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英雄雨来

雨来这孩子 晋察冀边区（抗日战争时期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敌后抗日根据地之一）的北部有一条还乡河，河里长着很多芦苇，河边有个小村庄。芦花开的时候，远远望去，碧绿的芦苇上像盖了一层厚厚的白雪（用比喻的修辞手法把白色的芦花比喻成白雪）。风一吹，鹅毛般的苇絮（x&）就飘飘悠悠地飞起来，把这几十家小房屋都罩在柔软的芦花里。因此，这村就叫芦花村。十二岁的儿童雨来就是这村里的。 雨来*喜欢这条紧靠着村边的还乡河。每到夏天，雨来和铁头、三钻儿，还有很多很多光屁股的小朋友，好像一群鱼，在河里钻上钻下，藏猫猫、狗刨、立浮、仰浮（表现了小孩子活泼好动的性格特点）。雨来仰浮的本领*高，能够脸朝天在水里躺着，不但不沉底，还把小肚皮露在水面上。 妈妈不让雨来耍水。妈妈说河里有淹死的人，怕把雨来拉去当替死鬼。 有一天，妈妈见雨来从外面进来，身上一丝不挂，浑身的水锈，被太阳晒得油黑发亮。妈妈知道他又去耍水了，把脸一沉，叫他过来，扭身就到炕上抓笤帚（tiáo·zhou，除去尘土、垃圾等的用具，用去了粒的高粱穗等绑成，比扫帚小）。雨来一看要挨打啦，撒腿就往外跑。 妈妈紧跟着追出来。雨来一边跑着，一边回头。糟了！眼看要追上了，往哪儿跑呢？铁头正赶着牛从河沿回来，远远向雨来喊： “往河沿儿（河流的边沿。沿，y1n）跑！往河沿儿跑！” 雨来听出铁头话里面有道眼，就折转身，朝着河沿跑。妈妈还是死命追着不放，到底追上了，伸手一抓，可是雨来浑身光溜溜像个小泥鳅（n!·qiu，一种鱼，身体是圆柱形的，有黏液。这里形容雨来的灵活），一下没抓住，扑通，扎在河里不见了。河水卷起很多圆圈，渐渐扩大。妈妈立在河岸上，眼望着水圈发愣。 忽然，在老远的地方，水面上露出个小脑袋来，像个小鸭子一样抖着头上的水，一边用手抹一下眼睛和鼻子，嘴里吹着气，望着妈 妈笑。 夜　　校 秋天。 爸爸从集上卖苇子席（用芦苇编成的片状物，用来铺炕、床或搭棚子等）回来，同妈妈商量：“看见区上工作同志，说是孩子们不上学念书不行，起码要上夜校。叫雨来上夜校吧。要不，将来闹个睁眼瞎（指不识字、没有文化的人）。” 夜校就在三钻儿家的豆腐房里，房子很破。教夜校的是东庄学堂里的女老师，穿着青布裤褂（gu3），胖胖的，剪着短发。女老师走到黑板前面，嗡嗡嗡嗡说话的声音就立刻停止了，只听见哗啦哗啦翻课本的声音。雨来从口袋里掏出课本来。这是用加板纸油印的，软鼓囊囊（方言，形容缺乏韧性的物品。囊，n`ng），雨来怕揉搓坏了，向妈妈要了一块红布，包了书皮。上面用铅笔歪歪斜斜写着“雨来”两个字。雨来把书放在腿上，伸出舌头舔舔指头，掀开书。见女老师闪在一边，斜着身子，用手指点着黑板上的白字，念着： “我们是中国人，我们爱自己的祖国。” 大家就随着女老师的手指，齐声轻轻地念起来： “我们——是——中国——人，我们——爱——自己的——祖国。” 有一天，雨来从夜校回到家，躺在炕上，背诵当天晚上学会的书。可是，背不到一半就睡着了。 不知什么时候，门吱扭响了一声。雨来睁开眼，看见闪进一个黑影。妈妈划了根火柴，点着灯。一看，原来是爸爸出外卖席回来了，可是，怎么忽然这样打扮起来了呢？肩上披着子弹带，腰里插着手榴弹，背上背着一条长长的步枪。 爸爸向妈妈说：“鬼子又‘扫荡（一种军事行动，指用武力清除）’了，民兵都到区上集合。一两个月才能回来。” 雨来问爸爸说：“爸爸，远不远？” 爸爸把手伸进被里，摸着雨来光滑滑的脊背，说：“这哪里有准儿呢？说远就远，说近就近。” 爸爸又转过脸对妈妈说：“明天你到东庄他姥姥家去一趟。告诉他舅舅，就说区上说的，叫他把村里民兵快带到区上去集合。” 妈妈问：“区上在哪儿？” 爸爸装了一袋烟，吧嗒吧嗒抽着，说：“三天里头，叫他们在河北一带村里打听。” 雨来被抓住了 第二天，吃过早饭，妈妈就到东庄去，临走说，晚上才能回来。晌午歪（指过了中午好一会儿了。晌，sh2ng）了，雨来吃了点剩饭，因为看家，不能到外面去，就趴在炕上念他那红布皮包着的识字课本。 忽然，听街上咕咚咕咚有人跑，把房子震得好像要摇晃起来。窗户纸哗啦哗啦响。（这里用夸张的修辞手法表现出那个人跑的急促。） 雨来一骨碌（g$·lu，指滚动）下了炕，把书藏在怀里就往外跑，刚一迈门槛（门框下部挨着地面的横木。槛，k2n），进来一个人。雨来正撞在这个人的怀里。抬头一看，是李大叔。李大叔是区上的交通员，常在雨来家落脚。 随后，听见日本鬼子唔哩哇啦地叫。交通员老李忙把墙角那盛着一半糠皮子的缸搬开。雨来两眼愣住了，“唉！这是什么时候挖的洞呢？”交通员跳进洞里，说：“把缸搬回原来地方，你就快到别的院里去，对谁也不许说。” 十二岁的雨来拿出吃奶的力气，才把缸搬回原来的地方。 雨来刚到堂屋（正房居中的一间），见十几把雪亮的刺刀从前门进来（这里运用了借代的修辞方法，用刺刀代替日本人），他撒腿就往后跑。背后“咔啦”一声枪栓（枪上的机件，前面的撞针可以撞击枪弹发火，射出弹头。栓，shu`n）响，大声叫着： “站住！” 可是雨来没理他，脚下像踩着风，一直往后院跑。随着，子弹向他头顶上嗖嗖地飞来。可是后院没有门。雨来急出一身冷汗。 靠墙有一棵桃树，雨来抱着树干就往上爬。鬼子已经追到树底下，伸手抓住雨来的脚，往下一拉，雨来就掉在地上。鬼子把他两只胳臂向背后一拧，捆绑起来，推推搡搡（粗暴地、接连不断地猛推。搡，s2ng）回到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