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你独立美好.无惧时光

九牛女孩 Candy站在台上侃侃而谈。 她是少管所专门请来开导问题孩子的心理辅导老师。 台下一众少男少女，或玩世不恭或内心叛逆，对Candy的耐心教导充满了不屑。 Candy眼神专注，说出的话语虽然温柔，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不能因为别人把我们看成废柴，我们就放弃自己。” 台下一片起哄的笑声，夹杂着“大姐啊，站着说话不腰疼”之类的话。 “因为曾经的我，就是现在的你们。”Candy说，“我给大家讲一个故事。” 台下的喧闹变成安静。 故事的女主角叫张静，中国与她同名的人数不胜数，几乎每个人的手机里都有一位叫“张静”的联系人，这确实是一个太过于普通的名字。 高二是张静生命中的一道分水岭。 在此之前，她是传说中别人家的孩子。父亲是德高望重的银行行长，母亲是温柔贤惠的家庭妇女，进出都是一副恩爱的模样。 而她自己呢，颜值高、大长腿、成绩好、家世好，没有理由不骄傲。 她知道自己的优势，将长发梳成高高的马尾，露出满是胶原蛋白的一张脸和精致的五官，再穿一件纯白色的连衣裙，勾勒出青春的曲线，她就成了学校里*美的一道风景。 那时候，她是很多人心中的沈佳宜。暗恋她的人，少说也有一个连，她从来不正眼看任何人一眼，总是昂着高高的脖颈，像一只骄傲的天鹅。 张静这个名字，在中国有几十万个，在这个学校里就有十几个，但没有哪一个，像她一样备受瞩目，平凡的名字也掩盖不住她身上散发出来的耀眼光芒。 所有人望着的，都是女神翩然的背影，绰约而悠远。而她脸上虽然挂着微笑，却永远都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意外来得毫无征兆，像晴天霹雳一样。 在她高二这一年，父亲收受贿赂被人举报，证据确凿，继而锒铛入狱。 电视剧里的桥段在她的身上一一上演，而她却像是生活在象牙塔里，浑然不知。 从被人艳羡到被人同情，不过一步之遥。 生活的变故来得猝不及防，而她早已经习惯了锦衣玉食，朝夕之间，加诸在她身上的光环似乎全部消失，天使的翅膀被折断，跌落凡尘，比普通人跌一跤更狼狈。 母亲也是半辈子都活在光鲜亮丽之中，突然遭此变故，以泪洗面的同时脾气也变得暴躁易怒，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 母亲只剩下她，而她只剩下学习。 “有过黑暗的经历，但千万别被黑暗蒙蔽了内心。” “不论何时何地，都不要忘了初心。” “即使生活低到尘埃里，梦想也要举得高高的。” 她每天都看这些鸡汤文，并且反复抄写。 文字可以带给她短暂的安慰，却抵抗不了残酷的现实。 母亲的殷切期望让她倍感压力，每天都觉得自己像一根绷紧的弦。 很多事，越用力越无能为力。就像她明明很想将课本上的公式、文字刻进脑海里，可注意力偏偏不能集中；明明很想考个好成绩，可面对考卷时却远不如曾经得心应手。 果不其然，回报她的也是低得可怜的分数。 她手里捏着试卷，头低得很低，几乎要垂到胸口上。 她可以听见同学议论纷纷的声音。 “才考那么点分数，以前的成绩都是作弊来的吧？” “切，装可怜，以为还有人同情她……”后面是“嗤嗤嗤”的笑声。 她的双手绞在一起，头垂得更低。 见她沉默，同学们都当她好欺负，越来越多污秽语言向她袭来。 “只要衣服脱得快，哪有考试考不好？”尖厉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里。 “你说谁呢？”怒火点燃了她，她腾地站起来。 “我说谁，我就说你，怎么了？”女同学也不示弱，同样站起身来瞪着她。 所有郁结的情绪突然在这一刻爆发，她猛地掀翻桌子，书本七零八落地躺在地上，她瞪大眼睛、喘着粗气望着那个一直喋喋不休的女生。 “你干什么，你这种人，还不准人家说了？” 她一个耳光甩过去，然后抓起手边的凳子不由分说地想要当头砸下，女同学万万没想到她会有如此举动，吓得愣在当场不知道闪躲，周围的同学都屏住呼吸，任谁也没想到素日里温婉的她会有如此激烈的举动。 “你干什么？”外面正好有个男同学经过，冲进来抢下凳子。 她在所有同学的注视之下跑了出去。 她能去的地方，又有哪里？外面天大地大哪里都大，但哪里都不是她的归处。 她在街上游荡了一个下午，看着街上人来人往，看着人群奔走匆忙。 经过酒吧门口的时候，有人向她吹口哨，露出轻佻的笑。 以前她避之不及，但此时也许是叛逆心作祟，她也回之半生不熟的口哨声和轻佻的笑。 于是她就这样和辉哥认识了。辉哥夸她人漂亮、有胆识，很久没有人这样夸过她了，甜言蜜语让她飘飘然，辉哥递给她的酒她喝了，辉哥递给她的烟她也抽了。 整个下午她都待在酒吧里，这是她以前从来没有触碰过的世界，音乐、酒精、舞蹈，似乎能让她完全忘记今天发生的一切。 烟雾弥漫中，她只记得自己的曾经，她是高高在上、斜睨众人的张静。 离开酒吧，她还是要面对现实中的问题。 她的行为遭到老师的严厉批评，然后写检讨，向同学道歉。 幸好凳子没有当场砸下，否则后果更不堪设想吧？ 事后回想起来，那天如果没有那个男生的阻止，她手中的凳子会不会落下来呢？如果辉哥在酒里或是烟里放点什么，她的人生现在又是什么样的呢？ 她深深地后怕，幸好她的运气没有一坏到底。 虽然这次的事情了结了，可是同学们对她的孤立与冷漠，才刚刚开始。 同学们并没有因为这件事情对她有任何改观，冷漠加躲避就是他们的态度。 而她呢，反正都已经是格格不入了，索性格格不入到底。她体内隐藏的暴戾因子被彻底激发出来，看到歧视自己的眼神，或者听到暗讽自己的言语，她都会大打出手，那让她有一种解脱的快感。 生活给她开启了另外一扇大门，她如同脱了缰的野马，肆意地挥霍时间和青春。 从众人追捧的仙女到顽劣不堪的太妹，从一个极端到另一个极端，她好像一直都是一个独行者。 母亲对她完全无可奈何，除了哭泣还是哭泣，刚开始她还觉得内疚，到后来就完全无动于衷了。 她也曾想过做回以前的张静，人人心目中的沈佳宜。 那是高考之前，同学们商量着聚会的事，她原本以为那是与她无关的事，没想到竟然有女同学跑过来邀请她参加，她大感意外，她以为一切都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了。 聚会那天，她想了又想，挑了一条*朴素的裙子，前往同学告诉她的那个地址，可是当她推开门时，竟然看见一堆不认识的人。 女同学故意告诉她错误的地址。 此时，同学们定然是在这个城市的某个角落里谈笑风生。 唯独撇下她一个人。 兴致勃勃地去，孤孤单单地回。 天空中突然下起了雨，路上的行人都加快了脚步，只有她不紧不慢地走着，任凭冰冷的雨打在她身上，直到走累了才胡乱地上了一辆公交车。公交车里的空调冷飕飕地吹着，被雨淋湿的衣服黏糊糊地贴在身上，隐约印出内衣的形状。 她尴尬至极，挤在一众人里，东倒西歪。公交车里的人，都有一张看上去冷漠且淡然的脸。没有人会在意她，即使她努力，即使她想友善地对待每一个人。她的心里，除了凉意，就是恨意。 张静面色阴沉，双手握拳、松开，再握拳，握到骨节发白。她竟然想从一群不友善的人那里得到友谊，真是可笑至极！ 也许，她注定要跟之前的她，彻底说再见。 “喂，你——”有好听的男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将她从恨意的世界中拉了出来。 她环视四周，确定那个声音是在叫她。 “你，过来坐。”男生站起身，拍拍自己的座位。 居然是他——那天阻止她砸下凳子的人。 费尽心思遍寻不到的人，突然之间出现在眼前，张静的眼角有点酸涩，想说点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每到一个站点，她都在心里念叨“一、二、三……”，一遍一遍地练习开场白。 “我下了啊。”还没等她开口，男生已经到了目的地。 看着他远去的身影，她只能暗自懊恼。 “再见，再见。”她轻声说。 他走在人群中，步子不疾不缓，脊背挺直，自信飞扬。 他似乎已经完全忘记曾经见过她。 这样也好，忘记她*坏的一面，然后他们之间就能拥有一个全新的、纯洁的开始。 怪不得她找遍整个学校都找不到他的身影，原来他是隔壁高中的学生。 高三一班，沈明曦。 连名字都带着阳光的味道，不像她的名字，普通得像尘土。 他们在两所完全不同的学校，一个向左走，一个向右走，生活轨迹完全不同。 他们之间能够有交集的概率几乎为零，但张静并不死心。 因此，她从不在校门口的公交车站等车，每天都舍近求远，绕一大圈，到他的学校，走他走过的路、吃他吃过的食物、看他看过的书。 可是，她只敢远远地望着、默默地关注，却始终不敢迈出**步——站到他面前，让他认识自己。 他偶尔也会来她的学校，但找的却不是她，而是另一个名叫张静的女孩。他们看起来有点亲密，但又刻意保持着距离，到底是不是男女朋友呢？这个问题每天都在困扰她。 每次看到他们并肩而行，她都恨不得跟那个张静互换身份。 藏着暗恋的时光总是流逝得飞快，很快张静就迎来了高考。 和预期中一样，考得一塌糊涂。 高考过后，老师在台上松了一口气，同学在教室里疯闹，被撕碎的课本如雪花般落下。她忽然很迷茫，未来会怎么样？她不清楚，也不敢去想。 整个暑假，她都过得浑浑噩噩的，除了睡觉就是看韩剧或者综艺节目。母亲整天唉声叹气，她不想听，就跑出去，和辉哥在一起抽烟、喝酒。 她有时会到台上唱歌，唱《美丽心情》《再见》……有时候唱着唱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再也不会见了，我的少年。 母亲毫无预兆地病倒了。 直到那时，她才发现母亲是真的老了，久不保养的脸上皱纹丛生，眼角尽是憔悴的细纹。 母亲的病让她手足无措，生活压力也接踵而至。辉哥来看她，给她递了一千元，她收下了。辉哥趁机半开玩笑地说：“要不，就到酒吧去上班吧？一个小时就可以挣这些钱。” “我考虑一下。”她愣了半晌。 看着存折上的数字，她的嘴角划过一丝无奈的笑容。 镜中的她，浓妆艳抹，她感觉特别陌生也特别别扭，可是那又怎么样，这就是生活，如果反抗不了，就只能屈服。 在她做了这个决定之后，心中没有惆怅，只是感觉空落落的，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点一点地从她手中流失。 而在这个时候，她收到了一封信，署名竟然是沈明曦。 称呼只有一个字：静。 温暖而亲切。 信很短，只是平常的问候，他问：“你现在好吗？” 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人记得她。 张静兴奋到脸颊绯红，她迫不及待地铺开信纸给他回信，窗外有微风轻轻拂过，阳光明媚，鸟鸣清脆。 写着写着，她泪如雨下，好久没有这样痛快地哭过了，真好。 窗外的日光从明艳转为黯淡，她依然拿着信纸不愿松手，写了改，改了又写，直到窗外曙光初现，她才小心翼翼地将信装进信封中。 一夜未眠，她却不知疲倦。 很快就收到了回信：今年高考考得怎么样啊？ 她回信：比想象中差了那么一点点，我正在思考下一步怎么做，你怎么样？ 你来我往，打开信箱的那一刻、撕开信封的那一刻，是她*为开心的时刻。 在信中，他诉说着被理想学校录取的喜悦：秋高气爽，窗外的云朵懒洋洋地飘浮着，仿佛一伸手就可以抓得到。微风里，她闻到了黄桷兰怡人的香气，仿佛置身于我们的学校之中。你想来看看吗？ 看着他的信，她突然有了决定——她要重拾课本，她要和他并肩而行，而不是只在信中与他倾心交谈。 她说：“我考得不太好，但是我想重新再考一次。你相信我吗？” 他说：“有人相信一辈子的约定，有人相信一瞬间的勇气，而我相信你。” 她对自己说：“对，我也相信你。” 重拾课本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父亲带给她的阴影始终挥之不去，各种烦心事困扰着她，但只要想到母亲期盼的目光以及沈明曦鼓励的话语，她就有了坚持下去的动力。 他来信：张静，夏天的时候我要回去，我在学校外面的咖啡店等你。 约定见面的那一天，正逢她考试。那一天，她穿上了*漂亮的裙子，还化了淡妆，信心十足地走进考场，可就在她埋头做题的时候，有两名警察找上了她。 原来是父亲不堪忍受牢里的生活，用碎瓷片划破了手腕，幸好发现得及时，没有生命危险。 当张静处理完一切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天空染上了灰蒙蒙的颜色。 她身心俱疲惫，无暇顾及旁人的闲言碎语，脑海中只有父亲灰败的脸和母亲憔悴的神情。 她走进咖啡厅，坐在他的座位旁，她不敢靠近，只敢远远地望着他。 那个正在等她的少年。 她望着他拿起手机又放下，他的嘴角一直都带着笑，看得出来他在等人，等一个很重要的人。 她一直孤独地坐在那里，看着他笑得灿烂而美好。 过了很久，她起身离开，她怕再留一秒钟，就会改变内心的决定。 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十一点，天空中下着瓢泼大雨，她路过一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便冲了进去，里面都是关东煮的味道，她这才想起自己忙碌了一天都没有吃东西。 她买了几串关东煮，就着眼泪将它吃完。这个城市中的许多人，此刻都已经进入梦乡了吧，而她却独自一人站在便利店中等雨停。她能依靠的，除了自己还是自己。 她打开信纸，写道：对不起，也许我没有办法履行约定了。其实我并不是……在信上，她还原了真实的自己。 这次的回信是一个故事，一个长长的故事： 从前，有一对兄弟分别叫卡卡和古古，他们到了适婚年龄时还没有找到自己心仪的女孩，于是兄弟俩决定划着他们的小船踏上“寻妻”之路。他们来到一座小岛上，在他们的小船靠近岸边时，卡卡的眼睛猛地一亮，那个正在捡贝壳的女孩不就是自己要找的另一半吗？他指给古古看，古古为兄弟的审美标准倒吸了一口气——相貌和气质太一般了。但卡卡很坚决，她就是自己要找的妻子！ 于是古古陪着卡卡上了小岛，到当地去打听求婚的风俗，当地人告诉他们，男人要向女人求婚，是要用牛来做聘礼的，而牛的多少代表了女人在男人心目中的价值。普通的女孩子只需送一两头牛，贤惠漂亮的女孩要多送，也就是四五头牛，*多是送九头牛，这样的女孩子是非常优秀的，这里根本就没有人送过九头牛。 卡卡掰着手指头算了一算，一口气买了九头牛，选了个良辰吉日，赶着浩浩荡荡的牛群去提亲了。女人的父母吓了一跳说：“年轻人，我家女儿只是一个普通女孩，*多只要两头牛就够了。你送这么多牛来，如果我收下，邻居会笑话的。”卡卡说：“不，老人家，我认为你的女儿是世上*漂亮、*好的女孩，她就是值得我送九头牛，请你一定要收下。” 老人一直推辞不掉，只好收下那九头牛。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的工夫，两年过去了，古古还未找到心仪的妻子，寻寻觅觅过后再次回到那个小岛上。当他走到集市上时，他的眼睛突然一亮，一个清秀靓丽的女人正站在自己的面前，古古愣了半天，没有回过神来，自己苦苦觅寻了两年的心仪女人，原来就在这个岛上！他走近一看，那位跳舞的女子居然是卡卡的妻子。 古古瞪大的双眼中充满了怀疑，他怎么也不能把两年前那个样貌一般、气质一般的女孩与眼前的女人联系到一起，变化太大了！女人似乎看出了古古的心事，对古古说：“一直以来，我都认为自己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也一直盼望着能有位男士带上两头牛来我家提亲，但卡卡却带来了九头牛。从那之后我才知道自己是九牛之人，也开始用九牛之人的标准来要求自己，没想到我真的成了聪明贤惠、漂亮可爱的人。” 生命的成长是不断自我提升的过程，你在心里将自己定位成什么样的人，你就会成为什么样的人。张静，不管别人如何看你，你在我的心目中，永远都是那个女孩。 那个美丽可爱的九牛女孩。 清晨五点，她于万籁俱寂中起身，只身一人来到操场上跑步。 风吹起她的头发，一圈两圈三圈四圈……跑到筋疲力尽，跑到汗流浃背，但她的心里却涌动着从未有过的平静。 她像《阿甘正传》里的阿甘那样躺在地上傻笑，笑得不可抑制。 迷茫、困顿、失意，这是每一个人都必须跨过的坎儿。 知道你的终点所在，就不会被外界困扰，那些嘲笑、讽刺，与她又有何干？ “生命的成长是不断自我提升的过程，你在心里给自己定位成什么样的人，你就会成为什么样的人。” “你要知道每个人都有低沉的时候，别低头，眼泪会掉下来。” “孤独也是生活的一部分，要得到别人的认可，就要靠自己的实力征服他们。” 这些话不再是鸡汤，更像一只温柔的手，轻轻抚平她的伤痛。 她把自己当成是别人心中的九牛女孩。 结果现在，她真的就成为所有人心中的九牛女孩。 “切，不就是一个爱情故事吗！”坐在下面的同学们发出一阵唏嘘声。 “给我一点爱，我也可以变得更美好。”甚至有人起哄般地唱出这句歌词，有人吹口哨，也有人附和。 “老师，后来写信和回信的人，都是你自己，对吗？”有个女孩站起身来问道。 Candy但笑不语。 那封信确实是写给张静的，但不是写给她的，她只是一个收错信件的人。 自从在咖啡馆中见过他后，她便不再与他通信，这些年，和她对话的人一直都是她自己。别人的安慰不过是一种精神寄托罢了，*终她还是要靠自己的力量站起来。 但张静一直很感谢那个叫沈明曦的男生，那些信虽然是写给别人的，却帮助她重新找到了自己，一个新的自己。 如今，时光带给她的所有问题，都有了一个完美的答案。 她也渐渐知道：能够救赎自己的，永远都只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