秩后归期

　　《秩后归期/西城系列》：　　1　　2005年夏。　　砰，砰，砰……富有节奏的敲打声在静寂的房屋里回旋，像是手指在生命尽头*后的葬吟。初澜陡然睁眼，惊恐地扫视着房间，手指紧抓床单，房间被黑暗笼罩着，像是身处黑夜中的古墓一样，但她还是侧耳倾听到声音是从窗户那边传过来的。　　可是她却住在四楼。　　“初——澜——”飘渺沙哑的声音持续地从窗户方向传来，初澜把头蒙进被子里，可是敲打声和陌生女人的呼唤声依旧袭来。初澜憋着嗓子，肢体失去控制般不听使唤，像是被钉死在床板上动弹不得。　　“初——澜——”声音变得越来越诡异和急迫。　　几度奋力挣扎后，初澜在惊惶中碰倒了床边的台灯。她只好将被子踢开，穿着睡衣，赤脚走向窗户。房间里黑黢黢的，没有一丝光亮。她不时地被脚下的东西绊到，黑暗中的眼神显得更加惊恐，颤着声音说：“谁？出来，我……我不怕你。”手里同时摸到了一个尖锐物体。　　她咬着牙，闭着眼猛地将窗帘拉开，敲打声和呼唤声戛然而止。初澜吁了口气，慢慢睁眼，啊的一声惊恐，十指掩面，一个没有五官，只有脸型轮廓的人紧贴着窗户玻璃出现在她的眼前。她的身体像失去骨架支撑的泥人瘫倒在地上。　　幸好只是噩梦，初澜再次睁眼，使劲儿掐了掐自己的胳膊，终于有了痛觉。　　窗外的雨淅沥地下着，初澜开着窗户，让清凉的冷风吹走屋内的闷热。已经很晚了，午夜中的城市显得万籁俱寂，没有白日的喧闹和尘嚣，像是一座在黑夜中熟睡的中世纪城堡，静谧得只剩下细小的雨声。　　对于刚才做的噩梦，初澜仍然心有余悸，真后悔傍晚和兰木一起看鬼片儿，让她想起了不久前附近出现的命案。不过，到现在都还没有发布那个高楼坠亡人的死亡真相，坊间的各种传闻流言也甚嚣尘上，爱绕口舌的人荒谬地认为是有不干净的东西附身。初澜虽然觉得都是无稽之谈，但每天睡觉前都忘不了合掌祷告。　　斜对面的窗户里依旧亮着灯，窗户同样开着，却被随风摇摆的窗帘半掩着。一个星期前，初澜租住到这里，每个夜晚，对面的窗户都是在亮光中度过的。每次起夜，初澜都会驻足在窗户边，盯着对面窗户发呆。有一次，她竟然观察到了对面房间的主人，可是由于光线和视角的原因，她只看到了一张模糊的、英俊的男生的侧脸。　　几次偷窥，她大概判断出男生的年纪和她相仿，其他的便一无所知了。她不知道那个男生为什么会彻夜不眠，也许和自己一样怀揣心事，抑或就是失眠睡不着，虽然不知道真正的原因，但始终吊着她的好奇心。　　连日来的高温闷热天气，使初澜出现了半夜口渴的症状，她没有再去遐想对面的男生，拿着空杯起身去厨房，在走廊里摸到开关，打开了客厅的落地灯，橘黄色的光在黑暗中铺展出弧形的光晕。手捂胸口的初澜差点喊叫出来，一个人影暴露在沙发周遭的光晕里，不知是人是鬼，心里开始暗暗祈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