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腾年代

引言 崛起于寂寂无名，却唤醒了整个时代 1938 年，永志青史的十年动荡已近尾声，但那年新闻风头*劲的，不是富兰克林·D. 罗斯福、希特勒或墨索里尼，不是教宗庇护十一世，也不是卢·格里克、 霍华德·休斯或克拉克·盖博。在 1938 年，大多数报纸连篇累牍争相着墨的对象甚至不是人，而是一匹矮小、弯腿、名为“海洋饼干”的赛马。 在经济大萧条的后半期，“海洋饼干”俨然成了美国的一个文化偶像，它所获得的称颂既深入又广泛，已经超越了运动的层次。当它出赛时，赛马迷们如潮水般从横越全国的“‘海洋饼干’专列”车厢涌出，把当地道路塞得寸步难行，挤满所有旅馆，吃光大小餐厅。他们把印着罗斯福肖像的钞票塞进“海洋饼干”钱包，在第五街买“海洋饼干”帽子，回家还要玩至少 9 种以它为形象的室内益智游戏。收听它的赛事广播成了全国各地的周末仪式，足足吸引了 4000 万名听众。它的出场，几乎每次都为重要赛程创下观众人数新高，并在全美观众数*多的前三场赛马中包办了两场。在一个美国人口只有不到现今一半的时代，有 7.8 万人目睹了它的*后一次出赛，相当于今天观看超级杯的观众。多达 4 万名赛马迷层层包围跑道，仅为看它练习，而数以千计的赛马迷则无畏于冰雪风暴或致命酷热，只求一瞥它专用的 24 米车厢。它策蹄狂奔的巨幅广告牌高悬曼哈顿街头，并且周复一周、年复一年地成为《时代周刊》《生活周刊》《新闻周刊》《眺望》《电影》《纽约客》等杂志的报道主题。它的驯马师、 骑师和马主，都成了地地道道的英雄人物，一举一动无不涂敷着镁光灯的耀目炫光。 这些人和马全都崛起于默默无闻中。那匹马又矮又小，毛色像泥巴，前腿总是打不直，在*低层级的赛马场上跌跌撞撞了近两年，被误解而且被错待。 “海洋饼干”的骑师雷德·波拉德（Red Pollard）是个一脸悲苦的年轻人，少年时被遗弃在蒙大拿麦田的一个临时赛马场上。在和“海洋饼干”搭档以前，他当了 几年的业余拳手和失败骑师，曾经拖着马鞍走过无数地方，在牧场小镇的拳赛圈内惨遭痛殴，窝在马厩的地板上将就而眠。 “海洋饼干”的驯马师是一位神秘而沉默、说是哑巴也不为过的驯马师，叫作汤姆·史密斯（Tom Smith）。他是一个自荒野流浪出来的难民，怀揣着一代代有关马匹奥秘的失落智慧。 “海洋饼干”的主人则是位开朗的大个子，以前当过骑兵，名字叫作查尔斯·霍华德（Charles Howard），他的职业生涯始于脚踏车技工，继而以 21 美分下注，赢得了一个汽车帝国。 1936 年 8 月一个闷热的周日，波拉德、史密斯和霍华德在底特律组成了一个前景不甚乐观的联盟。他们察觉到蛰伏在那匹马和彼此体内的才华，于是开始重新训练“海洋饼干”。这将把他们从寂寂无名中一举拉出。 无论对于“海洋饼干”团队还是美国，那都是在痛苦与欢腾中激荡癫狂的 5 年。自 1936 年至 1940 年，“海洋饼干”遭遇了一连串罕见的厄运、阴谋和创伤，然后才让自己成为史上*独特的运动员。它蒙天之宠，既有惊人的速度、灵活的技巧，又有不屈不挠的意志。它经历过 5 万英里令人精疲力竭的火车旅程，承载着足以将任何马匹压垮的重负，与各地*优秀的骏马对抗取得胜利，还刷新了十几项赛马纪录。它和“三冠王”“海上战将”（War Admiral）高潮迭起的缠斗，*终在一场惊心动魄的赛程中达到*高潮，许多人至今犹认为那是有史以来*伟大的一场赛马。 历经波澜起伏、厄运不断的 5 年，它*终征服了世界*高奖金的赛马会，这段历程已成运动界*为著名、众皆效法的奋斗事迹。1940 年，经过一次外界均认为将结束他们赛事生涯的严重伤害后，这匹上了年纪的马和它的骑师又一起重返跑道，力图赢取一个曾经擦身而过的奖项。 在奋战过程中，那匹矮小的马和重塑它的人，虏获了美国人的想象力。吸引人们的，不只是其中的伟大，更是他们的故事。 故事开始于火车上的一个年轻人，正向西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