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越

　　《跨越/超验》：　　**章　　赖利醒了过来。　　他站在一个黑暗封闭的空间里，赤身裸体，独自一人。　　“阿莎？”明知她不在，他还是喊了一声。　　他想起来了——所有事情——那段旅行，搭乘着所有寻找超验机的外星人，从端点星出发，穿过大星湾，到达相邻的旋臂，驶向旋臂尽头。他记起了那些朝圣者之间的关联，飞船上逐一被揭穿的隐藏势力，以及所有的背叛，也理清了它们之间的关系。他记起了那个身材健硕、有一只敏感而致命长鼻的多利安人陶德，他记起了黄鼠狼模样的席，还有其他所有人。他还记起自己曾和阿莎一起，与贪婪的蛛型兽外星人作战，一路冲出重围，直到抵达那个他们曾经以为是教堂的地方，后来才知道那其实是等候大厅。　　他知道了很多他从未意识到的事，而且比过去任何时候都知道得更清楚。比如，他知道超验机是另一个旋臂的外星人用来传送物质的装置——这些外星人是蛛型兽的早期版本，或者是被蛛型兽所取代的物种——这个装置不仅被用来探索他们自己的旋臂，还被用来探索人类和银河联邦所在的旋臂。或许它影响了他们，可他们却永远都不知道。　　这台机器把所有放进来的物质都分析一遍，并在此过程中摧毁该物质，然后把信息传送到另一个接收装置处，而接收装置嵌有同样的纠缠量子粒子，在那里，被摧毁的物质可以用本地材料重建——这包括像阿莎那样的智慧生物，也包括现在的他自己。在此过程中，不完美的部分会被剔除。因此，超验机就是一场意外。　　他被重建了，而他脑子里那个被奇怪的未知势力植入的微脑，因为不属于他的理想状态，所以没了。他还不知道自己被传送到了什么地方，该怎么出去，也不知道要怎样才能找到阿莎。显然，超验机把她送到别的地方去了。如果没有预先设定好的话，也许机器会随机或按照某种预先设定的顺序选择目的地。在经过十万次——也许，甚至是一百万次长周期的运转之后——它竟然还能正常运作，这不得不说是外星技术的奇迹。　　但他知道，哪怕需要穿越半个银河系，他也要找到她。等找到她，凭着洞察力和超强的威力，他们将会改变整个星系。　　赖利摸索着走出重新创造了他的这个机器，开始对周围的环境做必要的探索。这里很冷，他现在一丝不挂，感觉更冷。脚下的地面很粗糙，布满灰尘。他的新鼻子现在非常敏锐，他闻到了周遭因为长期密闭而带来的腐朽气息，以及尘埃被搅起时散发的霉味。小心翼翼地走了两步后，他碰到一堵光滑的墙，墙上泛起柔和的玫瑰色光芒。他往反方向又快走四步，碰到了对面的墙，那堵墙同样泛出柔和的光。他意识到，这里是一个没有特征的多维空间，天花板高不可及，而那台机器正在中央。　　这机器只比独立衣橱大一点点，开口在一侧，比超验机要简单些，也许这是更新更高效的型号吧。地板上堆着一堆衣服，可上面没任何灰尘，也许，这台机器只是用于接收，而不负责发送。也许，那些外星使者都做好了当一辈子特使的准备，不指望回去了。赖利认出了那堆衣服。那些——当他穿上这些衣服的时候，他明白了——这些衣服和鞋都是他以前新买的，或者在某个理想世界里可能会买的，那些衣物都是由理想材料制成的，以充分满足其用途。超验机在分析和传送所有物体的时候，焦点只有一个：改造。　　赖利检查了机器的内部，双手在机器表面移动着，但它平淡无奇。他唯一注意到的是，自己的触觉就像他的嗅觉一样，似乎变得更加敏锐，手指摸上去仿佛摸到砂纸一般。他摸索着向外走，同样没有任何线索，直到他摸到洞口上方的那个点。这个点是很难看清的，因为光线太暗，而建筑结构本身比他还高，仿佛是为了高出他三分之一的生物准备的。可他的手指却感觉到了一系列微微凸起的部分，像是一种设计，或者更有可能的是，某种外星字母或图形什么的，用以传达信息。它们并不像他所遇到过的任何东西，摸也摸不出来，甚至检查不出有任何可以作为基础凭据的信息，根本无法破译。　　他只能猜，这些其实是关于如何操作机器的使用说明书，或者是控制指令本身。他开始重新评估，是否有希望能通过什么简单的方法与阿莎重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