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无影

　　柯天星是晚上十一点半赶到凤凰小区的。　　在接到“110”的通知后，他就开车赶了过来。他的两个搭档，耿琦和路晓丽也在他的前后脚赶到。一进门，柯天星就看见一个八岁左右的孩子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值班的保安说，这个孩子叫卫子琪，他十一点跑来报案，说他妈被人杀死了，我就打了“110”，现场我们没敢去。　　“走吧，我们先看看去。”柯天星说。　　两个保安带着孩子前行，柯天星带着两个助手跟在后面，朝死者的别墅走去。推开房门，看见一个女人俯卧在床上，床头有一大摊鲜血。耿琦仔细勘查，发现死者长发披散着，脸部全部埋在头发里面，身上穿着淡蓝色棉布睡袍，后背上有刀伤，肉眼可见的是一个小刀口。尸体还有温度，床的背靠和墙上有清晰可见的血痕，一看就是鲜血喷射溅上去的。床上很乱，白色的空调被单几乎全被鲜血染红，斑痕淋漓。别墅三层的门窗完好，靠南的大阳台上，淡淡的灰尘上有一串似乎是男人的脚印，非常齐整，显然是一次穿过而留下的。在大卧室的梳妆台上，女主人的首饰盒放在那里，里边有二三十件贵重首饰，看不出有翻动的痕迹。在床头柜的抽屉里，有1000美元现金和一些零散的港元，分别装在不同的信封里，信封上寄信人的地址栏处印有四海旅行社字样。　　在别墅的二层，柯天星发现紧靠东北角有一个窗户的扶手被拉断，痕迹是新的，别墅其他地方没有异常。另外，在一层的车库里，还停放着女主人平时驾驶的宝蓝色本田汽车。凤凰小区是典型的高档住宅区，整个小区只有八幢楼，平时来这里住的人不多，死者卫梅住在小区*北侧，位于东北角的第二幢楼。据物业公司的工作人员介绍，卫梅不是本地人，应该是龙川市人。她两年前购买了此幢别墅，一次付清了260万元，人住时间是2000年5月，平时只有她和儿子住，孩子的姥姥和小姨偶尔也会过来住一下，一般是在卫梅出差不在的时候，她一回来，她们就走。卫梅交际很广，有不少外国人也常来，整个小区，就数她家客人*多，她登记的单位是四海旅行社，据说她非常有钱。　　路晓丽耐心地询问着卫子琪。　　这个看起来只有八岁的孩子，显得异常镇定。他说，平时妈妈让我一个人睡，说孩子大了，就应该这样。可是那天妈妈让我跟她在一个大床上睡，这样的情况也有过。九点钟左右，我就上床睡了’，妈妈在洗澡，这个时候家里没有人来，妈妈也没有给人打电话。就在我睡得迷迷糊糊时，我听见了妈妈跟一个男人说话的声音，那个男人好像是让妈妈去做一件事，妈妈不愿意，两个人还吵了起来。我使劲睁开眼睛，看到了那个人一刀向妈妈捅去，我当时吓坏了，赶紧用被子蒙上了头。我没看清楚那个人的脸，那个人穿着黑衣服，长得很高，等……等了半天没有动静，我这才掀开被子，下了床，跑到这里报告了保安叔叔……　　柯天星惊讶于卫子琪的镇定和诉说的完整。　　他让耿琦和路晓丽保护好现场，通知局技术处的人过来，对现场进行技术处理，并通知局里把尸体运回去做技术鉴定。刚安排完，保安报告：“卫子琪姥姥和小姨在外面等好久了，你看……”柯天星不高兴了，说：“谁通知的，我这里还没有处理完毕，急什么？好，既然来了，就让她们进来吧。”一会儿，一个六十开外的老太太在一个三十岁模样的女人的搀扶下走进了值班室。老太太一看见卫子琪，就抱头痛哭，哭得惊天动地，一边哭一边念叨，这个死丫头啊！我就知道会有这一天呀！不听我的劝吧，要是听我的劝，找一个人嫁了该多好啊！　　“我叫新晓蓉，是卫梅的亲妹妹，我跟着父亲姓，我姐姐跟着我母亲姓，这个事等一下跟你说吧，我……我姐到底是怎么死的？”1丁子琪的小姨走到柯天星身边，疑惑地问。　　柯天星让门口的保安看护着老太太，自己带着新晓蓉来到卫梅的住处，让她看了看姐姐的尸体，告诉了她事情的经过，以商量的口吻说：“还让你母亲看看吗？”“算了，死相那么惨，怎么能让老太太看，你们还是拉走吧。”新晓蓉说完马上给一个人打电话，气呼呼地说：“姐夫，我姐姐被人害死了，你赶快过来吧。”说完对柯天星说，“我姐虽然离了婚，但我姐夫终归是卫子琪的父亲吧，这样的大事总得告诉他。他叫刘清，在龙川市工作，你们有什么疑问，等他来了问他吧。”　　回到值班室，老太太吵着要见女儿*后一面，被新晓蓉劝住了。柯天星让耿琦跟着运送尸体的车走了，然后借用物业公司的一个房间，让路晓丽做记录，开始询问新晓蓉和卫梅的母亲卫菊。这两个女人眼睛哭得红肿，拿着纸巾不停地抹泪。　　“我叫柯天星，是负责此案的警长，这位是路晓丽，我的助手。为了弄清卫梅被害的情况，有些事要问问你们，希望你们如实回答，不准隐瞒，任何说一半留一半的情况都会给案子的侦破带来负面影响，请你们千万记住。”柯天星一字一句地说。　　两个人点了点头。　　“卫梅的前夫是做什么的？他们什么时候离的婚？平时你们有没有联系？他对卫梅和卫子琪如何？平时你们跟卫梅都是怎么生活的？这么大的别墅，你们为什么不搬到这里来住？这些，你们要如实地说，哪怕是牵涉个人隐私也要说，因为，这是一起凶杀案，你们明白吗？”柯天星瞪大了眼睛。　　新晓蓉把眼泪擦干，点点头，然后慢慢地说：“我姐姐是在三年前离的婚，姐夫叫刘清，在龙川市外贸公司工作，平时我们都有联系，主要是说说卫子琪的事。姐姐是做旅游工作的，应酬很多，三天两头往外跑。她一出差，我和母亲就过来住几天，主要是帮着带孩子，要不，这么大的别墅，孩子也不敢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