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佳与卡嘉-青少年版

　　阿常的梦 这是谁的故事，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因为，地球上的每个生物，都有属于自己的故事，需要向人诉说。　　一个天气晴朗的日子，阿常来到了这个世界，结识了它的主人——船长。时光荏苒，岁月如梭，时间如白驹过隙，一晃，六年的时间过去了，六年的光阴，宛若船上沙漏中的沙尘一般，悄然流逝，一去不回。这期间，它跟随着船长东奔西走，认识了大干世界。　　现在，又一个黑夜到来了。明明是黑夜，但黑夜转瞬即逝，一眨眼的功夫又迎来了黎明，东方的那抹亮色，让阿常陷入了困惑：这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呢？阿常老了，它总是迷迷糊糊地打着瞌睡，半睡半醒之间，它已经分不清了。　　现在，他们居住于敖德萨市，时值严冬，天气阴沉，寒风刺骨。这儿的气候比起中国——阿常和船长**次到达的地方——要寒冷恶劣得多。寒风裹挟着雪花席卷整个天空，大雪如粉尘一般，飘飘洒洒，肆意飞舞，砸到人的脸上，像是刀片划过脸颊，钻心地疼痛，又像是鞭子抽打着人的脸，不留情面。雪花旋转着，倾斜着落下，落到了荒凉的海滨林荫道的柏油路上，路上结了冰，很滑。　　荒无人烟的港口，迷蒙模糊的海湾，放眼望去，贫瘠荒芜的大草原隐约可见，一直延伸到海岸边。从早到晚，大海翻腾着泡沫，翻滚着海浪，用力地击打着码头，灰蒙蒙的水雾如同灰蒙蒙的乌云一样，浓密地笼罩在码头上空，吞噬着码头上的一切。狂风肆虐，撕扯着电话线，电话线发出绝望的声音，“嘘嘘”地响个不停。犹太人把手放进口袋，弯着身子，在恶劣的天气中匆忙赶路，小心翼翼地，沿着路的左侧或右侧艰难前行。　　在这样的天气里，人们不习惯早早起床，拉开一天生活序幕的时间通常会晚一些，阿常和船长也不例外。　　六年的时间，漫长还是短暂，我们无法给出绝对的答案，但六年之中，阿常和船长都明显老去，尽管船长今年还不到四十岁。他们的命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他们不再航行在茫茫大海上，而是生活在岸上，变成了水手口中的“旱鸭子”；他们不再居住在当年的地方，而是在狭窄阴暗街道的五层楼房中，在到处弥漫着煤味的地方，租了一间顶层阁楼。楼房里面住着犹太人，他们深夜才回来，帽子戴在脑后，吃晚饭的时候也不摘下来。阿常和船长住的房间又大又冷，天花板很低，光线很暗，倾斜的墙壁上只开了两扇又小又圆的窗户，因为没有多少光线照进来，这两个窗洞让人联想起船上的舷窗。两扇窗户之间摆放着类似于五斗橱那样的家具，陈旧的铁床架靠着左手边的墙。除了整日往房间里灌冷风的壁炉以外，这就是这间寒酸的陋室里所有的陈设了。　　阿常睡在壁炉后面的角落里，船长睡在铁床上。　　这张床几乎陷到地板里去了，任何曾经住在阁楼里的人，都能轻而易举地想象出床垫是什么样子的，还有那只肮脏的枕头，特别的薄，以至于船长睡觉时不得不把外套垫在枕头底下。然而就在这样简陋的条件下，船长却睡得十分安详，他仰卧着，闭着眼睛，脸色苍白，像尸体一样一动不动。他曾经睡的床是多么漂亮、宽大、舒适呀！床脚上有一排排抽屉，被褥又软又厚，上面铺着上好的光滑的床单，床头放着冰凉雪白的软枕。那个时候，即使船像摇篮那样轻轻摇晃着，船长也从未睡得如此香甜。现在他已经困倦了，再说了，还能有什么事情让他烦心？能有什么事情让他不敢合上眼睛睡个好觉？能有什么事情让他觉得高兴呢？世界上有两个真理曾经盘旋在他的脑海之中：**个真理是生活美好得无法用语言表达，第二个真理是生活只有疯子才能忍受得了。现在船长坚持认为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只存在一种真理——即刚刚提到的后者，看看约伯①经历的苦难日子，看看神秘部落的智者箴言，看看旧约传道书中描写的空虚世界，这些例子无一不反映了现实生活的悲苦。这些日子以来，船长坐在酒馆里，常常会情不自禁地感叹道：“人呀，当你回首往事时，你会发现，过去的艰辛岁月，毫无乐趣可言！”但是日子依然按自己的规律更迭着，日出日落，昼来夜往，循环往复，一成不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