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访死者的旅行:尤内斯库戏剧全集5

布　景
办公室
老板 这可不够意思。
雅克 坏招。
彼埃尔 他这人就是这个德性。
吕西安娜 他继承了遗产，当然有权离开，如果不再需要工作的话。
彼埃尔　（对吕西安娜）您一直喜欢他，该结束了。
吕西安娜　呵！
老板 他当初需要我们时……我们帮助了他。而现在，他走了，就这样走了。他跑掉了，只是提前三天通知我们。我会要求他付预先通知费的。找人来替代他也不容易。
彼埃尔　可他原先也不是什么好职工。
雅克　这还用您说！ 他很懒。走了也不是了不起的损失。我和他面对面工作了十五年。
彼埃尔　他会怎样处理那些钱呢？
老板 他完全可以投到我的生意里去。
彼埃尔 他这人会给您惹麻烦的。
雅克　我可高兴再不用看见他那张叫人讨厌的脸了，我厌恶透了，天天如此。
彼埃尔　但您高兴和他一起去小酒馆。下午他一看您的文件就睡着了。（对雅克•杜蓬）这是您告诉我的。
老板　我不是傻瓜。我很清楚。
彼埃尔 （对吕西安娜）你不为他的走感到难过？
吕西安娜　毕竟我认识他很久了。
彼埃尔　（对吕西安娜）他当过你的情人。这样的情人……
吕西安娜　我觉得你比他好，所以我为你离开了他。
彼埃尔　他穿得像个流浪汉。
老板　我没有把他赶出去已经够慈悲为怀了，没有朝他屁股踢几脚。而现在他明明可以出钱帮助我们，他却毫不感恩。至少是不讲道义。公司正需要资金哩。
雅克　我有过一些政治理想。他可是反动分子。
老板　呵，不，不。他比谁都左。
彼埃尔　再说他的政治理想一文不值。其实他对一切都没有任何理想。
雅克　他常对我说什么事都无道理可言。
彼埃尔　他才没有道理呢。
雅克　（对彼埃尔）那您呢，您有吗？
彼埃尔 （对雅克）那您呢？
雅克　我可是相信……
彼埃尔　我很清楚您以为自己相信什么。您每天都对我们说，但毫无改变。这是您的强迫性顽念。
老板　现在不是你们吵架的时候。
雅克　等他来时，我们告诉他对他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