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来到弹园村

他无从判断自己父亲当得好不好。他们争吵过。 当时托尼九岁。他突然放弃了所有的体育活动，放弃了和朋友交往，坐到电视机前不动了。 “你有没有作业？” 内尔斯问道。 “有一点。” 托尼说。 “嗯，你*好把作业做了再看电视。”内尔斯说 “等这个节目结束吧，”托尼说，“然后我就去做作业。” “我想你*好马上去做作业。”内尔斯说。 “但妈妈说我可以看这个节目。”托尼说。 “稀奇，”内尔斯说，“什么时候你看电视开始征求我们同意了？” “你从来没有征求过同意。你三点半回家，搬把椅子放电视前，就一直这么看，一直看到吃晚饭。吃完晚饭，你又跑到这该死的机子前坐下来，一直坐到九点钟。你作业都不做，在学校里除了这些刚及格的成绩，你还指望什么？” “在电视上学到不少东西，”托尼腼腆地说，“我学到不少地理、动物和星星的知识。” “那你现在在学什么？”内尔斯问道。 卡通人物在拔河。一只大鸟用嘴把绳子断开，所有人物全倒了。 “这不一样，” 托尼说，“这不算教育。有的节目是的。” “你是我的儿子，”内尔斯说，“保证你把该做的事情做了，这是我的责任。去年夏天请了人专门辅导你，才能升级，如果你的成绩不提高，今年你又要留级。让你顺利升级，怎么不关我的事？都依着你的话，你学都不要上了。你会一起来就把电视打开，一直看到睡觉。” “哦，拜托了，省省吧，就别烦我了。”托尼说。他关掉电视，走进过道，开始上楼。 “小子，你给我过来，”内尔斯叫道。“你马上给我过来，免得我过来。” 他走到楼梯下，大声喊道：“你过来，小子， 你马上给我下来，不然我一个月不给你看电视。听到没有？你马上给我下来，不然一个月不准你看电视。” 孩子慢慢走下楼梯。“你过来，坐下，”内尔斯说，“我们谈谈。我说了，你每天可以看一个小时，你只要告诉我是哪个小时。” “我不知道，”托尼说，“我喜欢看四点的节目，六点的，七点的，还有......” “你的意思是你无法只看一个小时，对不对？” “好吧，如果你不能决定，”内尔斯说，“我帮你来定。首先，确保你先把作业全做完，然后才能看电视。” “我三点半才回家，”托尼说道，“有时候校车晚点，我要是做作业，四点的节目就看不上了。” “这太糟糕了，”内尔斯说，“太糟糕了。” “哦，不要啊，爸爸，不要，”托尼哭了。“不要这么做。拜托，拜托，拜托了。我尽量。我尽量少看些。” “你都试了几个月也没有成功，”内尔斯说。“你一直在说自己会少看一些，可结果却越看越多。你用意可能也不错，可是看不到什么效果啊。丢出去。” “我知道他爱它，”内尔斯说，“所以我才给扔出门啊。我也爱我的杜松子酒和香烟，但这是今天第十四根了，这才是第四杯酒。如果我三点半酒坐下来喝酒，一直喝到九点，我会希望有人帮我一把的。” 后门关着，内尔斯把电视机放下，才能把门打开。院子里雨声很大。接着，他费尽力气，把电视机再次抱起，将纱门踢开，将电视扔到黑暗之中。电视机落在水泥车道上，破碎声音响亮，是那种玻璃声，如同汽车撞车时的声音。尼莉带着托尼上了楼，到她的房间，她倒在床上，哭着。托尼也在哭。内尔斯把厨房门关上，把雨声挡在门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第五杯，他说。 这一切发生在八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