故事了。她相信扎里勒的说法。扎里勒说他虽然外出了,但他安排人将娜娜送到赫拉特的一家医院,那儿有个医生照料她。她躺在一张干净而舒适的病床上,房间光线明亮。玛丽雅姆说到刀子时,扎里勒悲哀地摇摇头。
玛丽雅姆还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折磨了母亲两天。
“他们跟我说还不到一个小时就全部结束了,”扎里勒说,“你是一个乖女儿,亲爱的玛丽雅姆。甚至在出生的时候,你也是一个乖女儿。”
“他都不在的!”娜娜吐口水说,“他当时在塔赫提沙法尔,跟他那些高贵的朋友骑马呢。”
当人们跟他说他又多了一个女儿时,娜娜说,扎里勒耸了耸肩,继续擦洗马儿的鬃毛,在塔赫提沙法尔又待了两个星期。
“实际上,在你一个月大之前,他甚至都没抱过你。然后只是看了你一眼,说你的脸太长了,就把你交还给我。”
玛丽雅姆也不再相信这一段故事了。是的,扎里勒承认当时他确实在塔赫提沙法尔骑马,但是,当人们把消息告诉他之后,他没有耸肩膀。他跳上马鞍,一路骑回赫拉特。他把她拥在怀中,用拇指抚摸她若有若无的眉毛,哼催眠曲给她听。玛丽雅姆觉得扎里勒不会嫌弃她的脸太长,虽然它确实很长。
娜娜说给她取名玛丽雅姆的是她,因为它是她妈妈的名字。扎里勒说是他选了这个名字,因为玛丽雅姆,也就是晚香玉,是一种可爱的花朵。
“是你*喜欢的吗?”玛丽雅姆问。
“嗯,之一吧,”他微笑着说。
作者简介
卡勒德·胡赛尼(Khaled Hosseini),1965年生于喀布尔,后随父亲逃往美国。胡赛尼毕业于加州大学圣地亚哥医学系,现居加州执业。《追风筝的人》是他的**本小说,因书中角色刻画生动,故事情节震撼感人,出版后大获好评,获得各项新人奖,并跃居全美各大畅销排行榜,目前正由梦工厂改拍成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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