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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真作品插图典藏版:因为女人

阎真作品插图典藏版:因为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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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文详情
  • ISBN:9787540498467
  • 装帧:一般轻型纸
  • 册数:暂无
  • 重量:暂无
  • 开本:32开
  • 页数:528
  • 出版时间:2021-02-01
  • 条形码:9787540498467 ; 978-7-5404-9846-7

本书特色

小说正视了一个隐蔽而尖锐的时代性问题:女性实现自尊自强和自我解放的出路究竟在哪里?小说在艺术上特色突出,写人物体贴入微,细节生动鲜活,对话妙趣横生。阎真的笔,时有令人叫绝的呈现。 ——著名文学评论家 雷达 在阎真对人物心理和情感的细腻捕捉与反复渲染下,我们仿佛读到了他们各自的痛楚,各自欲说还休的心灵纠结。小说在显示巨大的叙述魅力的同时,也把这个命题交给了我们:还有没有一条路让女人走呢? ——著名文学评论家,《南方文坛》主编 张燕玲 小说讨论爱情在自由和消费时代的命运,在情态和心态上,经典地表现了当代知识女性情感生存所面临的严峻挑战,是她们思考自己一生情感选择的必读之书。 ——著名作家,《大清相国》作者 王跃文

内容简介

《因为女人》是一部长篇小说。女主人公柳依依和所有知识女性一样,渴望爱情,追求独立,但她大学毕业之后,遭受男人和金钱与欲望的残酷围剿,左冲右突不能突围,茫然四顾,走向了沉沦,爱上了不该爱的人,才发现那更是一条死路。很后还是屈服于命运,走进了索然无味的婚姻。她不曾用她的双脚坚实地站在大地上,让她的爱情以某种精神内涵得以长存,她只是飘乎乎地晕乎乎地编织着一个美梦,指望着某一个别人来帮助她实现她人生的很高幸福。而在每一个现实面前,她却都因为是女人,一再地选择了妥协,选择了一时的满足,输给了人性很软弱的部分。作者对这一司空见惯的故事进行了入木三分的细腻解剖,柳依依的困境代表了一部分知识女性的真实困境。小说深刻体现了作者的忧患意识。

节选

1 那声音好像有点熟,有点熟,有点……是的,是有点熟。 这天晚上,柳依依在蒙娜丽莎中西餐厅吃了饭,正准备离去,忽然听到隔壁小包厢传来了那个声音。餐厅里播放着《泰坦尼克号》的主题歌,歌声中流溢着令人迷醉的温情,一点一点,执着地,有穿透力地,要渗入人的深心。人们的谈话声在音乐声中嗡嗡地响成一片,也不知为什么,柳依依就从哄闹声中捕捉到了那个声音。声音像蟋蟀的触须,在不经意间触动了她心中的某个角落,这种意外的感觉带来一种似有似无的微痒,使她本能地感到这声音与自己有着某种特别的关系,就产生了探求的愿望。当服务小姐掀开帘子把账单送来,她缓缓坐了下去,抿嘴微笑着,手指以职业化的优雅点点桌面说:“再来杯贵妃茶。” 那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正与一个女人说话,说什么听不真切。柳依依移动一下身体,似乎是为自己找到了一个更舒适的姿势,斜在沙发上,耳朵也就靠近了包厢的隔板。她屏息静听,反复细辨,*后确切地告诉自己,这声音是熟悉的。她在记忆中挖掘,掘,掘,想把它和某个形象联系起来,却没能成功。一种轻微的挫折感激发了她的反抗情绪,我真的就那么迟钝了吗? 其实,只要她站起来,就可以从包厢的缝隙中看到说话的人。可她偏不,跟自己赌气似的,一定要把这个人从记忆中提拎出来,像警察从人群中把小偷提拎出来,这样才有成就感。她在心中细细地挖掘,又掘,再掘,不屈不挠,好几次像抓住了线索的这一头,沿着它荡回到记忆中的特定角落。许多面孔飘了过来,又飘了过去,影影绰绰,似真似幻,却停不住,都在真相显露前的那一瞬间消散了。气恼中柳依依叹息一声,似乎是对自己失望,又像是对别人失望。她更加明确地感到了心中那种搔不着的痒,比搔得着的痒更痒。追索的渴望越来越强烈,就像在《动物世界》中看到过的那只非洲猎豹,伏着身子,准备对羚牛扑过去。她缓缓地把右手抬高,手掌向下,弓起来,悬在眼前,想象着这就是那只非洲猎豹。手指抖动着,像那只豹在袭击之前抖动着背脊。突然,那只手向前猛地一蹿,在虚空之中抓了一把。没有,还是什么都没有。 这时,音乐突然停了,音响中传来轻微的嘈杂声。柳依依想象着有一只苍白的手在换唱盘,手掌巨大,布满了她大脑的全部空间。这时她听清了那女人的声音:“地球是转的,人是变的,何况一个男人,一个自称精品男人的男人?嘿嘿嘿。”那男人说:“不是精品,是极品。”女的说:“好厚的皮!我身上都能抖下虱子了。”男的说:“不一定每个男人都是转的。”女的说:“你也别表白了,我是自愿的傻瓜,行了吧?”男的说:“谁有勇气去骗一个女孩,特别是像你这样漂亮的女孩?”一种记忆陡然鲜明起来,像一头抹香鲸刷地跃出海面,在蓝天下显出那清晰的身姿,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这时,那女的咯咯笑了起来:“我知道你是骗我的,只要你愿意骗,我就愿意受这个骗。” 夏伟凯。一张面孔朦胧地浮现上来,瞬间像电光一闪,就清晰了,是他从篮球场下来时,腋下夹着球,头发短短地立着,有一点点翘,憨憨地笑着走过来的神态。算一算不见他已经有十三年了。自己三十五,他也三十八了。 他带了那女孩从北京来麓城游玩,两人正发生着一种争执,女孩还要去庐山,他却想明天就回北京了。女孩说:“你人在这里,心惦着你老婆,我回去了一定要看看她什么样子,可能是个七仙女下凡吧,值得你这样惦念。”夏伟凯说:“可怜可怜我这个没有自由的人吧。出来这好几天了,回去说不圆,这出戏就唱不下去了。”女孩说:“暴露了吧,你跟我是演戏,我拧掉你耳朵。”又说:“那你跟她掀开来说,要不我去说,相信她是懂道理的。再说她也该下岗了。”夏伟凯说:“哪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愿退出历史舞台?再说你该回去上课了。”女孩说:“差不多就是个黄脸婆了,还想把持着政权?”两人又说起了蜜里调糖的话,亲吻啧啧有声。柳依依听不下去,就坐到了包厢的另一边,一根指头拨开窗帘,往外面看。 窗外是个小水池。不断有水贴着玻璃窗流下来,外面的景象就有些朦朦胧胧的了。在流水的缝隙中,柳依依看到池中浮着睡莲,花在夜里已经闭合。池的中心是一个丰乳的外国女人抱着孩子的雕像,在灯光下都静静的。池那端是一些孩子在草坪上嬉戏,一个女孩挽着男朋友的胳膊很神气地走了过去,接着是一对相互搀扶着的老人。马路那边是八一广场,一座巨大的华灯直耸上去,以君临天下的霸气把整个广场照得亮如白昼,广场周围的高楼上各种灯光广告不停地跳动,以缤纷的色彩簇拥着那座华灯,像一群温顺的侍女。这是世界的实,又是世界的虚,人这一辈子,就徘徊在这虚实之间,宛若一个蝴蝶梦。这太平盛世的景象让柳依依感到悲哀,岁月如此平静地滑过去,而自己在这滑动中感受沧桑,像一朵曾经盛开的月季花。在这个年代,一个平凡女人所能做的,就是做一个女人,这是她的事业所在、寄托所在,可这几乎就是一个预设的败局。而自己,在不知不觉之间,无可挽回地,也入了这个局了。 今天晚上,柳依依本不该独自坐在这里的。公司里的人,都到麓山玩去了。自己本是爱热闹的,却在客车远远开来的那一刻,突然失去了感觉,找个借口离开了。事情很突兀,连自己也没想到。今天从家里出来的时候,因为心情好,戴了一副艳红镜框的茶镜,等车的时候,不知哪里跑来一只纯白的小狗,大家都拍手要它到自己身边来。柳依依也扭着腰肢拍手说:“狗狗,姐姐给你东西吃。”小狗果然跑过来了,她抚着小狗说:“知道你*喜欢姐姐。”这时小丽就说:“柳大姐越来越年轻了。”柳依依心往下一沉,“大姐”这个词像一根鱼刺卡在喉咙里,而“姐姐”两个字也被意识到有了点装雏的意味。的确,到了自己这个年龄,还戴着艳红的茶镜,还扭身子表达着幅度那么大的肢体语言,是不合时宜了。别人不说,小丽大学刚毕业,说出来了。上次她还对自己说:“你年轻的时候肯定很漂亮。”让自己感伤了半天。也不怪她,只怪自己,谁叫自己不再年轻?在这个年代,你不年轻不漂亮,那不但是有错,简直就是有罪啊。 隔壁的包厢有一点响动,是夏伟凯在买单。柳依依想喊服务员买单,又怕他听出自己的声音,犹豫了一下,那两人就从包厢边走过去了。她触了电似的站起来,跟了上去。服务员追上来,柳依依把手里捏着的一百块钱递过去。 那两人走得很慢,开始是手牵手十指环扣,后来女的就双手挽着男的胳膊,头倚在他的肩上。灯光下柳依依隔着一段距离跟在后面,随时准备装着理头发用手把脸遮住。她对自己的行为感到惭愧,可还是抵抗不了跟踪的诱惑。十多年过去了,但她还是能从他的身影中看出当年的那个人来,太熟悉太熟悉了啊。那女孩说话越来越嗲,身子也扭得更厉害,说一句话就换一个动作,柳依依恨不得找根绳子把她绑起来。这姿态让柳依依又嫉恨又羡慕,那是她的权利,她在行使自己的权利,也就有了通向世界的一条便捷的路。那是自己曾经拥有过,也行使过的权利,都是过去的事了。她几次在心中设想着超越那两个人,然后装着不经意地一回头,看看到底是两张怎样的面孔,特别是想看看那个女孩,可就是没有勇气。*后终于超了过去,还是没敢回头,万一那一瞬间夏伟凯认出了自己怎么办?她掏出手机装着接电话,停下来,侧着脸,让他们从身边过去了。她急急地追上几步,突然,停了下来,看着他们渐行渐远,夏伟凯穿着白衬衣的宽肩在人群中闪了一下,消失了。 柳依依往回走,心里恨自己没有勇气,认出来又怎么样?为什么不自信?忽然,她在心中阴郁地笑了,恶意地、残酷地,笑了。一个女人,在经历了十多年的岁月之后,还会有人认出你的面孔?嘿,嘿嘿。柳依依在这残酷中感到了一种快意,像用刀划破了血管,让闷在里面的血喷了出来。没有什么比时间更怀有恶意,更能给女人的自信以实质性打击。她想起那句话,“差不多就是个黄脸婆了”,好像就是说给自己听的。是的,没人对自己说过这样的话,但生活中种种迹象都在确证这个事实。她不恨那个女孩,甚至有点同情她,她也会有那一天的,不会太久。 柳依依想拦一辆出租车回家,手刚伸出去又改变了主意。她打了个电话,保姆苏姨告诉她,琴琴已经睡了,她没问丈夫回没回,不想要苏姨知道自己很在意这个。他现在在哪里,跟谁在一起,在干什么,她真不敢往深处细想,想了心中就发痛,这痛又提醒着自己的失败。没有办法,上帝在男人那一边,他太残忍,没有办法。夏伟凯瞒着妻子,带着小自己近二十岁的女学生有情有调地出来玩,这事不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不可能。人家要你年轻,漂亮,才有情绪,才愿付出,这实在是没办法的事。柳依依突然感到自己在这个世界上非常孤独,与生活种种联系的线索都是不可靠的,不可靠,说断就断。*真实的,只有自己和女儿琴琴的关系了,可她又那么小。这种孤独感使她恐惧,这又是一个不敢往深处细想的事情。有这么多事情不敢往深处想,又不得不想,想了是傻,可不想也是傻,女人真是没法不傻。 夜已深了,影子在灯下长长短短。有人撞到了她的手臂,很疼,她一抬头,那人已经走过去了。她突然注意到眼前是一幅巨大的霓虹灯广告,“雪浪花洗浴中心”,是新开张的,自己记忆中没有。她想着有谁需要到如此豪华的地方来洗浴,叹了口气。她一路看了过去,觉得这夜是有浮力的,也是有侵蚀力的,只有夜才能将城市的本质裸呈出来。那些霓虹灯招牌闪耀着,“热舞会所”“皇家足浴”“佳人夜总会”“梦幻休闲中心”,什么也没诉说,可又诉说着一切。在十字路口,巨型的电视屏幕在播放香港回归十周年的庆典,一会儿又打出了字幕:“热吻大赛,谁是麓城热吻**人?”柳依依盯着屏幕看了几秒,叹了口气,对这个世界,自己实在也不能再幻想什么,要求什么。 快到家的时候,柳依依去掏钥匙,手触到了挎包里的那副艳红茶镜,摸了出来,挂在了路边的一棵樟树上。走出几步,回头望了望,再走几步,又回头望望,轻轻叹了口气,那声音不像自己的,而是从岁月深处的某个角落传来,渗透着穿越时间的疲惫。茶镜在灯光下微微晃荡,泛出一点一点的艳红。她下意识地向那边伸出右手,似乎想拿回什么,又像要送出什么。这样停了几秒钟,她猛醒过来,那是自己的手,对面其实并没有人。

作者简介

阎真,湖南长沙人,毕业于北京大学中文系,湖南师范大学文学硕士。现为中南大学文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主要作品有长篇小说《曾在天涯》(1995,海外版名《白雪红尘》)、《沧浪之水》(2001)、《因为女人》(2007)、《活着之上》(2014),理论著作《百年文学与后现代主义》(2003),以及学术论文、散文等。有《阎真文集》五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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