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见刑事案件辩护要点

前 言 / 娄秋琴 写作是一项极度需要静下心来的既费脑力又费体力的工作，之所以答应编辑陆建华先生的约稿，完全是出于对刑事辩护的热爱。本人经历四年刑事侦查本科学习，三年刑法硕士研究生学习，十年刑事辩护律师工作，在刑事领域算来已有十七年之久。回想刚出道时著写《公司企业管理人员刑事法律风险与防范》，梳理了职务犯罪和经济犯罪的构成要件；而后历经十年刑事律师职业生涯，代理了一个又一个鲜活的刑事案件，从传统的暴力犯罪案件到法定的职务经济案件，从法律援助案件到慕名而来的案件，从无人问津的小案子到轰动一时的大案子，无论是哪一种，因为全身心地投入和经历，它们都在我心里刻下了深深的印迹。我之所以常说“刑辩，吾之*爱，亦吾之*伤”，是因为刑辩律师的激情、理想可以在代理案件的过程中得以充分地展现和发挥，但也可能因为司法的现状而备受打击和摧残。无论如何，将它作为我此生的事业，我无怨无悔。因为它可以“雪中送炭”，它可以救人于危难，它有助于保障人权和推动法治的进程。 因为刑事辩护直接关乎人*宝贵的自由权和生命权，它的神圣性，容不得我们一丝的马虎和懈怠。为了更好地完成使命，加强执业素质并提高执业技能是我们刑辩律师应当努力做到的，而在一个案件中能否找准辩护的切入点，直接影响到辩护的效果，也是执业能力的重要体现。于是，在编辑陆建华先生向我提出写“辩点”这样的选题后，虽然工作和讲学已让我分身乏术，我还是同意尝试进行写作，在分享执业经验的同时，还能让更多的人了解刑事辩护，吸引更多律师投入刑事辩护的事业中来。 本书的写作思路是：按照刑事案件的类型设立专题，再针对各类案件的具体特征，列出辩点，进行深入分析，举例说明，以期帮助大家在拿到刑事案件时便能迅速对号入座，理清思路，找到辩点。当然，由于刑事案件情节的千差万别和不具同一性，实难将各类案件的全部辩点予以全面阐述，只是希冀本书对刑辩律师能起到尽可能多的帮助作用。 本书得以顺利出版，我要特别感谢两位前辈，一位是我的搭档钱列阳律师，另一位是我的研究生导师曲新久教授。 钱列阳律师是我执业生涯的重要导师，他总是很形象地教导我们办理刑事案件一定要找到树的“主干”，然后根据主干再去找树的“枝杈”“叶子”，他很强调对辩护要点的掌握，与他共同代理的案件中，他言传身教，给了我莫大的指导与启发。如在代理原铁道部部长刘志军案件的过程中，面对四百多本案卷，针对十几起指控，经过反复研究、推敲、辩论、演练，在找准了切入点后，将辩点发挥到极致，那样的经历，对我而言是永生难忘的。对于本书的出版，钱列阳律师给予了大力的支持和指导，融入了他的心血和思想，希冀能不负其所望。 曲新久教授是我刑法理论的引路者，他用严谨治学的精神、幽默风趣的语言，为我打开了刑法领域的窗户，让我看到了一个斑斓多彩的世界，让我深深爱上了这门学科。毕业后，当我在执业中遇到疑难复杂案件向他请教时，他总是诲人不倦，非常耐心地进行指导，除了理论分析，他还经常换位思考，讲解刑辩律师应当如何分析问题。此外，本书的很多辩护要点也采纳和引用了曲新久教授著写的《刑法学》中的部分观点，在此一并表示感谢。 《常见刑事案件辩护要点》是本人将刑法理论和刑辩实践相结合进行研究的一种新的尝试，虽已竭尽全力，试图让它成为刑事辩护律师寻找辩护切入点的“字典”，成为刑事辩护律师业务技能训练的**工具，但因能力和学识有限，书中难免会有疏漏欠妥之处，恳请读者多多指正并提出宝贵意见。 2016年4月10日 第四版修订说明 为了继续提升理论素养，我于2017年9月进入中国政法大学攻读诉讼法学博士，并利用在校时间对《常见刑事案件辩护要点》进行修订，2018年1月《常见刑事案件辩护要点》第三版正式出版面世。读博的日子是清苦的，记不清有多少个孤灯黄卷的日子，孤独过，彷徨过，痛苦过，退缩过，历经三年半的煎熬，我终于在2021年1月顺利取得了博士学位。 在这三年多的时间里，我一方面通过阅读大量的文献进行理论学习，另一方面通过查阅大量的刑事案例补给实践经验，这样的学习经历不但有利于我进行关于程序性辩护的博士论文选题的研究和写作，而且也使我积累了很多实体性辩护方面的新思路。2020年12月26日，第十三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第二十四次会议通过了《刑法修正案（十一）》，共计48条，许多读者纷纷来信询问《常见刑事案件辩护要点》什么时候能出第四版。在这样的背景下，我开始着手修订《常见刑事案件辩护要点》，想来也算是天时、地利、人和。 《常见刑事案件辩护要点》2014年出版**版，2016年出版第二版，2018年出版第三版，每一次我都集中投入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进行较大幅度的修订，这主要源于两方面的动力：一是这本书自出版以来，不仅成为很多律师经常使用的书籍，还得到了公、检、法等相关司法人员的青睐，更让我意外的是，还能经常收到看守所甚至监狱里的犯罪嫌疑人、被告人和已决犯的意见反馈，他们甚至也会使用书中的观点进行自行辩护，这让我备受鼓舞，希望通过修订使本书的内容更加完善、准确，使其更具实操性和指引性，能惠及更多的人；二是由于法律法规和司法解释不断更新变化，作为律师更需要不断学习以进行知识更新，所以每一次的修订对自己都是个很好的学习契机，不但可以对相关法律法规和司法解释进行重新梳理与系统学习，还可以根据*近的办案经验总结和反思刑事辩护执业技能，从而不断提升自我。既然于人于己都大有好处，就值得持续投入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进行修订。 相比于前几次修订，《常见刑事案件辩护要点》第四版的修订幅度是*大的，字数从第三版的57万字增加到了78万字，案例从第三版的148个增加到了257个，章节从第三版的11章增加到了12章。具体的修订情况简述如下： **，根据《刑法修正案（十一）》，*高人民法院、*高人民检察院《关于执行〈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确定罪名的补充规定（七）》以及其他自2018年1月1日以来颁布或者修正的法律法规及司法解释的内容，对书中涉及的相应内容进行了全面修订。 第二，鉴于非法集资案件的多发性和常见性，也应部分读者的要求，《常见刑事案件辩护要点》第四版增加了融资类犯罪案件一章，放在第十二章，增加了9个对融资类犯罪案件辩护要点的阐述。 第三，为了将本人在本书中总结的12类常见刑事案件的辩护要点更好地运用到实践中，更好地发挥其作用和价值，本书增加了大量的案例分析，选取的多为疑难复杂有争议且具有一定辩护空间的案例，摘选于《刑事审判参考》或中国裁判文书网。为了叙述方便，让读者能快速掌握案例中的辩护要点和核心，我删减了其中不必要的信息，仅保留了裁判的核心要义，甚至进行部分改编，具有一定的参考性。 第四，为了帮助读者在实践中更好地运用本书的辩护要点，我在本书中加入了刑事辩护执业方法和技能方面的内容，例如如何对司法鉴定意见进行质证等，力图使本书更具实操性。 第五，为了使本书的内容更加完善、准确，我对原来的11章进行了逐章逐节的修订，为了帮助读者快速了解修订情况，现将修改幅度较大的部分简述如下：**章暴力类犯罪，调整了辩点的顺序，增加了非法拘禁罪，修改了鉴定意见和正当防卫的辩护要点，增加了司法实践对自首的把握以及酌定从宽情节的内容，加强了对抢劫罪加重情节的分析；第二章财产类犯罪，增加了此罪彼罪的要点；第三章诈骗类犯罪，加强了对诈骗行为的分析，增加了三角诈骗、诉讼诈骗、赌博诈骗、调包诈骗等内容，调整了对恶意透支型信用卡诈骗的分析；第四章侵占类犯罪，调整了罪名的顺序，删除了企业改制的辩护要点，将内容调整后纳入侵占行为的分析，调整了量刑标准；第五章挪用类犯罪，调整了挪用主体和挪用对象的内容，增加了主犯与从犯的认定；第六章贿赂类犯罪，调整了量刑标准，完善了自首与立功制度，增加了退还上交和既遂未遂的辩护要点；第七章渎职类犯罪，增加了企业型的渎职犯罪，完善了对滥用职权和玩忽职守行为以及因果关系的分析，增加了一罪数罪的辩护要点；第八章税务类犯罪，调整了犯罪主体和相关案例，增加了可进行无罪辩护的特殊情形；第九章走私类犯罪，对主观方面的犯罪故意、犯罪目的和犯罪动机进行了调整，增加了犯罪未遂与中止的辩护要点；第十章毒品类犯罪，增加了持有型毒品类犯罪的未完成形态辩护要点；第十一章黄赌类犯罪，增加了负有照护职责人员性侵罪和组织参与国（境）外赌博罪两个罪名，完善了传播性病罪的辩护要点。 除了对内容作了大幅修改，我也对全书的文字和标点符号进行了调整，力图使书中的表达更加清晰、准确。虽然我已经尽力而为，但由于能力所限，书中一定还会存在很多不足之处，敬请读者继续提出宝贵的意见和建议，我会继续努力，在实践中不断打磨，力争将本书打造成为一本具有实操性的刑事辩护“字典”。 娄秋琴二〇二一年八月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