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业冒险-华尔街的12个经典故事

一家名为小猪店（Piggly Wiggly Stores）的公司在纽约证券交易所上市，为后来那场著名的金融战役准备好了舞台——发生在它身上的那场争夺堪称华尔街浮华十年中*惊心动魄的金融战役之一。小猪店是一家自助服务零售连锁店，总部位于孟菲斯市，大部分商店分布在南部和西部的城市。那十年里，联邦政府对华尔街的监管十分松散，一些股市操作者为了给自己谋求财富，也为了摧毁敌人，常常会谋划一些诡计，使华尔街遭受沉重打击。当时，小猪店的这场金融战役十分出名，头条新闻的记者都直接称其为“小猪危机”，而这场斗争中，*具戏剧性的便是那位主人公的个性（有些人称他是罪魁祸首）。他是一个乡下男孩，一个华尔街新手，在部分美国乡村人民的欢呼声中，他勇敢地与狡猾的华尔街操纵者对抗，狠狠地挫败了他们。他就是克拉伦斯·桑迪斯（Clarence Saunders），来自孟菲斯市，时年41岁，身材微胖，外表英俊、干净利落。在他的家乡，因为自己所建的那幢房子，他已然成为一个传奇。那房子被称为粉红宫殿，是一幢庞大的建筑物，覆盖着粉红色的乔治亚州大理石，建筑的中间是白色大理石表面的罗马中庭，令人惊叹不已。据桑迪斯称，这幢建筑将会保留1000年。尽管尚未完工，但它已是孟菲斯市前所未见的建筑。桑迪斯喜欢私秘地打高尔夫，因此，这粉红宫殿里还建有一个私人高尔夫球场。就连在等待粉红宫殿完工时，他和妻子及4个孩子临时居住的地方，也有一个私人高尔夫球场。（许多人说，他对私人球场的偏爱源于当地乡村俱乐部主管的态度，此人抱怨桑迪斯给小费时出手太阔绰，惯坏了他们的球童。）桑迪斯在1919年创办了小猪店。他身上有着浮夸的美国创业者中常见的大部分特征——出手大方、善于夺人眼球、爱炫耀等等；但他同时也具备一些不太常见的特点，*鲜明的便是他极为生动的口头和书面表达风格；他还颇具喜剧天赋，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但和许多前人相似，他也有一个弱点，一种悲剧性的缺陷。那就是，他总强调自己是个乡巴佬，是个笨蛋，是个容易上当的傻瓜，强调的次数多了，他有时候就真的成了自己口中的这种人。
尽管看起来不大像，但这个家伙便是密谋策划了美国股票交易史上*近一次真正的逼仓事件的人。

在股票逼仓的全盛时期，它像是一种游戏，一种高风险的赌博，纯粹、简单，有很多与纸牌游戏相似的特点。逼仓是不计其数的华尔街争夺战中的一种，参与双方分别是希望股价上涨的多头（bull）和希望股价下跌的空头（bear）。在逼仓中，多头的基本操作方法自然是买入股票，空头的方法是卖出。空头自己一般不持有股票，在角逐中，他就会采取常见的卖空操作，也就是以适当的利率向经纪公司借入股票，来实现交易。但是，经纪公司也不是股票的真正持有人，他们只是代理人，也必须向他人借入股票。经纪商的做法是利用一直在各个投资公司之间流通的股票“浮动供给”——私人投资者出于交易目的留给投资公司照管的股票；遗产和信托财产持有的，在某些特定条件下解除限制，进入流通领域的股票；诸如此类。本质上，一家投资公司的浮动供给包含它所有可用于交易的、不受任何限制的股票。尽管供给量浮动不定，但每一笔都有严格的记录。例如，如果卖空者向他的经纪商借入了1000股，他就会知道，这是不可撤销的债务。他所希望的就是股价下跌，好让他能以较低的市价买回这1000股，偿清债务，赚取差价。正是这种希望让他持续着卖空。他所面临的风险是，债权人可能会出于某种原因要求他在市价居高位时偿还这1000股。然后，他就会记起那句华尔街老话揭示的残酷真相：“只要是他卖空的，他就必须把它买回来，否则就进监狱。”然而，在逼空依然可行的时候，令卖空者更加不安的是，他的操作实际上面对的是一堵空墙；他的交易对手只是代理商，从不知道这些股票的买家是谁（会不会是潜在逼仓者？），也不知道自己借入股票的真正所有者是谁（或许是从后方攻击的潜在逼仓者？）
尽管卖空有时会遭到指责，被看作是一种投机工具，但是，只要对形式严格设限，那这种操作在全国的交易所中都是得到允许的。形式不受约束的卖空是逼空游戏的标准开局。一群空头有序地大举卖空，为了使进展更顺利，通常还会散布该公司经营不善、濒临破产的谣言。这种做法被称为大量沽空（bear raid）。此时，多头*有力的回击手段就是尝试逼仓，当然，风险相应也是*大。只有被大量卖空的股票才可能被逼仓；在真正的沽空中苦苦挣扎的股票则是理想之选。在后一种情形下，潜在的逼仓者会尝试囤积投资公司全部的浮动供给，以及足够的私人持有的股票，把空头排挤出去；如果囤积成功，那么他就会要求卖空者偿还借入的股票，而此时，卖空者只能向他购买，只能接受他报出的任何价格。否则，卖空者就只有选择破产，或者因未能履行义务而入狱——至少在理论上如此。
在充斥着激烈的金融生死战的旧时代，在亚当斯密的理论仍影响着华尔街的时候，逼仓十分普遍，往往也极其血腥，决战双方深陷困境，无数无辜的局外人也因此遭殃，每个人的财务状况都遭到极大地削弱。历史上*出名的逼仓者是著名的老海盗、“海军准将”康内留斯·范德比尔特，在19世纪60年代，他策划了至少三次成功的逼仓。对哈莱姆铁路（Harlem Railway）股票的逼仓可能是他*经典的操作。他暗中买入该公司所有可交易的股票，同时散播一系列不属实的谣言，声称该公司即将破产，以吸引卖空者入场，从而构建起无懈可击的陷阱。*终，他带着一种对卖空者施恩、使他们免遭牢狱之灾的姿态，把报价定在了每股179美元，远高于他自己的买入价。影响范围*广的逼仓发生在1901年的北太平洋公司（Northern Pacific）身上；为了筹集自己需要的大量现金，北太平洋公司卖出了许多其他公司的股票，造成全国性的恐慌，甚至波及全球。历史上倒数第二次重大的逼仓事件发生在1920年，传奇人物托马斯福琼赖恩（Thomas Fortune Ryan）的儿子艾伦瑞恩（Allan A. Ryan）为了对付他在纽约证券交易所的敌人，试图囤积斯图兹汽车公司（Stutz Motor Company）的股票。这家公司生产著名的斯图兹勇士汽车（Stutz Bearcat）。瑞恩成功地囤积了股票，纽交所的卖空者被紧紧挤压。不过，后来的结果表明，赖恩的对手很有权势。纽交所中止了斯图兹股票的交易，随之而来的是冗长的诉讼，赖恩直至倾家荡产才得以脱身。
因此，逼仓也饱受与其他计谋同样的困扰——事后关于规则的争论。20世纪30年代的立法改革禁止了任何以使某支股票陷入混乱为目的的卖空操作，以及其他一些可能导致逼仓的市场操纵行为，事实上杜绝了出现逼仓的可能。现在，华尔街人说起路口 时指的都是百老汇大道与华尔街的交汇处。在如今的美国股市，只有偶发性的逼仓还有出现的可能（或者类似的事件，比如布鲁斯）；克拉伦斯桑迪斯是*后一位有意为之的玩家。

熟悉桑迪斯的人对他有许多不同的描述，例如“一个有着无穷想象力和能量的人”，“极度傲慢和自负”，“本质上是个四岁的小男孩，做什么都像在玩”，“同时代*杰出的人物之一”。但是，毫无疑问的一点是，他是一个诚实的人，即使那些因为他的促销计划而亏过钱的人也对这点深信不疑。桑迪斯1881年出生在维吉尼亚州阿默斯特县一个贫困的家庭，十几岁时，他在当地一家杂货店打工，工资十分微薄，每周仅有4美元。不过，这也是未来超级富翁**份薪水的惯常标准。他进步很快，不久后便到田纳西州克拉克斯维尔市的一家批发杂货公司工作，之后又到孟菲斯市工作，20多岁便创办了名为联合商店（United Stores）的小型食品零售连锁商店。几年后，他卖掉联合商店，开始自己经营批发商店，1919年，他开始打造自助服务的连锁零售店，取名为小猪店。（孟菲斯市商业协会曾问他为什么选择这个名字，他回答说：“这样人们便会像你刚才一样发问了。”）小猪店发展势头十分迅猛，到1922年秋天已经有了1200多家分店。其中约650家是桑迪斯的小猪扭扭百货有限公司（Piggly Wiggly Stores, Inc.）直接所有；其他的分店则是独立经营，其所有者向母公司支付特许经营费，获得采用其专利经营方法的权利。在1923年，杂货店还意味着身穿白围裙的店员和经常压在秤杆上的拇指，《纽约时报》以惊讶的口吻形容这种经营方式：“小猪店的顾客在过道里随意地走来走去，两边都是货架。顾客挑选自己想要的东西，然后结账离开。”尽管桑迪斯自己不知情，但他的确发明了超市。
小猪店迅速崛起，随之而来的自然是公司在纽约证券交易所的上市。不出6个月，它就成了可靠的股息支付人，但不会激发强烈的投资兴趣，也就是所谓的“孤寡股”，投机者尽管对其表示尊敬，却不感兴趣，就像玩双骰的人对桥牌的感觉一样。然而，这一美名只是昙花一现。1922年11月，在纽约、新泽西和康涅狄格，几个以小猪店之名经营杂货店的小公司经营失败，进入破产程序。这些公司和桑迪斯几乎没有任何关系；他只是授权他们使用这个朗朗上口的商标名字，租给他们一些专门的设备，然后就彻底与之撇清关系。然而，当这些独立经营的小猪店倒闭时，一群股票市场操纵者（与他们交易的经纪商守口如瓶，从未透露他们的真实身份）认为这是进行沽空的天赐良机。他们推断，如果个别商店出现倒闭，那他们就可以散播谣言，让不明就里的公众相信，母公司也面临倒闭。为了使谣言更加逼真，他们迅速开始抛售小猪店的股票，以压低股价。在这种压力下，股价很快出现下跌，短短几周内，就从年初的每股约50美元跌到不足40美元。
此时，桑迪斯向媒体宣布，他将发起一场购买运动，“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桑迪斯根本称不上是股票专家；事实上，在小猪店上市之前，他连一股在纽交所交易的股票都没买过。我们没有理由相信他在刚发起购买运动时存在逼仓的意图；看起来更有可能的是，他的全部初衷就是支撑股价，从而保护他自己及小猪店其他股东的投资，也就是他公开宣称的目的。无论如何，他从孟菲斯、纳什维尔、新奥尔良、查塔努加和圣路易斯的几家银行贷款1000万美元，带着他特有的热情，与空头展开了较量。据说，他把总额超过1000万的大面额钞票塞进手提箱，口袋也装得鼓鼓囊囊，踏上前往纽约的火车，开赴华尔街，准备开战。几年后，他断然地否认了这种传言，坚称自己当时仍留在孟菲斯，通过与华尔街几个经纪商的电报和长途电话策划活动。不论当时身在何处，他的确是召集了大约20个经纪商，并让杰西利维摩尔（Jesse L. Livermore）担任他的总参谋。利维摩尔是20世纪美国*著名的投机家之一，当时已45岁，却仍然偶尔被戏称为“华尔街少年赌客”——他几十年前得到的绰号。桑迪斯认为华尔街人，尤其华尔街投机者都是寄生性的无赖，唯一的目的就是打压他的股票，因此，与利维摩尔的联手似乎是个不情愿的决定，仅仅是为了把敌方首领纳入本方阵营。
在与空头决斗的**天，隐藏在经纪商面具之下的桑迪斯买入了3.3万股小猪店股票，大多数来自卖空的空头；一个星期内，他买下了10.5万股，超过20万在外流通股的一半。与此同时，他不惜以透露底牌为代价，公开表达自己的情绪。他在报纸上发布了一系列广告，积极地向南部和西部地区的读者表达自己对华尔街的看法，言辞尖刻。在其中一则广告中，他这样问道：“我们应该任由华尔街赌徒掌控吗？他骑着白马，以虚张声势作为自己的铠甲，掩藏着的却是一颗怯懦的心。他带着欺骗的头盔，他的靴刺与背叛碰撞，叮当作响，他的马蹄轰隆，怒吼着要毁灭一切。好企业应该逃离吗？应该因恐惧而颤抖吗？应该成为投机者的战利品吗？”华尔街上，利维摩尔在继续在买入小猪店股票。
桑迪斯购买运动的成效是显而易见的；到1923年1月末，它已将股价推到60美元以上，达到自上市以来的*高点。令沽空者更加不安的是，来自芝加哥（该股票另一个交易地点）的传闻称，小猪店股票正在被逼仓，也就是说，卖空者为了偿还之前借入的股票，只能选择向桑迪斯本人购买。纽约证券交易所当即否认了这个消息，称小猪店股票的浮动供给很充足，但传闻引起了桑迪斯的注意，并促使他在2月中旬做出了一个奇怪的、乍看起来还有点神秘的举动。当时，桑迪斯发布了另一条被广为传播的报纸广告，称将以每股55美元的价格向公众出售小猪店股票。广告内容颇具说服力，它说，该股票每年支付4次股息，每次1美元，年收益率超过7%。“这是一桩机会难得的好生意，不容迟疑，如有撤销，恕不另行通知。参与任何大生意的机会都极为罕见，一生仅有一次。”广告继续这样写道，语调平静而又迫切。
每一个对现代经济生活稍有了解的人都禁不住会问，负责令所有金融广告保持真实、客观、理性的证券交易委员会（Securities and Exchange Commission，简称SEC）对后两句具有强制推销色彩的广告语作何反应。然而，如果说桑迪斯的**支股票促销广告已经令SEC监管者脸色发白的话，那么他在四天后发布的第二支广告很可能会让他们勃然大怒。巨大的黑体字占了整整一个版面，大声叫卖着：

机会！机会！
机会在敲门！机会在敲门！机会在敲门！
你听到了吗？你在听吗？你听懂了吗？
你还在等待吗？你开始行动了吗？……
是不是新的但以理 已经出现，又一次从狮子口中脱险？
是不是新的约瑟 已经来临，又一次让难解的谜语变得清晰？
是不是新的摩西 已经出生在了新的迦南？

那么，那些不相信的人就会问，克拉伦斯桑迪斯为什么要对公众如此慷慨？
在终于说清楚他卖的是普通股而不是狗皮膏药之后，桑迪斯再次重申，他的售价是每股55美元，并解释说，他之所以这么慷慨是因为，作为一个有远见的商人，他非常希望小猪店的股票由顾客和其他小投资人持有，而不是华尔街大鳄，但很多人觉得，桑迪斯的慷慨几乎有点愚蠢。纽交所里，小猪店的股价刚刚突破70美元；看起来，桑迪斯是给口袋里有55美元的那些人又塞了无风险的15美元。新的但以理、约瑟或摩西的到来可能尚有争议，但机会似乎的确在敲门。
事实上，正如怀疑者猜测的那样，这件事另有蹊跷。桑迪斯的报价听起来代价很高，不合商业常规，然而，身为逼仓新手的他，却一手策划了这种游戏中所用过的*狡猾的诡计之一。逼仓中*大的风险始终是，即使一个玩家击败对手，取得胜利，但他自己可能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一旦卖空者被彻底榨干，逼仓者可能就会发现，囤积的大量股票变成了压在自己身上的沉重负担；在抛售的那一刹，他可能会亲手引发股价狂跌，直至逼近于零。如果逼仓者在开始建仓时需要大量举债，像桑迪斯一样，那么他的债权人就会步步紧逼，也许不仅会夺去他的全部收益，还会令他破产。显然，桑迪斯几乎在刚开始囤积时就预料到了这种风险，因此，他计划在胜利之前先卸掉一部分股票，而不是事后才设法摆脱。但他面临着一个难题，在卖出部分股票的同时，他还得设法防止它们进入浮动供给，以免打破自己的逼仓；他的应对方法是以分期付款的方式出售股票。他在2月份的广告中说，公众只需在当下支付25美元，并在6月1日、9月1日和12月1日分别再支付10美元，就可以得到1股股票。此外，更重要的是，他说，在全款缴清之前，他不会将股份证书转交给买家。买家在拿到股票证书之前显然无法出售，因此，该股票也就无法进入浮动供给。因此，桑迪斯只需在12月1日前将卖空者榨干即可。
事后看来，桑迪斯的计划也许很容易会被看穿，但在当时，这一策略显得十分另类，以至于在很长一段时间内，纽交所管理者和利维摩尔都不敢肯定这个孟菲斯男人到底想做什么。纽交所开始进行正式的调查，利维摩尔开始感觉不安，但还在继续帮桑迪斯买入股票，成功将股价推到70美元以上。桑迪斯则舒适地在孟菲斯休息；他暂时不再在广告中吹捧小猪店股票，而开始促销苹果、柚子、洋葱、火腿和巴尔的摩夫人蛋糕。不过，早在3月，他就发布了另一支金融广告，重申他的售股计划，并邀请任何对此有兴趣的读者来他的办公室与他交流。他还强调，欲购者必须赶快行动，所剩时间不多。
现在事情已经很明朗，桑迪斯显然是在尝试逼仓，华尔街上，感到不安的也不再只是小猪店的卖空者。或许是回想起1908年尝试对棉花逼仓时损失的近100万美元，利维摩尔终于也承受不住了。他让桑迪斯来纽约，详尽地讨论下这件事。3月12日上午，桑迪斯来到了纽约。他在后来对记者谈到这次会议时说，他们之间存在意见分歧。他说：“利维摩尔给我的感觉是，他有点担心我的财务状况，不希望自己再次被卷入市场崩盘。”他还说，利维摩尔说话的口气就像一个胆小鬼，而不是少年赌客。会议的结果是利维摩尔退出此事，让桑迪斯自行操作。桑迪斯随后登上了前往芝加哥的火车，去处理那里的一些事情。在奥尔巴尼，他收到了来自一家纽交所会员经纪公司的电报，电报中称，纽交所高层对他的古怪行为已经非常不满，力劝他停止以远低于交易所报价的价格对股票进行广告促销、建立第二市场的行为。在那些骑着白色战马、披着锁子铠甲的华尔街人中，这位电报发出人是*接近于桑迪斯的朋友的一位。桑迪斯的答复可谓相当迟缓，在到达下一站后才给他回了一封电报。他说，如果交易所担心的是逼仓，那么他可以保证，这些管理者大可放心，因为他本人每天都在维持着浮动供给，可以提供他们所需要的任意数量的股票。但他没有说，他的这种举动会持续多长时间。
一个星期后，3月19日，星期一，桑迪斯发布了一则报纸广告，称他的股票促销计划即将结束，这是*后召唤。据他后来说，当时他已经得到198872股小猪店股票，在流通在外的20万股中，仅有1128股不受他的控制。这些股票部分属于他自己持有，其余的是受他“控制”——指的是在分期付款计划下，他仍掌握着的那些股份凭证。其实，这个数字存在很大的争议（比如，普罗维登斯的一位私人投资者就持有1100股），但不可否认，桑迪斯实际上已经掌握了当时所有可用于交易的小猪店股票，也就是说，他已经囤积成功。据说，就在同一天，桑迪斯还给利维摩尔打了电话，问他是否已经休息足够，愿不愿意来继续小猪店的操作，发出要求卖空者偿还股票的指令；换句话说，愿不愿意来触发陷阱？利维摩尔的回答似乎是不愿意，他显然已打算彻底置身事外。于是，次日上午，也就是3月20日，星期二，桑迪斯自己触发了陷阱。

这成了华尔街史上*疯狂的日子之一。小猪店股票的开盘价是75.5美元，比前一天的收盘价上涨5.5美元。一小时后，消息传来，桑迪斯要求卖空者交付全部股票。根据交易所的规则，在这种情形下，股票必须在次日下午2点15分之前完成交割。但是，正如桑迪斯所知，除非向他本人购买，否则他们不可能完成交易。当然，的确还有一些私人投资者持有小部分股票，疯狂的卖空者试图动摇他们，让他们放松报价。但总体而言，实际成交量并没有多少，因为可用于交易的股票实在太少。买卖进行的交易台成了*拥挤混乱的地方，交易大厅内三分之二的经纪人都围在这里，有几个人在出价，但大多数人都只是在推挤、呐喊，要不然就是在兴奋地插话。绝望的卖空者以90美元、100美元、甚至110美元的价格买进小猪店的股票。四处都是关于巨额利润的传闻。普罗维登斯的投资者在上一年秋天以39美元的价格买入这1100股，在沽空者几乎不择手段的猛力追击之下，他带着他们想要的猎物来到纽约